时间很快过去了,这天是元后孝诚仁皇后的忌日,康熙一早就去了坤宁宫,祭拜完孝诚仁皇后又待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他走后没多久,礼郡王胤礽就赶来了,给自己皇额娘上了三炷香,而后跪在地面上,胤礽眼眶泛红,磕了几个头,“额娘,儿子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求您在天上多保佑儿臣,儿臣已经不想那个位置了,儿臣现在只求自己能平平安安熬到新帝继位,到时候捞一个世袭亲王的位置,就行了。”
没有人能理会他,胤礽叹了口气,“儿臣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累,儿臣从前做太子,风光无限,要什么有什么,后来才想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汗阿玛看在您的面子上才给我的,汗阿玛现在最宠的是他那些小儿子,儿子也不知道会不会有朝一日他连您的面子也不顾了,额娘,您可一定得保佑儿子啊。”
佛香袅袅,有太监走进来,把香炉拿了出去,随即换上了个新的,胤礽听见动静瞥了一眼,也不在意。
但没过多久,他却突然倒在了地上。
远处,往这个方向走的李云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看身侧的四爷,“王爷,我突然想起来,咱们给宜主子带的香料没有送过去呢,先去长春宫看看吧?”
“现在?”
四爷愣了下,不是说好了要先去坤宁宫的吗?怎么路上又变卦了?
“就现在!”
李云琴根本不给对方拒绝的可能,转身就换了个方向,四爷看了看她,眯了眯眼睛,而后才抬脚追上李云琴的步伐,压低了声音,“坤宁宫那儿怎么不去了?出事儿了?还是要出事儿了?”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李云琴缓缓开口。
四爷蹙了下眉,没有再说什么。
到宜妃的长春宫时候,郭络罗氏正在给自己梳妆打扮,早已经换好了素净的衣服,正在往头上戴首饰,看见李云琴过来,忙招招手,“快来,你的眼光最是好,你来帮本宫选选,看带什么首饰比较好?”
“就这几件吧”,伸手从桌面上挑出几个不那么张扬的头饰,李云琴笑着递给宜妃身侧的丫头。
看着西洋镜,宜妃满意地点点头,收拾好了才起身看李云琴,“今儿可是孝诚仁皇后的忌日,你们是去祭拜过了?”
“还不曾”,李云琴从紫鸳手里接过几个布袋,“宜额娘不是说好些好闻的香料吗?我寻思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就先过来给您送香料了。”
“你家王爷那么重规矩的一个人,遇着你,算是让你给霍霍个不轻”,宜妃笑着接过布袋,调侃了李云琴一句,将香料凑近鼻间闻了闻,顿时高兴起来,“是这个味儿,和你前几日戴身上那个福禄香囊一模一样,本宫就想要这个。”
两人说笑着走出里间,来到了屋外,四爷见着宜妃走出来,忙站起身,给宜妃行了一礼。
再次坐下,下人们上了茶来,四爷只抿了一口沾了沾唇就放下了。
“老九这个皮猴儿,昨儿个又顶撞了皇上,四阿哥,本宫想拜托你个事儿,你能不能替本宫说说老九,再因为生意的事儿和皇上发生争执,谁能保得住他?到时候可别挨了板子才好。”
四爷愣了下,缓缓开口,“宜额娘,九弟他性子就那样,谁也劝不了他啊,士农工商,汗阿玛一心想让九弟他专心办差,汗阿玛也是爱之深责之切。”
郭络罗氏转头看李云琴,忍不住话里有了几分埋怨,“当初你一个女儿家把生意打理得红红火火,本宫瞧着还有几分眼热,可如今胤禟瞧着你一个女流之辈就能将大把的银子赚到手,自然就不甘心,如今一门心思钻到钱眼儿里!”
“九弟从小就爱财”,李云琴还没有开口,四爷就先开口了,“宜额娘,九弟喜欢银子没什么不好,我试着能不能让他到户部来,户部每日经手那么多银钱,以九弟精打细算的性子,说不定能省出一大笔银子来。”
“户部倒也是个好去处”,宜妃郭络罗氏神情一动,“可那臭小子现在什么差事都不愿意干,真是愁坏本宫了!”
“宜额娘别担心,回头我说说九弟,兴许我有法子能说通他。”
李云琴终于开口,四爷禁不住诧异看看她,九弟那性子,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琴儿也能接这个活儿?
李云琴只是对他一笑,她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儿,如今既然敢这么说,自然是有对策,九爷那性子的确是倔,可人都有软肋,抓着软肋就能将事儿给搞定了。
“那行,老九那脾气,也就估摸你和四爷能说上几分,他最是服气你,云琴啊,你可得好好劝劝他,本宫没指望他能有多大出息,可也不想天天看着他被皇上训斥啊!”
“娘娘的心思我明白”,李云琴点头,安慰她,“九弟其实只是有些拗,倒也不是那么不懂事儿。”
“好!本宫可就全拜托你了!”
三人这边儿正说着,当事人就走了过来,“额娘,儿子跟你说个好玩儿的事儿,坤宁宫那儿出事儿了!您猜怎么着?”
“你猜我猜不猜”,宜妃没有说话,李云琴就笑着接口了。
“哎,四嫂和四哥也在啊,我说我怎么没有在坤宁宫瞧见你们”,九阿哥瞧见了李云琴和四爷,瞬间更高兴了,“你们听我给你们讲啊,可精彩了,方才大哥去坤宁宫,瞧见了二哥在里头”
“在里头干嘛?”宜妃皱起眉,“今儿可是孝诚仁皇后的忌日,他自然是在里头祈福了,还能做什么?”
“不是,若是这样,我还至于巴巴跑来给额娘你说吗?”九阿哥眉毛一挑,笑起来,“你们是没有瞧见,门一开,里头的场面,啧啧,跟那市井里头流传的小人图一样,可精彩了!”
“什么?”宜妃震惊地手上的茶碗都险些端不住,“你说二阿哥在屋子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