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年了,“老倔头”的腿已经溃烂的不成样子了,银杏婶子跟儿子就把他送到了县医院,县医院看到腿上的伤太严重了,就提议住院治疗,银杏婶子也知道“老倔头”的腿伤不能再耽搁了,狠狠了就同意了,让儿子在医院照顾他,自己就回到村里筹钱,住院不但花光了家里的积蓄,还欠下了债务,可是“老倔头”的腿仍不见好转,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把“老倔头”接回家养着。
在家养了几个月,双腿溃烂的已经看不见一点好的地方,身上也发出一种腐肉的恶臭味道,人也开始发烧,说胡话,总说自己是活该,快让他死了吧等这类话,直到老俞过来跟银杏婶子说,这可能是“邪吧病”让银杏婶子找个看事的过来看看,这个年头上哪去找看事的呀,最后还是在娘家那边找了一个半仙过来,半仙看着了说,“老倔头”这是得罪大仙了,需要跳大神请他们家的大仙上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银杏婶子同意了,半仙就开始上香、烧纸,唱跳起来,照着“老倔头”脸上喷了几口酒大仙还没上身呢,盆里正在烧着的纸因为开着门窗吹进的风把带着火的纸吹了起来,正好喷出的酒被纸上的火苗点燃差点把“老倔头”烧死,是旁边站着的儿子急中生智,用棉被捂灭了火。
银杏婶子当时急眼打了半仙,最后把半仙弄到大队部,要求让半仙赔偿,半仙身上没有几个钱,大队部想办法通知了半仙家人,结果来的却是半仙的师傅,半仙师傅是个高人,听了半仙说完,就断定是被吹起来的烧纸正好撞到半仙喷出的酒,是有蹊跷的,就跟银杏婶子说明了他的猜测,要求去他家看看“老倔头”到底怎么回事,银杏婶子听到半仙师傅分析的也就得有道理,如果能治好老伴,要什么赔偿,还的给人家钱你,就爽快的答应了。
当半仙师傅看完后,趁着“老倔头”清醒的时候问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就让银杏婶子找几个人,来到了大队部后院的粮仓,找到了“老倔头”说的老鼠洞,让人挖开看看,银杏婶子找来的都是几个人用锹挖了很深也没见得有什么死老鼠半仙师傅让继续挖,最后都挖到了地基根部了,才发现地基石头下面有一个宽敞的大洞。
半仙师傅说就是这里了,让人继续把洞口都挖开,当挖开洞口时看到了有两只老鼠死在里面,老鼠的尸体已经腐烂的差不多了 ,但也能看出老鼠的体积很大,最大的差不多能有小猪仔那么大,半仙师傅看完没说什么,只是让人再把土填回去,就回到了银杏婶子家,跟银杏婶子说他道行太浅,这件事他办不了,给银杏婶子了一百块钱赔偿拉着半仙就要走,银杏婶子拉住他,不让他走,让他再想想办法,不能看着人死了。
半仙师傅没办法直接离开 ,就跟银杏婶子说,你老伴弄死了“灰仙”的家人,人家这是在报复你老伴,这个“灰仙”很厉害,他们的仙家不敢插手这件事,何况你老伴也没几天活头了,你就算找个道行更高的,现在也来不及了。
说完又要走,银杏婶子也没有再拦着。银杏婶子也知道没有必要再折腾了,就这样“老倔头”在炕上又挺了十来天就去了。
我知道了银杏婶子老伴,“老倔头”的死因竟然是老鼠所为,真的颠覆了我的认知。你要是说不信吧,整个村子都传的有鼻子有眼的,关键是很多人都亲眼看到了粮仓后面的大老鼠尸体,不信都不行。
都是人死了第七天魂魄会回到家里,这一天叫“头七”,“老倔头”的魂魄回没回来,谁也不知道,可是“头七”的第二天,就被人发现“老倔头”的坟,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掏了个大洞。
当银杏婶子跟一众村民来到坟前,看到确实是有个大洞时,银杏婶子就慌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现在相信鬼神大仙之类的事情了,不懂得事情是不敢乱动的,想到那个半仙师傅,就让儿子去他姥姥家把那个半仙师傅找来。
第二天半仙师傅领着半仙来的,看到坟前的大洞就知道是“灰大仙”弄得,让人挖开坟,露出了棺材,看到棺材侧面也有个大洞,他拿出一块很大的黑布,在帮忙的村民中找出几个已婚的轻壮男人,扯住黑布的四个角罩在棺材上方,然后让人开棺,打开棺材,我站在旁边亲眼看到了“老倔头”的尸体已经被咬的烂乎乎的,胃部一阵翻滚,恶心的想吐,转身强忍着跑到旁边远一些的地方呕吐了出来,把早上吃的东西吐得一干二净,吐完了又呕出了一些水来。
半仙师傅亲自领着人把棺材抬了出来,放到现搭起的木架子上,又在棺材上面盖了一层干草,把木架四周的枯草树枝清理干净,点着火,让人撤去黑布,“老倔头”腐烂的尸体慢慢的化为灰烬。
半仙师傅收起骨灰放入一块黄布中包起来,交给银杏婶子的儿子拿着,然后对银杏婶子说:
“‘灰大仙’毁掉你老伴的尸体,就是想告诉你们这件事情还没完,看到你老伴死了还能风光大葬,它心里不痛快,我把尸体火化了,它也就消气了,先把骨灰拿回去,再定一口小一些的棺材,三日后重新下葬。”
三天后,“老倔头”重新下葬,一切都很顺利,银杏婶子老伴的事情总算了结了。
关于银杏婶子家的这件事在村里议论了很久,有很多好事的村民甚至去问银杏婶子这件事情的真假,银杏婶子一律否认,就说他老伴是有病死的,后来被老鼠咬了尸体,才找半仙处理后尸体,重新下葬。
银杏婶子老伴,“老倔头”去世这件事情,虽然被村民传的匪夷所思的,银杏婶子的否认,真假就无法断定,但让我有了对神、鬼、仙的敬畏。
回到知青点,我给知青们讲了银杏婶子家这些后续的故事,知青们也都是当做一个故事来听,我没有自己的主观认知告诉他们,但我还是告诉他们,有些事情还是应该“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