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到凌雪的时候，凌雪正在和凌云对练。
两人各自持剑，衣袂纷飞，剑法飘逸……
好吧，以王立的视角，只看得出打得很漂亮。
养眼。
“前辈。”看到王立，两人默契收剑，向王立问候。
“前辈剑法好不好？”凌雪忽然问，仿佛前几天的情绪变化没有发生过。
王立还以为凌雪的心里恐怕是有了什么疙瘩，虽然王立并不清楚因何而起。
“我不会剑法。”王立坦诚摇头。
凌雪讶异，“假的吧？之前你忽然出现将师兄从诡异手中救下，虽然我看不出你到底达到了什么境界，但肯定已经是我无法想象的境界了。”
“师妹，当用敬称。”凌云皱皱眉，随后向王立道歉：“前辈勿怪，师妹只是性子……活泼了些。”
王立摆摆手，“你也别一口一个前辈了，我们到底谁大一些还不一定呢。”
“修行一道，达者为先，不以年纪排资历。”看得出来，凌云的性格要比凌雪板正很多。
“前辈。”院外，昨天才来过一趟的年轻人远远的便喊道。
这次他带着大量的人手过来。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不少被封灵索束缚住的诡异。
“凌云师弟，凌雪师妹。”方周早已看到了凌云凌雪二人，但直到来到院外才向两人打了招呼。
“方师兄。”
“方师兄。”
二人回礼，随即自觉地退后了几步，站到了王立的身后。
方周与王立解释了一下情况，在得到王立同意后，将多达十二只的诡异送进了院子里。
方周并未久留，与王立客气了几句就告辞了。
院子里，十二只诡异站成一排。
进了院子后，它们的暴戾感就削弱了。
这会儿直挺挺的站着，若不是凌云凌雪领教过诡异的厉害，而且这一批诡异还是他们眼看着由方周率人带来的，他们的直觉甚至在告诉他们，这些诡异，无害。
无害？
开什么玩笑？
王立顾不上两人的心理活动，他来到离他最近的诡异面前，也不避着凌云凌雪，伸手放置在诡异低垂着的额头上。
依然是那一套操作。
之前通过连接诡异所见到的画面，一直让王立很在意。
他需要更多的数据支撑。
一只又一只。
凌云凌雪二人完全看不懂王立在干什么，也不好直接问，就只能站在原地，默默地看着。
直到王立将手收回。
十二只。
加上之前的，一共是十三幅画面。
都不完整，而且彼此之间并没有直接的联系。
除了之前的那只所在的环境是街市之外，这次的十二只，分别在各种场景下。
例如农田、山林、溪流、江河、城墙等等，毫无规律。
偶尔也会看到有人，但数量较少，远远不如第一次看到街市那样来的震撼。
收获并不多。
见王立站在原地，似乎在想着什么，凌云凌雪对视一眼，没有打扰，不声不响地回了木屋。
“师妹，你觉得前辈是一位什么样的人？”凌云心里是忍了又忍，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凌雪笑了笑：“大概……无家可归的人吧。”
凌云一脸茫然。
“师兄，我有预感。”凌雪满脸郑重。
凌云心里一紧。
虽然凌雪是他的师妹，但师门内谁都知道，凌雪的话，便是师门长辈都会慎重考虑。
只因为凌雪打小便展露了其不可以常理度量的灵觉。
这次去往九不管，之所以是他和凌雪一队，本身就有这方面的考量。
瓷瓶。
如果说想要找到瓷瓶需要足够的运气，那么凌雪的那份灵觉，就是运气之外的一层保障。
不过凌云暂时还不知道，瓷瓶这条路，已经走不通了。
凌雪并没有跟凌云提过。
凌雪接着说道：“与其把希望放在那个虚无缥缈的瓷瓶上，不如考虑请前辈出山，更加实际。”
凌云立即点了点头，“话是这样说，但瓷瓶还是得找。前辈的话……虽然接触不多，但我估计前辈恐怕不会轻易出山。”
“是啊。”也不知凌雪忽然想到了什么，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
“前辈这边，我来想办法。”凌雪忽又振作起来，“说起来，刚才都见到方师兄了，你该立刻准备一下，早点去九不管那边拜访才好。”
凌云并未察觉到凌雪在转移话题。
他点点头，“你说得对。”
两人又聊了几句，主要是凌雪在叮嘱凌云，凌云也是脾气太好，不厌其烦地点头。
两人一起出来，王立已经不在院子里了。
“师兄你直接去吧，我跟前辈说一声就好。”凌雪不由分说地把凌云推出了院子，示意凌云抓紧时间快走。
凌云拿凌雪没有办法，只好往刚才方周等人离开的方向赶去。
凌雪再次来到王立的木屋前，抬手敲门。
很快，王立开门。
“前辈，我师兄急着去九不管，就先走了，我来跟你告罪一声。”说着告罪，但凌雪笑眯眯的，就像是吃到了蜜的小狐狸。
“我下了很大的决心的。”接着，凌雪就补充了一句。
虽然仍是满脸笑意，但她的眼里，却装满了悲哀。
王立轻轻叹息，“那么，凌雪，不，诡异，不，还是凌雪吧？”
王立说着奇怪的话。
“我当然是凌雪啦。”凌雪笑道。
王立并没有一开始就发现。
事实上，他是直到凌雪站在他面前，并稍稍放开了一点自身的气息后，才发现的。
诡异的气息。
人形诡异。
凌雪给王立说了一段曾经。
大概两个月前，凌雪遭遇诡异，被诡异打败，并被诡异吞噬。
凌雪在那时就已经死了。
但是，凌雪复活了。
在诡异吞噬凌雪之后。
并没有彻底死去的凌雪，与吞噬了凌雪的诡异争抢对身体的掌控权。
赢家是凌雪。
当然是凌雪。
但凌雪也早就输了。
凌雪早就不再是凌雪了。
虽然她后来隐瞒得很好。
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身体正在排斥她。
她自小就有很强大很不讲道理的灵觉。
所以她知道，最多再有一个月，自己就再也没有办法与自己的身体不分彼此了。
“诡异，会挑选合适的肉身，霸占肉身，化身为人。”凌雪总结道。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诡异都有霸占肉身的能力，我有理由相信，能够挑选肉身霸占肉身化身为人的诡异，在数量庞大的诡异之中，也只有极少数一部分。”
“前辈刚才，是在探索诡异的脑海吧？有什么发现吗？”凌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