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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势之危殆,一发千钧

    翠云关,斥灵军中军大帐内。

    “父亲,情况就是这样……”

    秦淮安一脸焦急的向斥灵公爵说道。

    “恳请父亲,救救齐燃,他为了让孩儿回来报信,自己甘愿断后,如今深陷重围。”

    秦苍来不及责怪秦淮安这次鲁莽前来,自作主张。当即叫来了徐渊。

    “徐统领,即刻带一队人马随淮安去救齐燃。”

    徐渊拱手道

    “末将领命!”

    随后便随秦淮安急匆匆的,向大帐外走去,不多时,几道流光射向空中,向秦淮安来时的方向疾驰而去……

    关外,公孙涣帐内。

    “公孙将军,若非今日有本将出手。你……哼!被此等黄口小儿愚弄,可着实光彩。”

    说话间,一道黑风掀开了公孙涣军帐幕帘,随后将一团身影重重的摔在地上。可不正是被五花大绑陷入昏迷的齐燃吗。

    转瞬间,一道身形狭长,声音尖锐的黑色虚影,逐渐凝实,身上多处有黑色玄甲覆盖,紫黑色斗篷罩住了面部的大部分特征,周围有昏暗的黑色雾气萦绕,靠近那名黑衣人的空间都为之扭曲。

    “亡冥将军,您这是……”

    公孙涣看到眼前的魔域生物肆意走进自己的营帐,不但没有任何的不悦,甚至畏首畏尾的询问道,全然没有了训斥部下的威严。显然,眼前这位被他尊为“亡冥”将军的魔域生物,并不是他能招惹得起的。

    “亡冥”不紧不慢的走到军帐主位坐下,看着在身旁点头哈腰,马首是瞻的公孙涣,一脸挑衅的说道:

    “公孙将军,我确实得着重考虑一下,与你这种蠢人合作,是否有益于我魔域?

    这小子就在你营帐外窃听,你和你的狗屁巡逻兵竟没有一点儿察觉。你说,我这是做什么?”

    公孙涣一脸惊恐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魔域生物,但是显然他不敢发作,只能怯生生的说道:

    “是我的疏忽,亡冥大人,我一定……我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完便将头低的不能再低,此时坐在他面前的那名魔将饶有兴趣的说道:

    “你和你的下属废物我不想管,但如果耽误了我们魔域的大事,我要你死!

    还有,这个小子挺有实力的,被我们围捕,竟还能垂死挣扎,重伤我两名手下。哼哼……比你的废物部下强多了。”

    公孙涣这时才敢向齐燃的方向偷偷瞥了一眼,便转头恭敬的说道:

    “亡冥将军,他是否拥有一只火属性龙灵?”

    “亡冥”抬眼看了他一眼,似乎也是来了兴趣。

    “没错?怎么?你认识?”

    公孙涣支支吾吾的说道:

    “呃……那他大概就是在嵇驰峡谷与那斥灵公子携手重伤犬子的那人……”

    听到这,原本端坐在主位的“亡冥”顿时拍案而起。

    “你说什么?嵇驰峡谷!难不成就是这个小子击杀了“灾厄”还害得主人复苏的重要补品落入他手!”

    说着,只见雄浑的黑色气流从“亡冥”身体各处喷薄而出,身上的黑色铠甲随之震颤起来,大帐内的油灯,应声破碎。仅仅是一时愤怒所掀起的威压之气,便将大帐撕开了几个巨大的豁口。

    公孙涣眼见眼前这位魔将大人发怒,一时吓得,趴在了地上,而在昏迷中的齐燃也被这股强大的压力,压迫的七窍流血,顿时将地面染出一片血污。

    “公孙涣,老子要没有耐心了,三日之内若不能破城,本将定叫你生不如死!”

    说罢,便化作一道黑色气流冲出大帐,消失不见。

    ……

    “淮安,是这吗?”

    徐渊向身后的秦淮安问道,秦淮安颤抖着声音答道:

    “没错……徐统领你看……”

    周围还有搏斗过的痕迹,断裂的树木,崩碎的巨石,地上残存的黑气还有那未熄灭的火焰。无不证实了,这里刚刚还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但却唯独不见齐燃,短短的一刻钟,活未见人,死未见尸。只留下了,这一片狼藉。

    秦淮安再也压抑不住慌乱的内心,跪在地上痛哭起来。

    “齐燃……第二次……这是你第二次舍命救我,可是……可是你却……”

    秦淮安用双掌狠狠的捂住眼睛,不让眼泪落下,但指缝中仍有许多悲伤的泪水涓涓流出。

    他悔,悔在留下齐燃一人在此。他恨,恨在齐燃生死关头仍独自一人以身犯险。他悲,悲在他失去了齐燃这一挚友……失去了在生死关头不顾自身生死,只为身旁伙伴争取一线生机的兄弟。

    秦淮安自知这次所面对的魔域生物,跟嵇驰峡谷之行完全不在一个档次,当齐燃用尽全力将他甩出,再一次选择一人断后时,可能早就将生的希望留给了他。

    这时徐渊缓缓走来,拍了拍秦淮安的肩说道

    “公子,节哀,我们尽快回去向公爵复命吧。事到如今,斯人已逝。但眼前战争未果,大军压境,不便哀悼,随我回去吧。”

    秦淮安此时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对于十岁出头的少年来说,生死之别,如同永恒。如同剜心割肉、铭心刻骨。徐渊没有办法,只能招呼手下将瘫倒在地,哭的颤抖的秦淮安架回翠云关内。

    “禀报公爵,当我们赶到时,只有现场搏斗过的痕迹。淮安公子的朋友,下落不明。”

