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我的女人名字叫阿果,在她告诉我名字的时候,还特意解释了阿果在她们的语言中是金子的意思,我听到她的名字就是金子,我对这个女人产生了兴趣。
阿果的家在大山里,从小就生活在大山里,到了十八岁该嫁人的年龄了,家里给她找了一户寨子里的阿哥,让他们年底成亲,可是她已经有了心上人,他的心上人是一个总来他们寨子里用外面的东西来换粮食的汉人阿哥,从没有出过大山的阿果很是好奇,想知道大山外面是什么样的,看到总来寨子的汉人阿哥,阿果就总是找他说话,让他说说大山外面的事情。
汉人阿哥很会讲故事,他不但讲了很多大山外面的事,还讲了很多好听的故事,有天上的织女和地上的牛郎相爱的故事,有梁山伯和祝英台相爱 却不能在一起,死后化成蝴蝶的故事。
阿果被汉人阿哥讲不完的故事吸引,这样的汉人阿哥让他着迷,喜欢上了汉人阿哥。
汉人阿哥感觉到了阿果对他的喜欢。
他也喜欢阿果,喜欢阿果的漂亮,善良、单纯,但是,他从没想过对阿果说喜欢她。因为他知道彝族女孩是不可能嫁给汉人的,就像他给阿果讲过的那些凄美爱情故事一样,他不想和阿果有一个像故事里那样凄美的结局。
所以他一直把对阿果的喜欢埋藏心里,从未表露出来。
直到有一天,汉人阿哥来到寨子,阿果的父亲找到了汉人阿哥,说是让他帮忙弄一块和他手上带着的一样的手表,说阿果特别羡慕他手腕上有一款能看时间的表,因为阿果要结婚了,为了能让阿果出嫁时高兴,他可以用很多粮食来换这块表。
其实阿果的父亲早就看出阿果喜欢上了这个汉人,这个汉人也喜欢阿果,他不能让阿果嫁给汉人,就用这种方式告诉汉人阿哥,他的女儿是不可能嫁给他。
汉人阿哥那天还是想办法见到了阿果,把手腕上的表摘了下来送给了阿果,
阿果那天是幸福的看着汉人阿哥背着粮食走出的寨子。
阿果那天收到了汉人阿哥最珍贵的礼物,知道了他对自己也是喜欢的,这块表就是汉人阿哥对她的表白。
那天晚上,她是手里攥着那块表睡着的,睡梦里都是她和汉人阿哥依偎在一起的甜蜜。
自那天起,她每天都在寨子的大门前等待,
自那天起,汉人阿哥再也没有来过寨子。
自那天起,阿果却手里攥着那块表,却再也没有等到汉人阿哥的到来。
等待的时间不是漫长,是因为不知道时间的尽头在那……
在漫长等待的时间里,她看懂汉人阿哥送给她那块表上指针指向的时间。
阿果没有等到汉人阿哥,却等到了她阿大给她定下婚事的消息。
阿果认识那个寨子里的阿哥,他不喜欢那个阿哥。
她曾向阿大抗议她的婚事,可是她阿大的坚持让她感到绝望。
她反抗不了她的阿大,就自己挽起了已婚女人的盘发走出了家里。
寨子的人都看到了她妇人的发髻,关于她的流言在整个寨子里蔓延。
那天,阿大第一次动手打了她,她的阿母弄散了她的盘发。
第二天,她又在自己的屋内盘上了妇人的发髻,家里人不在时,又一次走出了家门。
终于有一天,寨子里的阿哥家人找到阿果的阿大,阿果被退婚了。
阿大和阿母从那天开始,没有再让阿果走出家门。
寨子的人没有再见到阿果,却都知道阿果在家里一直盘着妇人的发髻。
即使阿果是寨子里最漂亮的姑娘,也没有人会去阿果家提过亲。
因为寨子里的人都知道了她和汉人阿哥已经私定终身。
从此,阿大和阿母没有在和阿果说过一句话。
从此,没有人再去管阿果的盘发。
从此,没有人再去管寨子门前等待汉人阿哥的阿果。
一年后……
一直没有等到汉人阿哥的阿果,决定走出大山去寻找汉人阿哥。
走了很久、很久、出了大山。
找了很久、很久、找到了汉人阿哥住的镇子。
打听了很多、很多、很多的人,才找到汉人阿哥的家。
汉人阿哥不在家里,在家的是汉人阿哥的阿大和阿母。
当汉人阿哥母亲知道她就是大山寨子里的阿果,汉人阿哥的阿母握着她的手说,汉人阿哥跟家里说起过他们的事。
汉人阿哥的阿母说,汉人阿哥知道你要结婚了,以后也不能去你们寨子换粮食了,就和别人去了东北。
阿果跟汉人阿哥的阿母说了自己的事情,还让汉人阿哥的阿母看了那块表。
汉人阿哥的阿母抱着阿果哭了。
汉人阿哥的阿母拿出了汉人阿哥给家里写的信给阿果看。
阿果不认识汉人的字是汉人阿哥的阿母念给她听的,她知道了汉人阿哥在那个地方生活的很苦。
汉人阿哥的阿母留下了阿果住在家里等着汉人阿哥回来。
在汉人阿哥家里,阿果终于知道汉人的名字叫李文革。
阿果也学着汉人阿哥家里人叫他文革。
文革知道了阿果找到了他家里,阿果每月都能听到文革的阿母给她念文革写给她的信。
文革的阿母每次念完信都会教阿果认识文革在信上写的每一个字,
终于阿果能看懂文革写给她的信了。
可是文革却两个月了没有再给阿果寄过一封信。
阿果感觉文革可能出事了。
阿果不能失去文革。
阿果要去东北找文革,文革家里人都不同意她去,说,文革不会有事的,挣了钱就回来和她结婚。
阿果又等了一个月。
仍然没有收到文革的来信
阿果又要去东北找文革,这次文革阿母拿出了跟文革一起去东北的同乡写给文革家里的信,信上说,文革在工作的时候出事了 ,现在还昏迷在医院里。
阿果哭了,哭了一整天。
第二天,阿果拿着文革写的信,离开了文革的家,跟文革的阿母说要回大山里。
文革的母亲知道文革可能永远也醒不过来了,没有挽留阿果。
阿果走了,她没有回大山的寨子里,她自己一个人一路上打听着去了县里,因为她知道了去东北就要去县城里坐火车,她身上没有钱,是在镇上卖掉了文革送她的那块表,坐车去的县城。
她第一次见到了县城的繁华,一边新奇的打量着县城的楼房,一边打听着火车站的方向,她找到了火车站。
在火车站里,她知道了买火车票需要介绍信,她没有介绍信,不能坐火车去东北。
在火车站坐着,因为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不知道在县城了能去哪。
天黑了,火车站没有人了,她仍然坐在那里,因为她没有地方可去。
火车站工作人员过来说,不能在这里过夜,她给那个车站工作人员讲了她要去东北找她男人,没有介绍信买不了火车票,还拿出了文革给他写的信给车站工作人员看。
最后车站工作人员为她不远千里去东北看她丈夫所感动,也可怜她一个女人坐不上火车无处可去,就帮她买了车票,又给她讲了旅途上要注意的事情。
等到火车来了,她在站台上看到火车,不知道应该上哪一个门,正在犹豫时火车要开了,有一个列车员喊她上车,她才急忙的跑着上了那节车厢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