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想啊,此人若是宫里的嫔妃主子,有这样的能耐,还能眼睁睁看着德嫔一步步获得盛宠?”
“那说不定是新获宠的小主呢?”宜妃说着,自己就先笑起来了,“说笑呢,刚入宫的新人哪有那么大人脉?”
烟雨跟着笑了起来,“娘娘,只要她不是和您作对的,有这样一个人对付德嫔,您不是恰巧省了不少气力了。”
“那倒是,有这样一个人,本宫倒是期待德嫔往后的结果。”
“奴才其实挺好奇的,到底德嫔得罪了谁?”
烟雨的话音刚一落,郭络罗氏突然坐直了身子,德嫔得罪的人其实更多的都是些没有本事报复的低位妃嫔,若说最近德嫔得罪的人,那恐怕只有那一个人了。
可是那人有这么大能耐吗?
郭络罗氏蹙眉,那丫头瞧着娇娇弱弱的,也是刚入宫不久的人,父亲是汉军旗的,祖辈也没有什么根基,能让德嫔这么一个根基稳固的人一夕之间落到这样惨的局面?
“娘娘可是想到了什么?”瞥眼瞧见郭络罗氏的神色,烟雨下意识发问。
郭络罗氏回神,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她自己尚且觉得这种想法很离谱,别说其他人了。
这会儿正被郭络罗氏推测怀疑的李云琴正在服用灵力修复自己脸上的伤痕,等脸上光洁如初时,她才停下来,笑着看向玉树,“你方才说有什么好笑的事儿来着?”
玉树就将德嫔今日在承乾宫的事儿说了下,李云琴抿唇笑了,“若说僖嫔那只猫只是偶然发狂,我却是不信的,咱们以仁和著称的德嫔娘娘看来颇不得人心啊,这落魄了都等着踩一脚呢。”
“宫里从来少见锦上添花,多的是落井下石。”玉瑶替她梳理着秀发,“庶福晋,您这告病也有些日子了,连主子爷的面儿都不见,也该好了吧?”
“急什么”,李云琴倒是毫不在意,云泽那只八卦的白虎每天都会将胤禛的消息传给自己,倒是比自己都担心那厮宠爱上其他女人,问题是胤禛就算有心也无力啊。
“今儿苏公公又来问了庶福晋您的状况,奴才只说是快好了,他说主子爷最近焦躁不安,想让您帮忙劝着些。”玉瑶偷眼看一眼李云琴的反应,见对方还在笑着,就开口劝道,“庶福晋,宋格格那儿可是巴巴等着主子爷呢,您这样不是给宋格格接近爷的机会吗?”
李云琴但笑不语,却挥手让玉树去准备些饭菜,转头拎着食盒就往书房去了。
才刚到四爷的书房门口儿,就听见里面传来暴怒的斥责声,“苏培盛,你怎么温的酒?”
李云琴摇了摇头,心里知道这怕是知道今日德嫔的事儿了,心里不痛快,看什么都不顺眼。
她叹口气,一时间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但开弓哪有回头箭,德嫔三番五次发难,她也不能任由人宰割。
她跨进房门,迎面就是一个飞过来的酒杯,她忙闪身避开,苏培盛看见她,顿时眼睛一亮,“庶福晋,您来了啊。”
胤禛抬头,就见李云琴手上拎着个大食盒,袅袅婷婷向自己走来,“主子这是自己喝上了?怎么也不唤妾来陪酒?”
她说着,将食盒打开,将菜肴放在案桌上,而后给四爷重新拿了酒杯斟上酒,“知道爷心里不舒坦,妾陪你喝几杯?”
“你知道爷心里不舒坦?”四爷冷笑一声,转眼看苏培盛,苏培盛忙摇头,一脸无辜。
李云琴乐了,“主子莫要看苏公公,苏公公那嘴可严实着呢,是妾听说了娘娘的事儿,估摸这事儿也瞒不过您,心里放心不下,就来瞧瞧。”
四爷握着酒杯的手紧了紧,“果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主子,宫里人多嘴杂,甭管好事坏事,什么事儿不都是传得挺快的。”李云琴替他夹了菜,“娘娘的事儿妾知道您着急,可这急也没有什么用,还是要等太医多诊治,妾前几日脸上都是水泡儿,愁得妾整日睡不着觉,好在用了些药,这也好了。可见宫里的太医还是很有用的。”
“娘娘的病和你可不一样。”
李云琴点头,“主子这话不假,娘娘好歹有您和六阿哥,所谓母以子荣,妾前几日还在想,若妾的脸真的治不好了,妾往后可怎么办是好,您因着妾的脸厌弃了妾,在这深宫大院里,妾可是没法儿活了。”
四爷眉毛挑了挑,“爷是那般薄情的人吗?”
“皇上也不是不看情面的人啊”,李云琴抿了口酒,“主子不用这样,娘娘的病情如何,太医最清楚,再不济,只要您地位稳了,娘娘的日子就不会苦。”
胤禛深深看了眼她,一口将酒闷了,“哪个女子不爱美?爷是不想额娘这样难过。”
“京城的名医都在宫里呢,太医院会想出办法的。”
四爷没有再说话,李云琴就陪着他小口喝着酒,直到一壶酒喝完,四爷酒劲儿上来,抱着李云琴往内室走,苏培盛擦了把汗,小心指挥奴才们将席面撤下,将屋子收拾干净,又让人抬水进来。
四爷熟睡后,李云琴侧头看了看他,勾了勾唇角,倒是个孝子,乌雅氏那样自私自利、满心算计的人也能生出这样的儿子?
她无声运转灵力,继续修炼起来。
晨起,四爷已经去练布库了,李云琴一边让人伺候她洗漱,一边问玉瑶,“主子早起瞧着怎样?”
“还是冷着一张脸,奴才瞧不出主子爷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那说明已经恢复如常了,也是,毕竟自小在皇贵妃那儿长大,六岁又进了阿哥所,和德嫔也就是名义上那点儿母子情分。
“庶福晋,宜主子邀您去她宫里画绣样儿,人还在外头等着呢,您看,怎么回话?”
宜妃?
昨日那事儿宜妃应该是最高兴的,这会儿她不自己在宫里偷着乐呵,偏找自己去画绣样儿?
李云琴皱眉,却还是答应了,总归得去瞧瞧宜妃打的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