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霜月知道自己尿遁无望,只得站住脚步,翻白眼说道:“不尿了,被你吓回去了!”
“就知道你想尿遁!”
张少华噗地一笑,又说道:“别怕,我真的不是坏人。”
欧阳霜月点点头,问道:“那你……要我帮什么忙?”
张少华指着站在新坟棺材中的女子,说道:
“那个人没死,只是中了妖人的邪术。我现在让她活过来,然后你陪我一起,把她送回家。你是附近的人,一定知道她家在哪里。而且,你也能给我作证,免得她家人说我是妖人。”
欧阳霜月不敢看那个红裙女子,低声问道:“她真的没死?是人,不是鬼?”
红裙女子是前村的,据说是暴病而死,前天下葬的。
欧阳不认识她,但是听说过,知道她姓赵。
张少华也不多说,扯着欧阳的手,来到那女子面前。
红裙女子还是那模样,一动不动,瞪着眼睛。
张少华打开背包,取出黄纸,咬破指尖画了一道血符,递给欧阳霜月,说道:“你把这道纸符,贴着皮肤,放在她的胸口上。男女授受不亲,这种事,我不方便。”
欧阳霜月害怕,不敢上前,狡辩道:“医者父母心,你现在救死扶伤,就是医生,怕什么?你刚才不也给我揉腿了?”
张少华皱眉:“嗯?”
欧阳害怕张少华翻脸,只得点头,接过纸符,战战兢兢地走向红裙女子,将纸符塞进她的衣服里。
摸索到红裙女子的心间,果然发现她的身上还有些体温。
放好纸符,欧阳立刻退回,躲在张少华的身后。
张少华弯腰,提起红裙女子的裙摆,用力一扯。
嗤啦……
裙摆被撕下来一大块,比毛巾还大。
张少华将裙摆递给欧阳,说道:“你用这块布,张在她的嘴边,我把她肚子里的东西打出来。”
欧阳还是害怕,问道:“她肚子里……有什么东西?是不是怀孕了?”
张少华翻白眼:“你哪来这么多的问题?真是个问题宝宝。拿着,等下子就知道!”
欧阳不敢不听,张开红布,放在红裙女子的嘴边。
张少华退后几步,从自己的狭长背包里,抽出一支桃木剑来。
“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急急如律令!”
张少华的右手在剑身上疾画,然后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了上去,调转剑尖,向着红裙女子一指。
嘭!
一声轻响,从女子胸前传来。
同时,女子的红裙里有红光一闪。
“哇——”
女子猛然张口吐了起来。
欧阳吓得双腿打颤,不敢看,扭头看着地面,惊恐欲死。
张少华已经快步上前,扶住了红裙女子,问道:“喂,你醒了没有?”
“咳咳、咳咳咳——!”红裙女子剧烈咳嗽,地动山摇。
欧阳捧着红布,大叫:“可以了吗,可以了吗?”
“可以了,一边呆着去。”张少华说道。
欧阳如逢大赦,急忙退开几步,将红布平放在地。
再看红布上面,有六颗果核,像是杏核。
张少华将红裙女子抱出了棺材,放在地上坐着,来看红布里的果核。
红裙女子已然醒来,一边咳嗽,一边惊恐地看着张少华和欧阳。显然,她也没搞清楚现在是个什么状况。
张少华捏住一颗果核,稍一用力,将果核捏开。
里面有一团黄纸,展开来看,上面画着符咒。
“果然是和合门的妖人!”张少华将符咒撕毁,擦了擦手,来看红裙女子。
那女子坐在地上,哆嗦着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你们要干什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张少华摆摆手,说道:“姑娘你别害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路过这里,听见你在棺材里……叫唤,所以把你挖了出来,救活了。你现在已经没事了,放心吧。”
红裙女子看看四周,似乎彻底清醒,叫道:“我要回家!”
张少华抬起手:“等等,你前天暴病而死,被装进棺材埋葬在这里。现在回家,你家人肯定以为你诈尸了,弄不好一扁担砸死你。你先把你家人的电话给我,我打电话通知你父母一下,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对对对,张大哥说得对!”欧阳霜月连连点头,心里赞叹,这小道士还蛮细心的。
红裙女子想了想,报出了一个号码,报出了自己的名字:赵青芷。
张少华拿过欧阳的手机,拨打电话。
电话通了,张少华噼里啪啦地说道:
“是不是赵青芷的父母家人?我是一个道士,路过坟场,听见你女儿在棺材里呼救,所以挖坟开馆救了你女儿赵青芷。现在你女儿没事了,在坟场,你们赶紧把她接回去!”
对方回话,震惊地问东问西。
张少华不耐烦,说道:“坟场就在你们村子后面,过来看看就知道!”
说罢,张少华挂了电话,将手机丢给欧阳霜月。
不多久,南边的村子方向,射来许多电筒的光柱,有许多人过来了。
张少华等在坟场,负手而立。
脚步声乱响,一行人奔跑而来,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但是,大家站在十步之外,举着电筒猛照赵青芷,却没有人敢上前。
死而复生?尸变?
即便是赵青芷的父母,看见女儿从棺材里爬出来,也非常害怕。
灯光刺眼,赵青芷不得不抬手遮挡。
张少华忽然一声大喝:“都看清楚了吧?赵青芷没死,是个大活人。深夜坟场,不宜久留,父母家长,立刻把人领回去。”
听见张少华声音洪亮中气十足,众人畏惧之心尽去,纷纷上前,拉着赵青芷的手连声询问。
张少华一扯欧阳的手臂,就要离开。
“等等……”赵青芷的父亲,一个忠厚的乡下汉子上前,冲着张少华鞠躬,说道:“是你救了我女儿吗?真是多谢多谢,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还没有感谢你。”
张少华一瞪眼,喝道:“我是出家之人,闲云野鹤,你打听我名字干什么?感谢我?我要一万两黄金,你有吗?”
赵父吓得一哆嗦,哑口无言。
一万两黄金,这个真没有!
张少华挥手:“带着你女儿,快走!”
说罢,张少华扯着欧阳的手臂,向北而去。
欧阳惧怕张少华,不敢反抗,也不敢出声询问。
走了上百步,张少华这才松开欧阳的手,站住脚步回头观望。
坟场那边,灯光正在远去。
欧阳揉了揉被捏痛的手腕,说道:“张大哥,你……好凶啊,人家要感谢你,你为什么凶巴巴的?还有,你现在……要带我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