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一口淤血的朱重方才艰难的从地上站了起来。
顾浔便是毫不犹豫的一脚再次踹来,将其踹飞出去,又吐出一口淤血。
朱重再次艰难的站了起来,目光恶狠狠的看向顾浔,似是把顾浔看作鸡爷。
“为了一个贱人,将整个家置于危险之中,将整个村子置于危险之中。”
“你冲动的那一刻,可曾想过会给村子招来什么样的后果。”
似是顾浔的言语挑逗到了他的神经,朱重怒吼道:
“她不是贱人,她一定是的迫不得已。”
顾浔继续言语刺激他道:
“害的你家破人亡,不是贱人是什么?”
朱重如同一头发疯的野牛,嘶吼着撞向顾浔。
“我说了,她不是贱人。”
顾浔将他一脚踹飞。
“妄为男人的家伙,轻重不分。”
“可曾考虑过你爹娘的感受。”
顾浔不断言语刺激朱重,并将他一次一次的踹飞。
每一脚的力道都不轻,将朱重踹的鲜血直流,直到他重新昏死过去。
顾浔的愤怒是真的,毕竟四叔就这么一个儿子,一点不懂得维护自己的家庭。
为了一个女的,将整个家庭搞的支离破碎。
虽说自己混蛋,一直没少坑害那个窝囊老爹,可自始至终,他都在替父亲着想。
他是一口一个窝囊老爹,实则在心里他从来不觉得老爹窝囊。
若不是老爹为他撑起一片天,或许他早就死了。
忠贞不移的爱情固然可贵,前提得是两人都忠贞不移,而不是一方得撕心邸里。
一身孤勇的痴爱,毫无怨言的卑微,永远换不来负心人的回眸。
像朱重这般,妥妥一傻子的行为,不值得一点同情,反而让人无比气愤。
王氏看着顾浔在院子之中暴打儿子,虽然满脸心疼,可始终没有上前阻止。
他知道顾浔这般做,必然有其道理。
何况顾浔的话句句在理,作为父母,心里没有半分委屈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份委屈与无奈是因儿子而起,便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看着顾浔教训自己的 儿子,她觉得又是心疼又是解气。
这种矛盾心理,为人父母最有体会。
怒归奴怒,顾浔不可能将朱重真的打死。
其实故意激怒他还有一重原因是要逼出他体内的淤血。
方才顾浔的每一脚看似重,其实都有方寸拿捏的。
既能治病救人,又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顾浔走到的昏死过去的朱重身边,帮其把脉之后,稍稍松了一口气。
体内的淤血已经排尽,现在等着他醒来便是。
“阿嬢,我饿了。”
满脸担忧儿子的王氏愣了一愣,反应过来道:
“我这就去给你做。”
顾浔提醒道:
“记得多做点。”
恰逢此时,朱四也被人送了回来,看到 躺在地上的儿子,以及坐在一旁的顾浔。
“公子,这”
顾浔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道:
“四叔无妨,让他在那里躺一下。”
朱四一脸愧疚道:
“唉,儿子不争气,让公子上心了。”
他不止羞愧,已经到了无地自容的地步了,面对顾浔是这样,面对村民也是这样。
作为始作俑者的儿子如同一个活死人一样躺在床上,无辜的村民却要去到前面拼命。
“公子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难以还清了。”
顾顾浔看着朱四,目光清澈。
“若是我要求回报,就不会来此了。”
朱四缓缓低下了头。
“我知道,我知道。”
“只是公子一人去挡匪寇,倘若一去不回”
未等朱四说完,顾浔直接道:
“我没有四叔想象的那般伟大,我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作为如今柳州实质上的掌舵人,倘若眼睁睁看着匪寇鱼肉百姓,又有什么资格坐上那个位置呢。
在其位而谋其职,即使没有四叔之事,他也有不得不出剑的理由。
倘若是以前,他不会这般置身险地,他会选择谋而后动。
“公子,以后千万不要这般傻了。”
直到现在朱四都还在后怕,深怕顾浔因为自己之事而出意外。
说到底,他只是药铺的一个伙计,顾浔能每月结清他的工钱,便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有些人情一欠便会压一辈子,永远也不能还清。
当然,他知道顾浔不会让他还人情。
“四叔,吃过饭后,我想带他去一趟凫水县城。”
顾浔目光看向躺在地上朱重,他想重新唤起这个热血青年的斗志。
其次是想借朱重之事,会一会这凫水城的县令章自明
他很好奇此人是如何将能够从长安金蝉脱壳的之人死死拿捏,为其买命的的。
朱四没有丝毫的犹豫道:
“公子尽管带去便是。”
一炷香的时间,王氏的饭菜已经做好上桌。
顾浔为坐在桌前,却没有动筷子。
“公子,快吃吧,待会凉了。”
顾浔看向门外躺着的朱重道:
“不急,等一等。”
估摸又过了一刻,躺在地上的朱重终于缓缓醒了过来。
此刻的他的眼神清明了不少,脸色也红润了许多,就连喘气都顺畅了不少。
朱四夫妇二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顾浔。
顾浔端起碗道:
“吃饭。”
“吃了饭去凫水城。”
听到凫水城三个字,朱重脸色阴晴不定,随后自顾自走到饭桌前坐了下来,端起碗猛扒饭。
他已经听娘在床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的自顾自念叨了一遍。
他不敢相信那个深爱的女子的真的会抛弃自己,还故意放出消息是被匪寇掳去,好让自己去送死。
他不相信笑起来温柔似水的金莲会有如此歹毒的心计。
他要亲自去问一问她,她是不是被胁迫的,方才如此。
不止一个问题,有很多很多的问题要亲自问一问金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