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强抽着烟不说话,心里也为这个事情感到惊讶。第一,池民天不可能没事找自己汇报,而且这件事情肯定严重,也一定与这个所谓的“打黑整煤。”运动有关。
第二点,一个谈谈市公安局局长家的玻璃竟然会被人给恶意砸了,是什么人敢这么肆无忌惮?这完全是不把整个国家公器放在眼里了。刘明强不可能相信这只是个乌龙事件,绝对是有人恶意为之的。
刘明强看了看池民天递过来的信,并没有去接,而是淡然的说道:“里面具体写了什么我没兴趣知道,你把侍寝陈述一下就行了。”。
“信里面把我们公安局制定的行动方案说的清清楚楚,而且还把我父母、妻子、孩子的名字、住址还有生活习惯都写的清清楚楚。其余的倒是什么都没说了,就说了这些。”池民天把信放在桌子上说道。
刘明强听过后眼睛瞪的圆圆的,一股火气从心里冒出,一挥手便把面前的茶杯给摔在了地上。刘明强的举动把池民天给吓的一动不敢动。这时王明杰听到动静也连忙敲门进来询问。
刘明强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对王明杰说道:“没事,我失手把茶杯给打翻了,你帮忙清理一下吧。”。
王明杰拿着扫把把碎落在地上的茶杯打扫干净,然后又给刘明强换了个茶杯,重新倒满茶才出去。
而刘明强表面上的火气虽然是压制住了,但是心里的火气确是怎么也压制不下去的。他工作这么多年了,还从来没见人这么肆无忌惮过。对,这封信里是什么都没说,但是却什么都说了。这是公然的威胁,直接威胁作为市公安局局长的池民天,意思就是,我对于你们的行动一清二楚,你身边全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动煤矿一下小心你的家人。这是公然的藐视国家藐视法器,这不仅仅是在打作为公安局局长池民天的脸,更是在打作为白山市市委书记刘明强的脸。所谓党管一切,党要控制一切,而白山呢?别说管理控制,竟然有人可以公然威胁政府官员,这是什么行为?在古代这就叫做造反了。
刘明强又给自己点了根烟,仔细想着这个问题。
第一,这件事是煤矿主做的已经毫无疑问了。
第二,这说明这些煤矿主完全不惧怕池民天也不惧怕刘明强,这说明人家背后的势力很强大。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这标志着“打黑整煤。”运动彻底失败,而且是还没有开始便失败了。刘明强现在想起池民天以前跟自己说过的话,在公安局里面,即使没有他池民天张炳德也是有一定的控制力的。现在刘明强彻底相信了。这件事情如果说与张炳德没有关系刘明强是绝对不信。
刘明强现在终于明白当时在常委会上自己强势通过这项决议时为什么没人反对了,那时自己还以为是张炳德等人很忌惮自己,现在想来,是人家根本没想过在常委会上公然与自己对抗,而是用更加直接的办法来对抗自己。张炳德这是在给刘明强一个信号,在白山,只要他张炳德不同意,便没人能干成事。
刘明强虽然很是气愤,但是也算是认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他张炳德在白山的实力果然是足够雄厚。要动他绝对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对不起,刘书记,这都是我工作能力不够而造成的,我向组织检讨。我给党给组织丢脸了。”池民天脸上有点苍白地说着,来之前他就反复想过要不要向刘明强汇报这个问题,不汇报吧,以他的政治敏锐性可以断定,最后的损失绝对很大,到时候他池民天第一个走不掉。汇报吧,他不知道刘明强到底会怎么对他。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汇报,可是见到刘明强生这么大气他更加害怕了。
“确实是丢脸,堂堂公安局局长家的玻璃被砸还受到恐吓信。恐怕建国以来这么丢脸的公安局长就你一个了。”刘明强铁着脸说着。
池民天被刘明强丝毫没遮掩的话给说的红着脸低着头。
“但是,这个脸丢的值。现在还只是筹划阶段,要是等到实行了,那这个脸就不知道要丢到哪里去了……”刘明强捶着桌子说着,如果真是等到实施了,那肯定一样是以失败告终,而且会是一败涂地。
到时候刘明强的脸就丢给了全市的老百姓,丢给了省委省政府去了。行动是刘明强一手拍板在常委会上通过的,而且是这么声势浩大的全市行动,到时候什么效果没收到,浪费财力人力。那刘明强就会变成一个彻彻底底的大笑话了,到时候省委省政府不可能不出面的。想到这里刘明强自己都有点流冷汗。心里暗道看样子张炳德还是给自己留了面子的,没有把自己往死里整,估计还是忌惮自己身后的那尊通天大佛。张炳德的目的只是告诉自己他在白山也是有能耐的。
“都是我的问题,我工作能力有问题。”池民天当然明白刘明强说的话,他不可能说什么,只能检讨。当然,错肯定在他,一个公安局局长连自己内部的人都掌控不了这无论如何都是个十分严重的错误,说明这个公安局长掌控能力有限,是非常不称职的。
“算了,行动就此结束吧。但是报告要由你来打,要给常委们一个解释。理由你自己想。”刘明强摇了摇头说道。
“我明白,只是……。”池民天知道刘明强的意思,这件事情是在常委会上刘明强一人强行通过的,要是现在突然又取消行动了,必须要给常委会一个交代,至于理由是什么并不重要。警力不够或者是经费有限都行,只是这个报告必须由池民天来打而已。
“有什么话就说吧,不要吞吞吐吐的。”刘明强有点烦。
“是,刘书记,如果这次就这么结束了那下次要再想再组织一次这样的行动那在常委会上可就不容易通过了。”池民天迟疑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