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府管家摆出一副盛气凌人的态度,不去也得去,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倘若我儿有半分闪失,我定叫你死的不能再死。”
隔间内的江云笙翻了个白眼,他那儿子天天泡在青楼里,虚的已经不能在虚了,估计十瓶菩提水都补不回来,能出个屁问题。
顾浔依旧一副客客气气的样子,回道:
“既然这样,我便随先生走一趟。”
此人并非是江府的大总管,而是负责后厨采购的总管。
江夫人派他来显然不想太过张扬,又能确保将顾浔请去。
顾浔难得背上了出诊的药箱,刚出门,正在与杨爷唠嗑的老孙头便主动起身。
在顾浔一脸诧异之中,接过了顾浔肩上的药箱。
他回头看向正在整理药方的赵凝雪,能请动老孙头之人,也就只有她。
江家后厨管家一声冷哼,瞥了一眼土了吧唧的老孙头,一脸嫌弃。
“只需苏神医一人前去,其他人一律不准随行。”
顾浔无奈,只好接过药箱,上了马车,消失在小巷之中。
江云笙心中暗道不妙,按照大娘的心狠手辣,不让带侍从,恐怕没安好心。
何况自己与苏兄走的近,已经是人尽皆知,大娘若是有心除掉自己,必然也会对苏兄下手。
“赵姑娘,苏兄此行恐有危险。”
赵凝雪稳如泰山,一脸平静如水,没有丝毫的波澜。
虽然他不知道顾浔与江云笙在谋划什么,但是通过蛛丝马迹也能猜出一二。
“江公子莫慌,他自有他的算计,没有那般好死。”
看着赵凝雪脸上没有丝毫紧张之色,江云笙急得直跺脚。
江家的实力虽然比不上将军府,但是同样不可小觑。
顾浔实力尚不及林戎,想要从江家安然脱身,显然有些困难。
“赵姑娘,那家伙嘴上死硬,可心里是有你的。”
“你千万不要与他怄气,要不咱还是去请柳姑娘吧。”
说曹操,曹操到。
带着面纱的柳如烟出现在了门口,按照约定,让赵凝雪研究她身上的冰脉。
见到柳如烟出现,江云笙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忙道:
“柳姑娘,苏兄他有危险。”
柳如烟面色一寒,目光自然而然的落在了赵凝雪身上。
看着一脸平静的赵凝雪,她便自然而然的心安了,只是微微一笑道:
“江公子莫慌,苏公子自有他的算计。”
两个女人一台戏,连说出口的话都同样默契,江云笙一脸苦涩。
真不知道该羡慕苏兄,还是可怜苏兄。
“我说两位嫂子,不这般可好?”
“苏兄真有可能小命不保。”
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让两位各有千秋的女子皆是一愣,脸上不约而同的染上了霞云。
尴尬,羞涩,如同潮水一般扑面而来。
赵凝雪先回过神来,看向柳如烟,平静道:
“柳姑娘,先让我帮你把脉吧。”
柳如烟点点头,缓缓说道:
“好的。”
一个仙女下凡,一个狐媚转世,全都无动于衷。
嫂子都喊出来了,依旧无法。
江云笙万般无奈,看来只能自己先回府上稳住局面了。
顾浔被蒙上双眼,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小院之中。
一位四十来,保养精致的妇人,透过窗户,看着顾浔稍显稚嫩的脸庞,看向方才的管家道:
“你确定是此人?”
后厨管家吓得连连磕头,回道:
“启禀夫人,千真万确。”
稍显微胖的江夫人脸上浮现一丝阴狠,阴沉道:
“将他带上来。”
房间内,江云海身体蜷缩在一起,死死捂着下身。
那种撕心裂肺的蛋疼,比挨了无数刀还要来的痛苦。
江夫人看着帷帐后痛苦的儿子,脸上越发阴沉。
她实在想不通江云笙服药后药效极佳,服侍她的小侍女今日都未能下床。
反观自己亲儿子却是捂着下半身痛苦不已,黄豆大小的汗珠不停滚落。
明明两人喝的都是同一瓶药,为何会出现两种不同的症状。
顾浔头上的黑色绑带被取了下来,看着眼前妇人,他心中的许多东西已经得到了证实。
“你可知我是谁?”
顾浔一脸茫然的摇摇头。
论装傻充愣,他还没怕过谁,毕竟在京城装了这么多年,早已轻车熟路。
江夫人语气加重了几分,再次问道:
“你真不知道我是谁?”
顾浔看了一旁而断后厨总管,咧嘴一笑道:
“你不是他夫人吗?”
江夫人脸色瞬间黑的能滴水。
一旁的后厨总管吓得脊背发凉。
顾浔装作察觉到气氛不对的样子,急忙道:
“难道是他的小情妇?”
“难怪要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
江夫人心中虽气,可脸上却是露出了些许笑意。
能跟江云笙那傻子三天两头走到一起之人,果然皆是头脑简单之人。
“还望公子保密。”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锭金子塞到顾浔手中。
顾浔看着手中的金子,用牙咬了咬,面露难色。
“夫人,我这人是个嘴碎子,我怕”
江夫人不怕顾浔贪得无厌,就怕顾浔不贪,当即又拿出两锭金子塞进他手里。
“嘴碎的话就多买些吃的,堵住就好。”
顾浔立马喜笑颜开,拍着胸脯子道:
“妇人放心,我苏某向来守口如瓶。”
江夫人点点头,看向帷帐道:
“我儿未能从神医那买到奇药,于是就在黑市中买了些许。”
“吃过之后,便成了这样子,你看”
顾浔再次面露难色,叹了一口气道:
“当日卖药我便说过,自己买的药只能自己吃,切莫赠予他人,怎就不听呢?”
“现在就麻烦了。”
江夫人再次往顾浔手里塞了一锭金子,笑道:
“还请神医想想办法。”
顾浔见钱眼开,笑着说道:
“好说,好说。”
“不过小问题而已,都不是事。”
没钱就是大事,有钱就是小事,一个市井小人的模样演绎的淋漓尽致。
许多无良大夫,便是如此。
江夫人急忙道:
“请。”
顾浔走向床边,看着床上蜷缩在一起之人,不由心神感叹,是个真男人,这般痛都未曾吭一声。
换做自己,估计已经疼的嗷嗷叫了。
顾浔拿出银针,飞快的扎在男人身上。
疼痛之余,男人还有时间瞥了一眼顾浔落针的手法,不禁瞳孔一缩。
这点细微的小表情被顾浔捕捉到了,心中的猜想又得以进一步证实。
其实这种疼痛,只需要一味降火药,便可立马缓解。
之所以用银针,无非就是试一试眼前之人是否就是那个红衣鬼面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