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这几句话无异于都是在狂打顾燊与天易的脸。
在场众人心中都未免浮现出了异样的想法。
部分设计师是可以算得上是老人了，陈苍与顾燊，盛事与天易，两家的仇是怎么来的，于情于理的方式上面，他们还能想得通。
只是，林羡对着顾燊这么大的怨气，这是谁都看得出来的！
现在他们是愈发觉得，自从《CS：GO：全球攻势》发布至今即将满一年的时间。
或许当初的流言蜚语多少是有些真的了！
那就是在这款游戏因为版本变动的原因，在原有名字基础上加上了全球攻势四个字。
一开始都觉得是因为要举办世界赛的原因。
现在看来，不就是在那个事情之后，《CS：GO：全球攻势》不论在大道任何正式场合上，这款游戏都是这个名字了！
哪怕是后来的版本更迭，这个名字再也没变动过。
那会，正是天易《枪林弹雨》与《CS：GO：全球攻势》深陷舆-论中心的时候。
加上林羡现在的态度，很难不联想，大道是彻底记恨上了天易。
这和盛事与天易的过节差不多水平啊！
一时间，满场人员各怀鬼胎。
哪怕是完美系这边的，一开始还有些看戏的幸灾乐祸表情。
经过王明哲的点醒与林羡后面的态度，他们几家的脸色都不是太好。
今天能来的，还能得王明哲点拨两句的他们三家可都是完美头号狗腿子啊！
心思自然想得更多些。
一开始只是觉得大道是一群年轻人创立的，年轻气盛，说话气人是年龄所致。
毕竟都把他们王总直接气晕进了医院！
而年轻人呢，有时爱说大话，爱装B，实乃正常。
这么长的时间里面，许多关于大道的流言蜚语他们都懒得去信。
只是随着大道的壮大，有些话听太多次，心里也有了影子。
加上此次算是林羡与顾燊的初次见面。
这火药味浓的。
你说林羡是为了陈苍，为了盛事故意气顾燊吗？
不可能的。
顾燊话里话外是有意思和林羡多说两句话，说混个脸熟也不为过。
反正他重新上任的事情马上就要公开了。
之后就是对手，打个招呼也是正常的。
伸手还不打笑脸人呢，可是这林羡是丝毫面子没给。
装作一副不明曾经过往，明里暗里的数落天易的脏手段，还打着一副总局希望的那样。
就是在和顾燊过不去啊！
这才是第一次见面啊！
说没私仇是不可能的！
完美这边的邹总，张总以及小明总都觉得有些尴尬，端起了自己的酒杯，将目光暂时收回来，几人开始眼神交流着。
邹总：我只见过陈苍敢公众场合和顾燊互怼，这俩的仇咱们谁不知道？林羡怎么回事啊？
小明总：王总给个眼神吧？您到底知不知道啊？
张总：王总，之前有些传的东西不会是真的吧？
王明哲被三人的目光盯得不自主，瞥了一眼表示。
“以前我觉得可能性不大，现在搞不好八成是了，虽说外面看我们和天易都做的脏，但是大道没放什么精力在我们这里，我们当死人大道也不找茬，反而是天易倒霉，所以啊，你们三个可把尾巴夹紧了，别给我找麻烦，知道吗？”
完美系这边暂时都收回了眼神，没有再主动注意林羡那边，降低着存在感，逐渐变为隐形人。
林羡他们四个的唇枪舌战还在继续着。
各种指桑骂槐，阴阳怪气，全场除了他们四个，其他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蔷薇酒庄的一间贵宾休息室内。
周致远与张志伟张副处两人看着眼前的监控，对准的正是林羡四人。
他们四个人的对话全部没有逃过这两位的耳朵。
一字一句，听得无比清晰。
张志伟脸上全是凝重的表情，而一旁的周致远脸色铁青，怒火中烧。
张志伟是与周致远同时期走过来的老人了。
也是他的绝对心腹之一。
之前提出龙华国特色电脑游戏，也是张志伟在会议室一秒十喷，力排众议的结果。
同时，他也是游戏总局中，第一位“便衣”去参观过大道的人。
此时，他俩坐在贵宾休息室内，听着这四个人骂人不带脏的聊天内容，愤怒值那是真的往上飙！
倒不是因为陈苍咄咄逼人。
也不是孟城指桑骂槐。
更不是林羡阴阳怪气。
而是因为顾燊的几句话。
他提起了近一周来，总局专门派了人出去抽查他们做的新游戏进度。
还奉承大道一句，说新游戏能做出十六七个门派，是前所未有的超前大作！
还在“虚心”向林羡讨教电脑引擎与VR引擎，希望能指点迷津。
这个虚心讨教，周致远与张志伟只觉得不安好心，说白了是打秋风来的。
他天易但凡有点上进心，愿意在引擎上面花点功夫，何至于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但是前一个话题，听得周致远心中是火冒三丈啊！
张志伟只觉得有些不理解。
大道那边并非他去，昨天才抽查完，还是周局亲自去的。
他没有主动过问这事，也还没有把细节传到耳朵里面，只是听同事们说，周局以及去的其他几位同事都相当满意！
张志伟原本是决定，今天交流会开完之后，有机会再问问周致远，或者等回京都后再慢慢细聊。
反正周致远非常满意，那就不用着急了！
但问题来了，张志伟没有记错的话，周致远的行程是前天下午直飞深市去了桃乐丝游戏工作室。
然后晚上转机接近凌晨落地的枫江市国际机场。
第二天一早，掐着大道的早班时间，马不停蹄的就过去了！
然后看了两个多小时，中午吃过饭后才离开。
那么时间到现在也就是一天时间！
顾燊是怎么知道这种隐秘事情的？
大道的这款游戏，其实去年年底的时候，就已经提交了初版的所有游戏内容，版号已经在流程中。
