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正在养伤，能送信的就只有凌雪了。
凌雪接过了信，立即就出发了。
韦泽南是少有的全须全尾回来的人。
他毕竟是铸造师，不是不能上战场，而是留在战场后方，其实更能发挥作用。
不过九不管的另外两位管事人就比较惨烈了。
而且这次带去的九不管的年轻人们，有三分之一没有回来。
凌雪很快就见到了韦泽南，并将信转交。
韦泽南阅后立即变了脸色，匆匆留下了几句话，就带着凌雪往王立那边过去。
王立的手里如今有两枚桃核。
其中一枚被他用自己的力量滋润已经许久。
正是之前他用来保障自己离开院子后好安全返回的那枚。
王立选的是另一枚。
不久之前，凌雪那天特意亲手做了糕点，王立让凌雪摘个桃子做搭配。后来桃核也没扔，王立特意留下了。
韦泽南来的时候，王立已经做完了要做的事情。
他在桃核之中开辟了一块空间，很大，如果光是容纳人的话，数量极为可观。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王立郑重地将桃核交给了韦泽南。
“我在此立下天道誓言！待事完毕，定完璧归还！”韦泽南的眼光何其毒辣，更何况裹着桃核的那一层汹涌又稳定的空间波动，就算他是瞎子也不会感知错。
王立问之前送他的桃子的桃核在不在？
韦泽南还真带在了身上。
如此一来，桃核便有两个了。
王立索性给凑了三个。
韦泽南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但仍是直到回到九不管，才探查起桃核。
叹为观止！
在韦泽南的坚持下，第二波救援行动，当即提上议程。
“前辈。”
另一边，王立忙里偷闲，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晒太阳，凌雪走了过来。
“其实你大可以直接喊我名字的。”王立挠了挠头。
“规矩不可废。”王立不是第一次这样说，凌雪也不是第一次用这种理由回答。
“我还以为我们的关系早已不至于如此生分了。”王立道。
凌雪顿了顿，笑了，摇了摇头，“前辈对我有再造之恩，我们并不生分。”
王立窘迫地抓抓脸，不知道怎么接话。
“前辈，我有问题想请教。”凌雪走近，坐在了王立的躺椅旁边的另一张躺椅上。
对凌雪来说，其实她不大习惯躺椅这种东西。
凌云倒是喜欢，但也只是偶尔才坐坐或者躺下。
“你问吧。”王立双手枕在脑后，悠哉悠哉。
“前辈觉得，诡异现世，甚至如今攻陷了三座城池，又并不对城池里的普通百姓做什么，围而不杀，图什么？”凌雪问。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解剖诡异的事情。”王立反问。
凌雪虽然已经适应了这种事情，但真的回忆起来，仍是有那么点难以接受。
尤其是，不得不面对的绿色的黏糊糊的东西，还有那古怪的味道，一想起来……凌雪的脸色不自然地白了一下。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当然记得。”可以说其实这辈子都忘不了了。
“你有没有想过，人是要吃饭的，那么诡异呢？”王立引导。
“你是说……”凌雪欲言又止。
“换个说法吧。”王立深吸一口气，“假设我们所在的这座人间，并没有出现诡异，但是有一天，以你为例，你忽然发现你不知怎么的出现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想象一下，你会有什么反应？”王立问。
“先搞清楚自己所在的方位，探索周边，确定自己的安全，最后想办法回来。”凌雪答。
“如果这样想的话，那么问题就在于那些空间裂缝了。”凌雪的思路顿时清晰了很多。
“先不去考虑根本想不明白的事情。”王立纠正，“我们现在只讨论诡异。”
“也对。”又不是没有精通空间之道的前辈高人研究过那空间裂缝，连他们都没有办法，现在考虑这些，其实有心无力。
“言归正传，如果你就如诡异那样，去到了一个陌生的世界，而且没多久或者当时你就饿了，你吃什么？”王立继续提问。
只是这次不等凌雪回答，王立就又抛出问题：“如果你顺利找到了食物，并在之后找到了更加鲜美的食物，你说你是继续吃之前容易获得的前者，还是想办法去获取后者呢。”
“所以这就是诡异想出来的办法？”凌雪心中一寒。
“我可没这么说。”王立却否认，“这些结论，只是我基于我知道的情况做出的推测，不一定靠谱。”
“前辈的推测有理有据，令人信服。”凌雪摇摇头，将王立的推测放在了心里。
“不过是大胆猜测而已，还需要小心求证，任何一步都忽略不得。”王立道。
“或许……”王立笑了一下，似笑非笑，“对于诡异来说，它们也有难以言说的苦衷呢。”
“苦衷？”凌雪脸色一变，“即便是有苦衷，难道还要我们体谅？”
“是啊，有苦衷又如何？难道有苦衷就能开脱罪行？”王立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低声的自言自语着。
凌雪的心思此时都在诡异上面，没听见王立的声音。
仅仅相隔一天，九不管又有一支队伍出发了。
相比于那些紧锣密鼓、争分夺秒和扣人心弦，正在适应新右腿的凌云，已经第十三次跌倒在地了。
他能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右腿是自己的，但是当真的动起来了，右腿又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让它往左，它要往右，顺从它往右，它又叛逆地往后退了。
凌云痛苦着，但又因为能感觉到右腿而庆幸着。
另一边，凌雪将冲洗干净的头一回见的墨绿色晶体交给了王立。
“这种颜色的晶体，是怎么回事？”凌雪好奇的问。
“我先看看。”王立探查起来。
“这是……”王立看了凌雪一眼，没再说话。
“是什么？”凌雪气都不敢喘，小心翼翼的样子。
“是活物。”王立道出真相。
“活物？”凌雪忽然觉得自己的脑袋好像大了一圈。
“怎么说？”凌雪又问。
“有心跳。”王立言简意赅。
凌雪寒毛都立起来了，刚才捏着晶体的手使劲地甩了两下，好像沾上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你别吓我。”凌雪都快哭了。
“不是坏事。”王立道。
“不是坏事？”凌雪不解。
“这代表着我们极有可能亲眼见证一种生命的成长，对我们了解诡异有很大的帮助。”王立笑道。
“可算了吧，反正我受不了。”凌雪满脸都是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