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禽的变身后的尸体少说也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大理石地面出现的狰狞大口却能一下将其吞噬,就连地面上留下的血迹都渗入了地底,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从黑光出现到红禽消失,总共也不过一秒的时间,红禽就好像从未出现过一样,永远的消失在了这座教堂之中。
纪千明心神狂震,刚刚他就站在红禽的尸体边,他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张嘴的獠牙,看到它将红禽吞入其中,要是那张嘴再大一些,他也绝对会被牵扯进去。
红禽的身体大,那张嘴正好是他尸体的大小,这里全部都是大理石的地面,会不会……自己的脚下也有一张血盆大口,时刻准备着吞噬自己?
除此之外,纪千明还观察到了一些细节。
在方才如此激烈的战斗中,这座教堂连一丝战斗的痕迹都没有留下,不说别的,红禽光是飞刀就扔了上百柄,按他的力量来说,这里所有的木质长椅都应该被砍成了粉末。
然而,这些长椅上连一丝刮痕都没有留下。
这间教堂,有大问题!
纪千明深吸一口气,平复了震惊的心情,弯腰将地上的白色怨脸面具捡起,淡淡开口:
“我赢了。”
“没错,你赢了。”戏命师在红禽死后,心情似乎很不错,“从今以后,你就是上邪会的第四特使,2号,给自己的取一个代号吧。”
上邪会的每一个特使都有自己的代号,比如戏命师,傀儡师,毒公,红禽……纪千明杀死了第四特使,自然有了取代他的资格,可以拥有自己的代号。
纪千明看着手中的怨脸面具,眉头微微皱起,右手在面具的表面轻轻一抹,顿时变成了一张惨白的,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的诡异表情。
像是双目含泪,像是嘲笑人间。
他看着手中的面具,沉默半晌,“代号……JOKER,【小丑】。”
戏命师面具下的眉毛微微上扬,“小丑么,确实是适合你的代号。”
纪千明将白色小丑面具在现在的黑色面具上轻轻一碰,两个面具瞬间换位,他拿着换下来的黑色面具,稍稍用力,后者就崩碎开来,化作碎渣,掉落在地上。
他抬起头,惨白的面具上,又哭又笑的表情在琉璃的光辉下,诡异至极!
从今以后,没有纪千明,没有2号邪种,只有上邪会第四特使……JOKER。
宽敞明亮的教堂之中,两个戴着白色面具的人,默默的对视着。
“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纪千明沉声开口。
成为特使的他,已经具备了接触到上邪会核心隐秘的资格,说不定可以通过任务接触到世界树线索的那块碎片。
戏命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到教堂的最前端,双手合十,低下头颅,就像是个虔诚的信徒,向中央的黑色狰狞神像祈祷。
片刻之后,一副黑色的卷轴从神像的体内掉出,落向地面,戏命师仿佛早就知道它的落点,稳稳的接住了卷轴,随后再次向神像一拜,才走到纪千明的身前。
戏命师郑重的展开自己手中的卷轴,念起上面写的字来:“第三特使王爵,第四特使JOKER,于一周之后前往一号禁神所,救出零号犯人,‘原罪’,完好的将其带回。”
“另……第四特使JOKER,尝试潜入勾陈学院,盗出‘明君’尸身,带回上邪。”
戏命师念完上面的字,将手中的卷轴递给纪千明,让他亲自确认一遍。
纪千明怔怔的站在原地,心底已经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第一个任务还好,反正他根本听不懂,第二个任务……让他回勾陈盗出“明君”尸身?
自己盗自己的墓可还行?!这任务就尼玛离谱!
有那么一瞬间,纪千明还以为上邪识破了他的真实身份,不过他很快就排除了这个可能,如果真是如此的话,他根本就走不出这个教堂,更别说盗自己的墓了。
可……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尸体啊!
当时在众人面前假死的时候,纪千明为了增加可信度,《幻想家》空想出了自己的尸体,又用《小丑》在尸体上设置了愚弄,一般人根本看不出这个尸体是假的,只会被安安静静的带回勾陈埋葬地底,这么一来自己的金蝉脱壳就彻底圆满。
但要是把那假尸体带回上邪,百分百会露馅啊!
纪千明已经隐隐猜到了上邪会的意图,估计是听说了自己拥有复制能力的叶纹,所以想得到自己的尸体研究一番,可那具空想出的“尸体”,根本就禁不住研究,到时候他们发现尸体是假的,肯定会起疑心。
“这第二个任务……勾陈学院,不是那么好进的。”纪千明犹豫了片刻,没有接下卷轴,沉声说道。
戏命师淡淡开口:“你没看到这里面的‘尝试’两个字吗?这个任务是附加的,完成了最好,完不成也没关系。”
纪千明听到这句话顿时松了一口气,接过了戏命师手中的卷轴,细细查看起来。
只要不让自己去偷自己的尸体,其他的都好说。
不过……这一幕怎么这么像古代太监传达皇帝圣旨呢?
领圣旨,读圣旨,接圣旨……话说回来,上邪会每一次的任务都是这么发布的吗?那神秘的会长为什么从来没有出现过,一直以这种奇怪的方式发任务?
戏命师这位第一特使,似乎是唯一可以和会长交流的存在,可这样的话,会不会存在假传圣旨的情况?
纪千明仔细回想了下戏命师领任务的情形,排除了这个可能,要知道他的代号是自己临时取得,戏命师不可能事先知道,将其写入任务中藏进神像,应该是有某个存在,时刻监视着这座教堂,同时发布着任务……
是上邪会的会长吗?
纪千明觉得,上邪会这个组织身上笼罩的迷雾,真是越来越浓了。他成为第四特使,才只是刚刚开始接触这个组织的冰山一角而已。
他站在明亮宽敞的教堂之中,心却如同坠入冰窟一般,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