只是因为后来总局临时想出了这个特色新游戏，才把人家大道这款名叫《剑侠情缘网络版叁》的游戏版号拖延了一下。
当时，张志伟记得，上交过来的游戏内容中，在门派角色这一块，是只有五个门派。
后来总局把这个事情敲定后，有了时间准备给大道版号的时候，人家又补了两个门派职业进来。
那会已经是七个门派了，游戏内的进度已经达到了70级。
而那会，张志伟碰见了大道来的人，正是林羡本人。
交谈中，他还得知了，本来大道的意思是还有一个门派，不过时间太赶，还在优化中，只提了七个门派的数据过来审核，之后的第八门派以及游戏内的80级剧情，准备在公测后以版本更迭行事推送。
结果碰上了总局的特色游戏要求，就顺势顺延，以求最好的优化。
这些事情，局里面可没几个人知道啊！
包括他自己，到现在也只是知道大道这款游戏职业非常多！
但是具体的，还没来得及细问呢！
张志伟越想越觉得不对，恐惧与愤怒同时爬上心中。
这特么是局里面有人故意说出去！
可是多年经验告诉他，此刻要理智。
游戏总局总归是官方设立的部门，就如同学生与老师之间的监管关系。
有些内部讯息，在他们同行之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并没有那么高有限度，需要去隐藏的。
会不会是他们本来就知道？！
“周局，会不会他们知道是正常的？咱们想多了？”
周致远看了张志伟一眼，他的意思是什么，自己明白得很。
但是正是因为他知道的东西比张志伟多，所以他更气！
深呼吸一口，周致远端起茶杯，猛地喝了一口茶，平复心情。
可是这模样，让张志伟微微张大了嘴巴，眼里是一抹愤慨。
跟着这么多年，周致远这态度是几个意思他还能不明白？！
“昨天是林总亲自为我做的产品演示，我们去的时候，我肯定大道没有人知道，就连进去的时候也没什么人认识。”
“而且，我们去的时候，人家都在忙，毫不夸张的说，他的员工们见着我们去，不是喝个水，上厕所，眼神都不会看我们一眼。”
“我第一次经历这种被人无视的感觉，想来其实还蛮不错的。”
“他们很用心，剑三这个项目，他们单独划分了区域，就像一个单独部门一样，林总带着我们过去，我还见着他的员工刚刚完成了一项了不起的程序运行，没有出错，一群大大小小的员工们凑一起，就像一群孩子一样高兴。”
“还敢和林总叫嚣着让测试组随便测，不可能有BUG，最后是林总亲自测试的同时为我们演示。”
“每个人！不仅仅是剑三组里面，是大道的每一个人，浑身都散发着油然而生的自信，并非自傲，那种气氛真好，老张你没去是真的可惜了。”
“去的时候，林总他们在为恋与制作人这款游戏开会，我们等了半个多小时，期间我自作主张在工作室里面溜达了一圈，全是积极向上的氛围。”
“员工们嘴上相互打趣，手上的活却没有停过，我居然能看到美术组和建模组放一起，双方有说有笑，讲着美术这样画，建模还原不了，要她们考虑物理引擎的呈现，建模那边要改色，美术这边一起讨论怎么好看，在不同的显示器上面的色彩效果。”
“其乐融融你知道吗？”
“剑三组攻克了个什么难关我没问，但是在他们欢呼的时候，我听到其他组也一起为他们高兴，哪怕他们专业不是一样，哪怕他们都不知道是什么程序运行正常，但是他们只知道，剑三这款游戏迈向完全体又成功了一步。”
“演示的时候，我也问了下，林总表示这些东西工作室内是有保密协议在的，并不会透露，知道的人都是他们自己组里的。”
“我还问过陈苍，问他打听大道，陈苍说他不知道，也没问过，我笑着反问他，说你们关系这么好，怎么不问。他跟我说，私下是朋友，但是他们双方懂得距离感，技术在对方应允的情况下，会互相学习共同进步，但是从不会主动去学去过问一个未完成的成果。”
“他俩私交算是圈内好的了，也是大道为数不多的几个友好同行，陈苍都不知道的事情，他顾燊凭什么知道？”
最后这句反问，周致远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发出砰的一声。
之所以两人对顾燊这话问的如此反感，是因为，天易与完美本就善用收买人心这套路。
不然他俩也不会发展成天易系与完美系来对抗盛事。
同时，两家在宣传手段上都是往死里砸。
有些资源可不是靠正经买热度就能得到的。
人脉加人情等于资源。
资源好坏，消息传递速度，那就得看这个人脉广不广，人情大不大。
张志伟右手手指拨动，周致远微微皱眉问道。
“老张，你算什么呢？”
“我在算去年此次大会，多少人为天易说话？”
周致远没有打断他，而是闭上眼仔细回忆起来，可惜无果。
他身为局-长，开的会可比张志伟多得多，处理的事情也多，这种事情细节他是真的记不到那么多的。
良久。
“当时天易的处境要比完美还要惨，两家都是股价狂跌，而天易差一点点跌破发行价，市值蒸发起码几十亿，这个数字是比完美更恐怖的。”
“完美收手比天易早，损失这块，粗略估计没有天易大，只是年度报告……”
“你信天易的年度报告吗？它的财务敢查吗？”
“这……”
周致远冷漠的问到这个，张志伟的脸色一白，越是时间久的企业，在财务这块，细节不可能经得起推敲。
哪怕是盛事都不可能一笔不错。
更何况天易偷奸耍滑惯了！
“周局，我只记得，那个时候帮天易说话的不在少数！”
“是啊，多少我不记得了，但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