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走过了一节车厢到了警卫室,乘警让吴晓辉去旁边的洗漱室去洗一下再过来,我跟乘警进了狭小的警卫室,乘警看着我,笑着说:
“你挺厉害呀,这么小的年龄下手这么狠,看来你在家是没少打架吧。”
我一听不对劲,这么说下去对我可不是好事,赶紧解释说:
“叔叔,我打他不下狠手我打不过他,他霸占我的座,还骚扰我姐,我们都是去一个地方下乡的,今天我不打他,他会天天过来欺负我,骚扰我姐姐。”
乘警看着我没说话,因为这时吴晓辉在外敲门要进来了,乘警让吴晓辉进来候,进来的吴晓辉洗完了,看着没那么狼狈了。
乘警看着我俩说:
“你们俩打架的事情我是这么理解的,我说一下你们看看对不对,吴晓辉你占着张仲文的座位,让张仲文去你位置坐,张仲文看吃饭时间到了回来找你换回座位,你不太情愿,又看到张仲文年龄小你出言不逊,张仲文觉得你在欺负他,他就先动手打了你,我说的对吧。”
吴晓辉辩解的说:
“我承认占他的座位不对,我就说他几句他就动手,他也太暴力了,你看他给我打的,头上都是包,鼻子都破了,这是重伤害。”
我看着乘警没辩解,乘警说:
“是不是重伤害我定不了,需要到专门医院鉴定,你们打架的对错我说的应该没有问题,无论谁来都会这么判定,你觉得我不公平没关系,等到了大站我把你俩交给当地铁路公安局,张仲文今年16岁,还未成年,承担不了什么法律责任,我是为你好,你们是知青,因为打架留了案底,以后想回城就难了,到了公安局,他们不会向我这么跟你们解释,他们会直接判定打架斗殴双方都有责任,下乡知青在火车上斗殴对社会的影响很大,你们自己想想吧。”
我表态说:
“叔叔,我听你的,我打人不对,我接受法律对我的任何惩罚。”
我又转过头来向吴晓辉弯腰鞠躬,态度诚恳的说:
“吴哥对不起,我打你不对,请你原谅我。”
我没有看吴晓辉什么表情,也不想听他说什么,转过身看向乘警说:
“公安叔叔,请你给我惩罚吧。”
乘警尽量憋着不笑的对吴晓辉说:
“你怎么想的,说说吧。”
吴晓辉用能杀人眼神看着我说: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又看向乘警说:
“公安同志,我可以接受调解,他把我打成这样不能因为他给我道歉就算了,总的给我个说法吧。”
我知道吴晓辉想讹我医药费,医药费我可以给他点,打他的时候我就想到这一点了,我也通过程哥和梁哥知道了他的无耻,也知道他家就是县里酿造厂的一个普通工人家庭,我家虽然是镇上的,我“老汉儿”怎么也是个厂长,虽然是个副的,也不是他家能比的,打他,我没有任何负担。
这时就听乘警说:
“张仲文打你,给你造成了伤害,但只是轻伤,没有什么大碍,让他赔给你二十块钱,应该够你的医药费了,你看行不行。”
吴晓辉一听就不干了:“不行,把我打成这样二十块钱就想了事,至少也得给我拿一百块钱。”
我没理吴晓辉,看向乘警说:
“谢谢叔叔,我现在身上就三十多块钱,既然吴晓辉不同意叔叔的处罚,你就把我们交给公安吧,我没关系,其实我打他的主要原因是因为他骚扰女知青,就是坐在对面的那个姐姐,那个姐姐是我‘老汉儿’朋友家的女儿,上车前她‘老汉儿’还一再嘱咐我照顾好她,他把我撵走,坐在我那看着人家,没完没了的骚扰,我让他离开,他还威胁我,他这是流氓行为,到了公安局,我相信我们公安局的同志会秉公办案的。”
吴晓辉听我说的这些话,要是给他扣上流氓罪那就太吓人了,他害怕了,可是还是嘴硬的说:
“你胡说八道,她是我妹妹的同学,我就是跟她说话,什么也没干。”
我一听他说的这些话就知道他心虚,反驳他说:
“你妹妹同学你不是今天才认识的吗,见到妹妹同学说两句就得了,你倒好,抱我撵走了,对着人家聊了两个多小时,人家修养好,一直ren着你,你心里怎么想的你心里清楚,好用我再说说你心里的那些不健康的想法吗?”