    徐渊一五一十的将事情的经过向斥灵公爵叙述道。

    “淮安呢?他还好吧……”

    斥灵公爵满脸担忧,神情低落的向下首位的徐渊询问道

    “淮安公子,十分悲伤,痛哭流涕,我已安排专人看护,保证公子的安全。”

    徐渊还是不带有任何情绪的说道,的确,对于一国之将来说,他见识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在修炼路上、在战争途中,死亡,这个词对于他来说已经变得稀松平常。平淡的接受身边人的死亡,也是成为一名优秀将领的必经之路。虽然可能对于人性与生命来说看起来有些漠然。但对于一名将军来说,共情与怜悯是狠狠扎向自己的刀。杀伐果决、运筹帷幄,才是为将之道。

    ……

    ‘公孙涣军’——马棚

    “呃……我这是在哪?”

    齐燃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正处于一片黑暗的环境当中。周围似乎是干枯的草垛、还夹杂着一股令人作呕的粪臭味。齐燃来不及多想。想着,使用双手拨弄开眼前的碎发。只觉自己的双手背在背后,被一种强大的束缚力制约无法动弹。

    低头向下看去。只见自己,从手到脚被五花大绑的绑了起来。正靠着一堆草垛,借着头顶悬挂的点点月光,只能看到距离自己十分遥远的城池。

    “只记得……有好几道黑影向我扑来,我抵挡不力,最后被一团黑气击中后颈,再次睁开眼睛便到这了。”

    “想来,自己应该是被那强大的魔域生物掳走了。”

    齐燃窥视灵海,发现自身灵力枯竭,龙老和炽焰龙的龙核都暗淡了下来,自己也感受不到它们的任何气息,尝试恢复体内灵力,也是于事无补。只能怔怔的倚靠着干枯草垛,感受着身体上的疼痛和精神上的不安。

    这次所遭遇的魔域生物,绝非前几次所能企及,仅仅一击便让自己毫无招架之力。甚至还动用了某种邪门的术法,禁锢了自己的灵核,封印了自己的灵力,现在的齐燃别说自救,倘若一段时间内不得到医治,便会伤势过重,死在这不知名的肮脏之地。

    翌日,擂鼓四起,公孙涣再次集结大军,兵临翠云关下。

    “秦苍,一把老骨头,还缩在城里做缩头乌龟,亏你还身为一国之主,我看不过就是个胆怯懦夫!”

    说完,他身后的军队便哈哈大笑起来,震天的嘘声。充斥在翠云关内外。这时城楼上那道苍茫雄浑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是啊,公孙将军,鄙人是懦夫,但也好过足下这等,卖国求荣的卑劣小人。”

    斥灵大公非但不怒,反而一脸微笑的向城下的公孙涣说道,再看城下的公孙涣却已是涨红了双脸,抓耳挠腮破口大骂道

    “好你个老东西!竟敢侮辱本将,来!把那小子带上来!”

    说着便看到从队伍后走来两个人,他们架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小男孩。在公孙涣身旁站定。公孙换拎起那个小男孩儿的头发,将小男孩儿的头仰起来,面向城门上。一脸得意的笑道:

    “秦苍,认识这个小王八蛋吗?”

    还没等斥灵公爵开口,在他身旁的秦淮安便大吼出声

    “齐燃!是齐燃!他还没死!”

    转头便朝向身旁的斥灵公爵跪了下来,泪水顿时噙满了他的眼眶。

    “父亲,我求求您了,救救他……救救他。”

    秦苍赶忙扶起跪倒在地的秦淮安,安慰他说道:

    “既然齐燃还活着,为父一定想办法救他脱险。”

    就在二人说话间,公孙涣一拳重重的打在齐燃的小腹上。齐燃原本因为伤痕累累站不直的身体,再一次蜷缩在了一起,在地上痛苦的趴着。

    “住手!”

    斥灵公爵怒呼出声。

    “公孙涣,你别太过分,放了那孩子,有什么恩怨尽管冲我来。”

    说着一闪身便从城楼上,拂袖而下,一身蓝衣,单枪匹马屹立在城门前。

    “好啊,秦苍,没想到你这老东西还有点骨气。”

    “打开城门,向我投降,我便饶这小子一命。”

    说着,再一次用手狠狠的钳住了在地上痛苦呻吟的齐燃。

    “我数到三,如若你不打开城门,我将这小子头拧下来。”

    “一”

    说着公孙换抓起齐燃的脖子将他举在空中。

    “二”

    齐燃用手死死抓住公孙涣的手,此时的压力已经让他喘不过气来,双脚也在胡乱的蹬着。这时,公孙涣的语调也放慢了起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秦苍的一举一动。

    秦苍此时显得很为难,一边是家国百姓,另一边是数次救自己孩儿性命的恩人。身为一国之君,他实在难以抉择,此时脸上布满了痛苦与纠结。

    这时公孙涣不怀好意的,看向即将要窒息的齐燃说道

    “看来,我们英明伟大的斥灵公爵要牺牲你了。小子,睁开你的眼睛好好看看,你救的都是群什么人?”

    城楼上的秦淮安这时也是满脸痛苦,此时的他同样面临着艰难的抉择。他无法开口劝父亲做出任何选择。于公于私,他同样难以割舍。

    眼看公孙涣下一句即将呼之欲出。秦苍还是站在原地不为所动。此时的齐燃因为长时间的缺氧,眼前景物已经变得模糊。呼吸也变得微弱。逐渐挣扎几近停止。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时候,公孙涣暴喝出声

    “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