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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篝火前。

    晃动的火光照耀着麻衣少年的脸,使他的五官明亮且神秘,看不出喜怒之色。

    他抬眼望向火堆旁,李福双目紧闭,正传来均匀的酣睡之声。

    他将身边的一条蛇,熟练地剥去皮,插在树枝之上炙烤,他还从背囊之中取出一些佐料,均匀地洒在蛇身上。不一会儿,一股奇异的香气散发出来。

    他侧耳倾听,李福的酣睡之声浅了些,变得断断续续,他喃喃道:

    “兄台,既然已经醒来,就一起来吃些东西吧!”

    李福睁开眼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坐起身来。身上仍然有剧痛传来,但是那种生命随时都能失去的感觉已经没有了。

    他嘿嘿一笑,接过麻衣少年递过来的蛇肉,说道:

    “这位兄弟,是你救了我?”

    “适逢其会罢了!不必放在心上。”麻衣少年淡淡道。

    “还是谢谢兄弟,刚才要伤我那人呢?白眉飞呢?”

    “若是那脸生白眉之人吗?他,走了!止戈堂之人越来越娇纵无礼,我废他双臂,就当给他一个教训。”

    李福咂了咂嘴,心道,这是一个狠人呀!动不动就废人双臂,可是我观这个人武力境界应该不会比我高太多,年纪也应该和我相仿。他竟然能击退并重伤白眉飞,真不知道是怎么做到的?

    李福看了看四周,好像还是在那个洞穴之中。透过洞口,看到外面已经天黑,清冷月光洒在淡淡的薄雾之上,好像无数发光的白纱在空中飘舞。

    “不论怎样,兄弟救我一命,以后有什么事,但凡我李福能做到的,请随意驱使。”

    “还不知道兄弟的名讳,以后报救命之恩,也有个去处。”

    那麻衣少年,嘴角漾起一抹笑意,道:

    “我名刘伶,伶乃是伶人的伶,你也可以叫我刘山人。至于,你要报我救命之恩一事,以后也有机会。只需你结束试炼之后,随我去一趟盛都。”

    李福疑惑不已,这人让自己随他去京都干甚?我既无超群之武艺,也无其他突出本领,算了,让我去就去呗!盛都之景,举世罕见,正好前去一观。

    “可以,既然兄弟如此要求,那我就与你走一遭。兄弟,你既然名为刘伶,是不是喜好喝酒?”李福问道。

    “哦!你怎么知道?我平生有三大爱好,一是神兵,二是良友,三便是美酒。你莫非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能算出我的爱好?”

    李福嘿嘿一笑,上一世,谁不知道刘伶醉啊!我就随便一问,还真给蒙上了,不过,他也不做解释,只是从背囊之中取出一个酒袋,说道:

    “刘伶兄弟,请你喝酒,上好的猴儿酒。就是没有酒杯,要是兄弟不嫌弃的话,可以与我共饮。”

    刘伶微微一笑,道:

    “我正好有酒樽,好酒之人自然随身携带酒器。”

    他从背囊之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玛瑙杯,淡淡道:

    “此酒杯,乃极西之地出产的月光玛瑙制成,此宝石天生就是为了制作酒器,倒入美酒,可以使美酒一年之内,香气不改。这酒樽乃是天下第一玉雕大师温文玉制作,自他死后,这樽亦然是难得的孤品,我随身携带,就是为了品尽世间美酒。”

    李福有些无语,心想,这才是酒蒙子,还是一个讲究的酒蒙子,倒是不负刘伶之名。

    他嘿嘿一笑,给刘伶满上酒液。

    刘伶嗅了嗅那酒液,轻尝一口,道:

    “此酒布满花草果木之香,只是制作方式好像仅仅是天然发酵,无细致调香,略有些粗劣,但是那些精心制作的美酒尝了很多之后,我便觉得这山间野酒也是清冽甘甜。不错!”

    李福哈哈一笑道:

    “对于酒,我了解不多,我只是觉得酒好不好无所谓,看看和谁喝!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和兄弟这种懂酒的雅人喝酒,就是让我喝野村的粗醅,也会回味无穷,倍感美味。”

    刘伶深深看了李福一眼,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此句甚妙,我见过无数自诩才子佳人的人,所作诗词大多工于匠气,缺乏深意,像兄台这种一出口便是这等看似平常,却一语道出人与人相处之理的人倒是绝无仅有,不愧为做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李家二子。”

    李福内心惊诧不已,“做出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一诗句,自己只是在镇安侯府的家中,和父亲两兄弟说过,这人从何得知?

    他不自觉的去摸放在一旁的雷桃枪。这人刻意调查过我,莫非有什么不良居心?如果此人有歹意,自己怎么也得反抗一下吧!

    “兄台,最好不要那样做。”刘伶微微一笑道。

    “我路过清远县,正好看见过兄台整治恶霸的英姿,那时我便觉得,你颇有任侠之气。我一路而来,所见之人,要不畏畏缩缩,要不盛气凌人,要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要不精于算计、令人生厌,像兄台这种路见不平,就仗义出手之人,不多。”

    “我正好有些朋友,善于调查消息,所以就调查了一下你的背景,这句诗歌,便是调查的结果。”

    李福点点头,道: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种事不足挂齿,像刘伶兄弟这种人,见到此类情况大概也会这样做。至于兄弟调查我之事,我就当是好意了,哈哈!”

