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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0章 吴名出手。

    人心难测,何况是帝王心呢。

    赵贞知道现在自己开口便已经输了,可又不能不开口。

    他属实没有想到刘琦会来上这么神之一手。

    好一个以退为进,但凡他流露出一点点对权力的牵挂,都不至于如此为难。

    刘琦的‘以退为进’,卫羡的‘烫手山芋’,君臣二人默契的配合下,两记组合拳下来,属实让他难以招架。

    卫羡也不着急,坐在龙椅上等着赵贞这位百官之首开口。

    此时无声胜有声。

    作为帝王,他自是知道严党是在排斥异己,独尊朝权。

    他扶持新锐派的目的就是为了制衡严党,刘琦这颗棋子必须力保。

    何况刘琦确实是不可多的的将才,相比当年严谨一手提拔起来的那些个庸才,不知强了千百倍。

    不可否认,严谨为 魏国立下了不可替代的 汗马功劳,可那都是往事。

    现在他的那一套已经不适合魏国现在的局势,必须革除。

    王权与相权的冲突已经不可避免。

    卫羡知道,严谨也知道,赵贞同样知道。

    迟疑许久,赵贞还是缓缓开口道:

    “陛下,此次刘将军确实给魏国带来了不小的危机。”

    “但是也不能否定刘将军的才能,当年若是没有他力挽狂澜,柔然铁骑恐将又要将我北方屠戮一空。”

    “朝廷正值用人之际,还请陛下三思。”

    赵贞的言外之意便是将刘琦放到北方边境,使其远离权力中心。

    只不过他没有说明,再次将烫手山芋丢回卫羡手中。

    卫羡等的就是赵贞最后一句话,当即道:

    “既然首辅大人都说了你不能归隐,朕看这样。”

    “罢免兵部侍郎一职,左迁兵部郎中,前往西疆,兼任丰州将军,统辖丰、甘、澶三州军务。”

    赵贞为首的严党不约同的皱起了眉头。

    明面上是由兵部侍郎降为了兵部郎中,可实则让其三州兵权握在手中,这相当于把整个西疆兵权尽数交到了他手中。

    好一招明贬暗升。

    坐拥三州兵权的刘琦,不亚于一个藩王的权力了。

    未等赵贞开口,刘琦便急忙下跪道:

    “多谢陛下。”

    赵贞不急不缓开口道:

    “陛下,此事不妥,赵牧屯兵边境,就是因为刘将军。”

    “倘若再将其放到前线与其赵牧对峙,恐怕只会越发激怒赵牧。”

    卫羡看向跪在地上的刘琦,严肃道:

    “朕不管你用何种方式,一月之内,必须让赵牧撤军,不然提头来见。”

    一个月让赵牧撤军,这已经不是强人所难的问题了。

    赵牧何许人也,想要让他撤兵,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事到如今,刘琦知道自己没有退路,只能硬着头皮咬着牙道:

    “臣遵旨,一个月内,不让赵牧撤兵,臣便自裁于甘州城头。”

    “刘将军,君无戏言,军令如山,真走到那一步,可莫怪朕无情。”

    这句话不止是说给刘琦听,也是说给严党听的,有几分敲山震虎的韵味。

    “倘若末将无能,无法让赵牧退兵,死而无悔。”

    卫羡点点头道:

    “赵爱卿,你看如何?”

    军令状都立下了,他赵贞又能如何?

    他再说下去,陛下的下一句话必定是让他去坐镇甘州,让赵牧退兵了。

    赵牧那家伙典型的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种,这次突然陈兵边境,定然不止为了赵凝雪之事,必然还有所图。

    谁对上他,都得被拔几根毛下来,他可不想去触这个霉头。

    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赵牧说是要打你,真的有可能 揍你一顿。

    赵贞硬着头皮道:

    “陛下英明。”

    卫羡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目光巡视众臣道:

    “诸位爱卿,可还有事情参奏?”

    此事已经盖棺定论,其余官员即使心中不甘,也不愿再多提。

    在纠缠不放,就是不识抬举了。

    随后又陆续有官员站出来,不过所提之事皆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琐事。

    退朝之后,走出皇宫,刘琦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登上了马车。

    “今日走前门。”

    车夫以为自己听错了,重复道:

    “老爷,前门被那些读书人堵了。”

    刘琦面色平和道:

    “无妨,就走前门。”

    “好的,老爷。”

    马车穿过繁华的街道,刘琦看着人来人往,脸上的有些许怅然若失之感。

    倒也不是眷恋这京官,只是觉得世事无常,没有想到会有无妄之灾砸到自己头上。

    “吁。”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只听车夫骂骂咧咧道:

    “喂,小子,是你想死吗。”

    只见那读书人朝着马车一揖到底。

    “在下儒学宫吴名,请见刘将军。”

    晦气,这 儒学宫的读书人还不依不饶了,堵门就算了,还堵到路上了。

    “你们这些读书人,还有完没完了。”

    刘琦掀开车帘。

    “休得无礼。”

    他朝着吴名一拱手道:

    “不知吴先生为何拦车。”

    吴名看着身穿棕红战甲的刘琦道:

    “我有一计,可退赵牧十万军。”

    刘琦脸色一变,急忙走下马车,朝着比自己年轻十数岁吴名恭敬道:

    “请先生教我。”

    吩咐车夫先行回去之后,刘琦带着吴名走进了一间路边茶馆,要了一间偏僻的小单间。

    他给吴名倒上茶水道:

    “不知先生有何退敌良策。”

    吴名轻轻端起茶杯,笑道:

    “想要退敌,将军首先要弄清楚一件事。”

    “袭击我儒学宫最大的受益者是谁?”

    吴名的看着刘琦,满脸笑意。

    刘琦略作思量之后,回道:

    “此事的最大受益者不是严党吗?”

    吴名摇摇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非也,将军的目光还是太过短浅。不妨看远些。”

    打仗之事,他从不含糊,唯独这文官的弯弯绕绕,有时让他转不过 脑子来。

    “难道此事并非严党嫁祸所为?”

    吴名放下茶杯,用手沾起茶水,在桌上点了三个点。

    “这三个点,可以是你、严谨、魏帝。”

    “也可以是北玄、魏国、中域。”

    “只要你弄清这六者的关系,其实破局之策,也就在眼前了。”

    刘琦心中默念:“北玄、魏国、中域。”

    确切的说还有一个北境。

    “先生是说此事最大的受益者是北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