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供销社割了十斤肉,买了两条烟,又给侄女秦瑶买了些零嘴,秦飞这才回家。
原本他是想去老宋那儿看看,可老宋也不知最近在忙些什么,神出鬼没的,这两次送货都是他老婆赶着牛车送的。
回到后山这边,秦飞把零嘴分出一半,又让林茵把十斤肉分成了三份。
“嫂子,这些你收着,今天第一天开工,让大家伙吃顿好的。”
秦飞先是到了宅基地这边,把四斤肉和两条烟递给了曹梨花。
老郑是包工包料,他自然是可以什么都不用问,等着收房就行。
可这种小恩小惠不费力气只是费点钱,却能让师傅们在干活时更加上心,对工程进度和质量总是有好处的。
“当家的,小秦办事真是敞亮,咱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方的主家?”曹梨花看着秦飞远去的身影感叹。
“这小兄弟人确实不错。”老郑点点头,“你把烟拆了,一人散上一包。”
“干啥,有点东西就摆阔,不能省着点过啊。”曹梨花脸色瞬变。
“这是人主家买的,交到咱手上是信任咱,让大家伙都尝到好处,你收着算怎么事,快点!”老郑催促说。
“行行行,知道了。”
秦飞拎着三斤肉,一袋零嘴到了家门口,两个侄子小文小武正蹲在门口玩泥巴。
“小文小武,过来。”
“三叔!”
两个小泥猴蹦蹦跳跳靠了过来。
“这是肉,这里面是糖和桃酥,你俩拿回家,交给奶奶,知道不?”秦飞蹲下身子说。
“知道了,三叔。”
“三叔,你为啥不在家住了啊,还有瑶瑶呢?”
“三叔有事,瑶瑶现在读书了要学习啊,等你俩上学了也要学习,知道了吧。”秦飞一手按着一个小脑袋,接着问,“家里有没有什么事,你妈妈有没有和爷爷奶奶吵架?”
“没有,妈妈就是喊累,不愿意做饭,现在都是奶奶做饭。”
“行,三叔知道了,要是哪天你妈妈和爷爷奶奶吵架了,记得去后山那边找三叔,知道不?”
“嗯,记住了。”
“还有,这件事是三叔和你们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妈妈。”
“好,才不告诉妈妈,妈妈烦死了,整天骂我们。”
“真乖,去吧,把东西交给奶奶。”
小文小武拎着东西拔腿就跑,边跑边喊,“奶奶,烧肉吃!”
“奶奶,我要吃肉!”
秦家小院,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可除了小文小武正对着一盆红烧肉猛攻,其他人连筷子都没拿起。
秦先德砸吧着旱烟,满脸愁容。
沈招娣和秦辉埋头不说话。
“他爸,你还真打算不认老三了?”张淑兰说。
“什么老三,我没他这个儿子,咱家现在就老二一根独苗!”秦先德把烟杆拍在桌上,“往后他再往家送东西,你们谁也不许收!”
“爸,你这是干啥,干嘛不要,老三挣得钱,全都去养那个骚货娘俩?”沈招娣阴阳怪气说。
“咋的,咱家没了他还没饭吃了是吧!”秦先德瞪着沈招娣。
“爸,我没这意思,我就是想着,不吃白不吃,总不能便宜了那个骚货。”沈招娣说。
“爸,老三那块宅基地,今天已经动工了,不少人在那干活。”秦辉闷声说。
“动工就动工呗,反正都分家了。”沈招娣切了一声接着说,“不就是挣点小钱,这就急着显摆起来了,还不知道他那些钱干不干净呢。”
“关咱家啥事,他爱盖房盖房,就是盖个皇宫也跟咱家没关系。”秦先德说。
“哎,都说的什么话,都是那个丧门星,害的咱家啊。”张淑兰叹息。
午饭后,沈招娣和秦辉两口子回到曾属于林茵的朝南大屋。
沈招娣忙着把秦飞送来的糖和桃酥藏好,省得被自己那两个饿死鬼投胎的儿子给霍霍了。
“招娣,你这是干啥,那是老三孝敬爸妈的。”秦辉说。
“啥孝敬爸妈,他就是为了显摆,爸不是说了,不要他的东西。”沈招娣扭头白了一眼。
“你说你,干嘛非要闹成这样,老三有家回不了,大嫂里外不是人。”秦辉忍不住埋怨。
“我闹哪样了,还不是为了你跟儿子!”沈招娣放下东西,气汹汹推了秦辉一把,“咱家就这点家底,一个啥活不干吃闲饭的,一个带着拖油瓶的骚货,这俩但凡有点事,咱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好呀你,你心疼那个骚货了是吧,我早就说你心思不对,之前那个骚货在家的时候,眼睛就跟长在她身上一样,咋了,现在那个骚货跟老三一起快活去了,你心里不舒服了是吧。”
“不舒服你也去啊,你去求老三,他准给你这个窝囊废的二哥面子。”
“你们两个汉子伺候,那骚货不知道多高兴呢!”
秦辉愤怒起身,一把撒开沈招娣在他身上招呼的手,“你真是神经了,什么话都说的出来!”
“秦辉,你敢打我是吧,老娘今天跟你没完!”
“神经病!”
“你还敢骂我,秦辉你大爷!”
剧烈的争吵打闹从屋里传出,秦家小院顿时鸡飞狗跳。
“这又是咋了,一天天的不让人安生。”
“你去干啥,不管!”秦先德喊住要去拉架的张淑兰,“谁家的孩子谁抱,日子都是自个过得,是啥样就啥样!”
回到后山这边,林茵做好了饭,就等着他回来。
窑洞虽然小,却很温馨,有那么一瞬间,秦飞心中真觉得如果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没什么不好。
“嫂子,下午我教你炒那个焦糖味的,学会这个,你就算是出师了。”
“好,老三,我看仓库里剩下的货不多了,啥时候送来,别耽误明天炒。”
“这个”
秦飞话未出口,一阵‘哒哒哒’的轰鸣声在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