    刘伶也哈哈一笑,道:

    “喝酒,喝酒!最喜黑云猴儿酒,令我尽忘昨日忧。与君对饮至天明,饮者江河万古流。”

    李福听后一愣,你没事做什么打油诗呀!但是也不好扫了人家的兴致,于是道:

    “兄台,好诗歌,好气魄。福自愧不如。”

    刘伶满饮手中樽,散发,大笑不已。两人饮酒至第二天微微亮,待李福酒袋中的酒都饮尽,方才作罢。

    鬼哭岭外,李福和刘伶二人携肩站在一块巨石之上。

    刘伶耳朵一动,望向天空,一个小黑点从云中飞来。几个呼吸之间,便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那赫然是一只做工精美的傀儡鸟。

    李福看到大为惊奇,道:“这是无人机?大疆无人机?”

    刘伶奇怪的看了一眼李福,道:

    “何为无人机?这只是一只傀儡鸟,作传递信件之用。”

    李福作恍然大悟状,道:“原来是傀儡,墨家吗?”

    痴傻值+3。

    刘伶答道:“墨家?哪个墨家?从未听说。这傀儡鸟是炼器师的一种——傀儡师的作品,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不不被知晓。”

    李福点点头,道:“哦!那是我少见多怪了!”

    刘伶打开傀儡鸟的外壳,里面有一封小小的锦书。他打开一看,瞬间面色大变。良久,他才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李福,道:

    “兄台,刘伶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不与你结伴而行了。在分开之时,我有几句忠告要告诉你。”

    “哦!刘伶兄弟这就要走,我还想着试炼结束,带你回清远县,尝尝我们县里的清江老酒。”

    “兄台,勿要多言其他,我给你的忠告是,一、你要乔装打扮,偷偷离开试炼之地;

    二、你不能回镇安侯府;

    三、你需在四月十五前到达盛京之外的罗林驿,在那里,咱们再次见面。这一路上,你要低调赶路,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的身份。”

    刘伶一脸严肃之意。握着李福的双手郑重道。

    李福呆愣道:“我可以问一下,为什么这样做吗?”

    刘伶道:“此中缘由,你自会慢慢知晓。我只能告诉你,听我的忠告行事,或许还有转圜之机。兄台,就此别过,保重!”

    刘伶言罢,扭身就走。他的赤脚在潮湿的道路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他虽是用脚行走,但却移动极快,感觉没几步,就走出了一丈之远。

    刘伶没有回头,但也听到身后传来的送别之声:

    “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刘伶兄,你救我性命,又与我相谈甚欢,我们饮酒作乐,借清风下酒,与月光同饮,好不畅快,兄弟实乃李福人生逢得的第一知己,来日方长,希冀你我再见之日!”

    刘伶默然不语,但心中对接下来做那件事的决心,更加坚固不可摧毁了!

    李福望着刘伶消失在茫茫山林之中,心里竟然有一丝怅然若失之感。

    他也转过身,朝向黑云山的出口方向走去。

    任务已经没有完成的必要了!止戈使白眉飞要杀害我,虽然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是他与我已经彻底交恶,将来他不杀我,我也必杀他,所以再去完什么劳什子任务,获得魁首,也没有了任何意义。那人也绝对不会推荐我,给我壮大自身的机会。

    还是赶紧出山为妙!

    刘伶不让我回家,必有缘由,难道是侯府出了什么变故?

    带着疑惑,李福加快了脚步。

    ……

    此刻的清远县城。

    镇安侯府前,突然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一位身高二米,面貌奇古的老者;一个是黑袍蓑笠,面如止水的中年男人。

    老者扭头看了一眼那蓑笠客,道:

    “我记得你,你叫黑鸟是吧?萧卫之人,这件事你们也有参与?”

    蓑笠客淡淡道:

    “好教樊大人知道,正是我的部下发现了李安私自豢养姬月炎宠物之事。”

    那老者轻轻点头,道:

    “倒是没有你们这群老鼠发现不了的事情。”

    蓑笠客道:“适逢其会罢了,主要还是天不养奸,这李安居心叵测,有谋逆之举,早晚会东窗事发,死于我大魏皇皇铁律之下。”

    老者道:“我知道了,你走吧!发现线索的任务你们已经完成了,至于执法惩恶之事,与汝等无关。”

    蓑笠客不卑不亢道:

    “这个恕我做不到,我也是奉了上面的命令,要亲自监督此案的办理进展。樊大人,有劳了!”

    老者眼中浮现了一丝怒气,但是终究没有发作,他淡淡道:

    “既然如此,那你在一旁观看则是。”

    老者负手而立,身体缓缓飞起。

    他的声音干涩喑哑,看似是喃喃低语,却教全城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镇安侯府李安何在?现查,你私自豢养前齐妖后之宠——妖猫暝阳,并有与齐国逆贼暗通款曲之嫌疑,快快将妖猫带出,自缚请罪,方可保你一府之性命,否则,杀无赦!”

    “镇安侯,李安在此!我愿自缚,配合止戈堂查案。只是我一生光明磊落,为大魏杀敌无数,曾第一踏上齐都城墙,以血肉之躯挡住齐贼的反击,污我叛国之罪,李安不服!”

    侯府大门洞开,李安自缚双手,披发,缓缓走出。他眼中充斥着无尽愤怒,声音却如同冬日之水般,冰冷近乎坚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