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正刚的话让我看到了释放的希望,我心想,如果我也能不予批捕,岂不是就可以回家了吗?
想到这里,我继续向杜正刚请教:“刚哥,不予批捕要具备什么条件,你能具体给我说说吗?”
杜正刚耸耸肩:“怎么,你也想不予批捕早点回家?”
我一脸认真的说:“刚哥,你看你这话说的,在这里面的人谁不想早点回家呀!”
杜正刚摇摇头:“进来容易出去难,这里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出去的地方,不过你确实还有一点希望。”
“你现在是涉嫌刑事犯罪,被采取了37天的刑事强制措施,如果37天内给你下了逮捕令,你就老老实实的留在这里喝稀饭,如果没有给你下逮捕令,你就能释放回家了……”
虽然杜正刚说的37天审查阶段我压根就不懂,但是我总算是看到了一丝希望,看到了希望,才不会绝望。
就在我和杜正刚聊天的时候,柳浮生的突然插话却结结实实的给我泼了一盆冷水:“正刚,周正,你们两个说话的时候就不知道动动脑子吗?”
“还做梦呢,还想着不予批捕呢!我告诉你们,周正是取保候审之后被抓进来的,如果警察没有确凿的证据肯定会让他继续取保候审,现在既然人家解除取保候审,改为刑事羁押,就肯定要判他的刑!”
“所以周正,你就别想着什么37天不予批捕了,我看你趁早丢掉幻想,老老实实的在这里面喝稀饭吧!”
柳浮生虽然这么说,但我心里坚信,我只是打工的应该没有犯多大的事,如果检察院把事情查清楚了,我就可以不予批捕回家了。
现在我来这里才第二天,只要自己能撑到三十七天,就一定能够释放!
放完风回到监室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了,一到监室大家就忙活着准备吃饭,才来第二天我就发现了,这里面的人就是吃饭积极,睡觉也积极。
中午的牢饭真的是一言难尽,即使是没当过厨师的我也能一眼看出午饭是用几片烂菜叶,按进早上的剩饭锅里煮出来的菜叶汤。
汤里面还有早上的米粒,这肯定是厨师懒得刷锅了,如果不是十年以上的大锅饭老厨师,肯定是想不出这么一个歪点子。
因为午饭真的太难吃,许多人都泡起了方便面,甚至有些人还提前泡了腐竹木耳,用方便面料调了起来。
我啃一袋杜正刚送的方便面,吃过一个馒头后就开始打扫监室的卫生。
打扫卫生的时候我心想,吃过午饭以后肯定又要电教了,毕竟现在才十一点多。
但是哪曾想,就在我打扫卫生的时候,曲智勇催促道:“快点,快点!床板随便擦一下就行了,别耽误打铺午休的时间!”
听到曲智勇的催促我也不敢擦的那么仔细了,我随便擦一下床板就直接把吃饭的时候折到一边的床单折过来,打床铺的那六七个人则跳到通铺上打起了床铺。
就在这时候,刚看见柳浮生和肖战豪从茅厕里出来,杜正刚就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跟着他一起去茅厕。
监室的茅厕虽然是用砖砌成的一个两平方左右的小屋,小屋没有屋门,门框占了将近一米,可是里面还是能够藏的住人的。
我和杜正刚藏在厕所的角落里,杜正刚点着香烟后问:“周正,你想不想不在监室里不干活,如果想,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跟着我一块儿给浮生和战豪打床铺,洗衣服,他们早上洗脸刷牙的时候,你帮他们拿着毛巾牙刷站在一边就可以……”
听他话里的意思,他是想让我做在外面的时候听说过的那种,专门在监室里伺候大哥的“自由棍”。
我听说过自由棍,自由棍不止要干这些,同时还要给大哥按摩搓背,冬天的时候暖被窝,夏天的时候扇扇子……
想到这里,我对杜正刚说:“算了吧,我还是在监室里干活吧,伺候大哥的活我真的干不来。”
杜正刚把剩下的半截香烟递给我说:“你自己看吧,虽然伺候大哥的工作寄人篱下,不过最起码不用在监室里干活,不用值半夜的岗,在监室里也没有人敢欺负你……你想想吧,想好了之后告诉我。”
说完这些话杜正刚率先离开茅厕,就在我抽完烟走出茅厕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柳浮生大声吼道:“周正,中午你就别睡觉了,在监室里值午休岗!”
听到这句话我的心里并不难受,我知道自己是新来的,值午休岗对于新来的五保户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所以我大声回答:“是,生哥!”
回答完,我接过周洋递过来的值班帽戴在自己头上,就这样我和早上摸护士手挨骂的老胡一起,站在了值岗的区域内。
别人午休我值岗,其实没有什么好委屈的,这可能就是每个入监新人的必经之路。
这个道理我虽然能想明白,但是真正站在这里值岗的时候,我的心里多多少少的还是有些抱怨。
站在值岗位上,看着别人鼾声四起睡的深沉,这让我心里很难得到平衡……
趁着值午休岗的时间,我终于可以好好的看一看看守所监室的布局了。
这是一个屋高七八米,窗户距离地面三四米,窗户外用钢筋焊死,牢门又是无比坚硬的牢房……
看到这样的牢房我彻底死心了,越狱是不可能的,除了被看守所主动释放以外,我将插翅难逃。
再看监室内部,监室后门上方悬挂一台电视,电视上面挂着的是一个时钟,再往高处看,那就是房顶了。
房顶挂着两个吊扇,西北角的角落里挂着一个卧室空调,空调并没有打开,就那么在房顶角落里挂着。
再往前面的牢门看,前门旁边是一个镶进墙体的呼叫机,正对着呼叫器上面快到房顶的位置挂着一个喇叭,监室墙体上贴着两个宣传栏,其它再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站在值班岗位上的我既无聊又瞌睡,好不容易熬到一点五十五,
“啪啪啪”,站在我旁边值岗的老胡用力的拍了三下掌声,同时他大声喊道:“午休结束,起床!”
这三声掌声吵醒了监室里睡觉的狱友,同时也吵醒了监室里的号头柳浮生。
我本来以为到时间叫监室里的狱友起床是值岗人员的职责,然而就在这时,柳浮生怒目双瞪,大声骂道:“你们两个是不是手贱,刚才那几声巴掌是你们两个谁拍的!”
见柳浮生发怒,我吓的不敢吭声,老胡则举起手小声回答:“报告生哥,是我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