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出云山吧。”凌云对凌雪道。
“好。”凌雪终于点头应下。
三年前，某夜，夜现白光，亮如白昼。
那夜，仅有寥寥几人通过某些法宝看到，有九人，出现在了白色空间裂缝的内部。
其中一人是……王立。
从那以后，王立便再没有消息了。
不，也不算没有消息，只不过消息的内容是——无故失踪。
凌雪留在院子里等了三年。
凌云陪着凌雪只等了半年，两人都是出云山的天才弟子，其实没那么闲的。
是凌云扛下了所有压力，才让凌雪能够在院子里待上三年。
而现在，凌雪也到了该回出云山的时候了。
三年里，很多人都说王立应该是回不来了，但有一点，王立开辟的空间依然在，而且里面的灵气依旧浓郁，甚至有日渐浓郁的趋势。
对了，如今的空间，暂时归各大势力所有。里面产出的粮食、草药以及灵药，也由各大势力按比例分配。
霍其现在专门负责这处空间。
这是霍其自己争取来的，也是各大势力的让步。
万一，某天王立回来了，怎么交代？
霍其凭着那片空间的临时话事人的身份，在各大势力之间游走斡旋，倒也乐在其中。
凌云凌雪师兄妹刚刚走出院子，转过身正要关上院门。
“我来得是不是不凑巧？”一个声音问。
凌云凌雪自然听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
王立。
两人转身。
“前辈！您回来了。”凌云与王立的目光对视，心里的一块巨石，总算是落了地。
“欢迎回来。”凌雪直接落了泪，而且没擦拭，任由眼泪在她的脸上流淌。
王立忽然很正式的，很有仪式感的说了句：“我回来了。”
三人回到院子。
院子里的躺椅变成了三把。
“我和师兄一人一把，霍其师兄后来也加了一把。”凌雪解释道。
“我离开多久了？”王立忽然问。
凌雪看着王立，眼里全是疑惑：“你连自己离开多久了都不知道？”
王立的眼里满是感慨，摇了摇头：“在那里，我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就只是觉得，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没过多久。”
“三年了，三年整零十五天。”凌雪脱口而出。
“比我预期的好一点，其实我生怕等我回来时，你们都已经老得不成样子了。”王立庆幸的道。
“王立。”凌雪很少这样喊，她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就说来话长了。”王立选了一把躺椅躺上去，沉吟了片刻，这才缓缓道来。
“白色空间裂缝的另一边，是一只碗，一只，非常巨大的碗，而且晃得很厉害。”
“碗里装了大半的水，时不时就会随晃动掀起滔天巨浪。”
“而在波涛之中，有一个小小的世界，在波浪里颠簸摇晃翻来覆去。”
“那个世界，就是我们这座人间；那些波涛，就是密密麻麻的诡异；那只碗，就是一位曾经来到人间，却打算炼化人间的仙人……”
“仙人？”凌雪忍不住打断王立的话。
“仙人的怨念。”王立将话补上。
凌雪缩了缩脖子，手在嘴前比划了一下，示意自己不说话了。
“仙人本来是打算炼化人间后，携人间再次飞升，去跟上界里的某些人算账的。但人算不如天算，仙人最后非但没能炼化人间，反倒是被反噬，因此丧命。”
“不过那仙人临死之际下了个诅咒，他死，人间也不能好过！”
“人间为了预防又有仙人来打自己的主意，所以培养了一批能人异士，实力强劲，足以叫板仙人！”
“总之，后来接踵而至的仙人和那些能人异士在往后的争斗里，各有胜负。不过只有一点，那就是败者会成为人间壮大己身的养料。”
“只是人间不知道，随着它得到的养料越多，当初受到的诅咒也就越强了，最后就爆发了诡异之灾。”
“凌雪是知道的，我并非这个世界的人。”王立笑着。
凌雪点点头，旁听的凌云则露出惊讶的表情！
“你没跟你师兄说过吗？”王立问凌雪。
“说过的吧？不记得了。”凌雪道。
“现在知道也不晚。”王立对凌云示意。
凌云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虽然也没说话，但看上去并不平静。
“我之所以来到这里，是因为人间想自救。只是又无法仅凭自己的力量就达成目标，所以选择了借助外力，也就是我。”王立道。
凌云凌雪点点头，想到王立那一身鬼神莫测的实力，很难不赞同人间的这个选择。
“最后的结果就是……算是得到了最好的结果。”王立道。
“什么叫……算是？”凌雪不解。
“意思就是，距离最好的结果还差一点，就差一点。”王立笑道。
“差哪一点？”凌雪的心揪了起来。
很难受很难受。
她仿佛已经预料到王立接下来会说什么了。
“不哭。”王立的手伸了过去，拭去凌雪刚刚涌出来的眼泪。
“不是我。”王立摇头道。
“不是你？”凌雪吸了吸鼻子，抬手擦掉眼泪。
“是人间。”王立道。
“人……间？”凌雪更困惑了。
是蓝如玉。
但这句话王立没有说出来。
“总之，从现在起，人间就只是人间了，也不知道要过多少岁月，才有可能再次滋生那么一点点的灵智。”
“而我，负责在人间的灵智再次出现之前与之后，守护人间。”王立道。
凌雪嗔怪地瞪了王立一眼，嘴里嘟囔：“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说得那么吓人干什么？”
……
白色空间裂缝里，蓝如玉看着所有人，真心实意地朝大家鞠了一躬，聊表谢意。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各位已经仁至义尽了。”蓝如玉道。
“可是……”八个人，也许各有各的心思，但这一刻，他们是一条心的。
“我本就是人间，这件事，只能我来做。”蓝如玉俯视着那只摇晃不已的巨碗，自己化为光华，与巨碗融为一体。
不久后，巨碗终于不再摇晃。
碗中的诡异也纷纷化为了平静的水。
始终在大浪中飘摇的世界终于慢慢的静了下来。
“各位，她没说的话，我来说。”王立打破平静。
“请阁下放心。”众人接话。
蓝如玉想说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蓝如玉为什么没说，他们也知道。
王立为何有这一句，他们更是明白。
至于王立有无资格说这句话，他们的心里比谁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