我说完这些话,感觉他彻底让我给吓唬住了,我又接着说:
“同意我就给你十块钱,再给你打十块钱欠条,不同意就按公安叔叔说的,我们俩去公安局,让公安局秉公办案。”
说完这些话心里zhentama的爽,我从小到大惹多少祸我都不清楚。强词夺理,颠倒黑白这些我用的贼溜,何况我这次我觉得还挺有理的。
吴晓辉让我吓唬的没办法了,就退而求其次,让我给他三十块钱,我说没有,身上就三十块钱,到了下乡的大队还得安家呢,没钱可不行,就二十块钱,给十块欠十块。
最后乘警拍板就确定了三十块钱,给十块,打二十块钱欠条,欠条在他面前写,他是证人,有法律效应。
我必须给我乘警叔叔面子,我知道这个叔叔一直偏袒我,我得领情,当时就从我的挎包里拿出个红色伟人语录小本本,从红色塑料皮里抠出了三十块钱,让乘警叔叔和吴晓辉看看,证明我没说谎,然后拿出十块钱放到了桌子上。
其实我的naku里面缝的兜里还有一百块钱呢。
乘警找出一张白纸和钢笔,按乘警叔叔说的,我歪扭的写了一张二十块钱的欠条,乘警也签了名字和那十块钱一起交给了吴晓辉。
我和吴晓辉打架的事情就这么解决了,乘警让我们离开,我等着吴晓辉出去了,想跟乘警叔叔说几句感谢他的话,乘警叔叔却不给我机会,一把就给我推了出去了。
我跟在吴晓辉后面往回走,吴晓辉几次想停下回头给我撂几句狠话,我一句话不说就是跟他保持两三步的距离,他快我就快,他慢我就慢,等到了我的座位了区域,他也没敢停下。
我站在座位区域的过道上,很多乘客都转头看着我,我真有种英雄归来的荣耀,看到叶珍时我更是挺了挺胸,扬了扬头。
叶珍没有跟我说话,就是瞪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我,我回到我的位置坐下了,她还是那样看着我,给我看的心里有些发毛。
我不敢看她的眼睛,躲着她的目光弱弱的问她:
“珍姐姐你怎么了。”她还是看着我不说话,她把放在桌上的茶缸推到我的面前。
我仔细看了茶缸,居然一点都没坏,我高兴的问他:
“这个茶缸你在哪找到的,我还一直担心把你的茶缸弄丢了,你看这个茶缸真结实,一点都没瘪,一点都没掉瓷。”
这时她的表情变得愤怒了,气得两个腮帮子鼓鼓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大声冲着我喊着说:
“你用这个茶缸砸人家脑袋,太恶心了,我不要了,你赔我茶缸,我要一模一样的。”
我有些让她吓到了,赶紧拿过茶缸说:
“别喊了!我赔,我赔,我有个和你一样的茶缸,就是上面的字不一样。”
我站起来从行李架上拿下我的大行李包,解开扣子,伸手在里面掏了半天,掏出了一个搪瓷茶缸放到小桌上,又拿出了家里给我准备的一包吃食也放到了桌上,再把行李包系上扣放回行李架。
我把茶缸拿给叶珍,叶珍接过来仔细的反复看。
我这个茶缸是父亲去县里开会发的纪念品,从来没有过,上面印着红色的“某次会议纪念”字样,另一面是伟人语录,绝对是这个时代的精品。
叶珍拿着我的茶缸犹豫再三,又还给我说:
“我不要了,这个比我的那个好,我不占你便宜。”
我没有接她递过来的茶缸,顺手拿起她的茶缸说:
“行了,咱俩换了,我就用你这个,我不怕恶心”
说完我就拿着茶缸准备去洗漱室好好清洗清洗,让叶珍这么一说我也觉得这个茶缸恶心。
看到我要去刷茶缸,叶珍也把茶缸递给我让我一起拿去好好洗洗。
我洗完了茶缸,又装了半茶缸热水小心端了回来,放到小桌上,打开了那包吃的问叶珍:“你吃没吃饭呢?”
“没吃”
“我这里有煮好的鸡蛋,给你两个,吃吧。”
“不要,我也有,吃我自己。”
“行,我这还有我‘老汉儿’从厂子里给我拿的糖酥饼,你没有吧。”
“行,这个我吃一个。”
我俩简单的吃完了一顿饭,叶珍才问我:
“你打了人,是不是给人赔了不少钱。”
“赔了十块钱,给他打了二十块钱欠条。就算完事了。”
“三十,还给人家打了二十块钱就完事了,你可真行,怎么没钱了,没有我先借你点。”
叶珍有点吃惊的说道。
“我有钱,就是不想给他。”
说完这些话我又把详细的事情跟他说了一遍,说的当然是添油加醋版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