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最后一丝生机湮灭,名动江湖的蓑衣客化作一具干瘪的尸体。
世间最不缺的就是天才,道心不足,意志不坚定,终难成大业,亦如曾经的天才季文殊沦为现在的杀手蓑衣客。
顾浔轻轻握拳,感受着身体内蓬勃的力量,眯起眼睛,一脸的享受。
万事开头难,走出了这一步,也就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四皇子了。
不愧是被列为禁忌的魔功,这般夺人造化的手段确实逆天。
虽然只能夺其不足一成之力,可只要日积月累,终会聚少成多的。
不过弊端也很明显,稍有不慎,随时都有可能被狂暴的力量撑爆身体,现场表演一段人肉烟花。
另外,将来还要承受这些被夺之人的孽障心魔,万般罪孽加之一身,稍不留神,便是走火入魔。
何况此功一旦泄露,必然会遭受千夫所指,那些自诩正道之人必然不会让自己好过。
不过他管不了那么多,这是他唯一的选择。
千夫所指又如何,走火入魔又何如,他只想活过今天,明天的事明天说,仅此而已。
“按照《淮南散集》记载,此魔功一共有四卷,这只是第一卷便如此逆天,若是得到后面几卷”
顾浔不敢想象完整的吞天魔功会是何等逆天,可能吞噬一个地仙之境,便能造就一个同等的地仙,百分百夺其力。
他得到的是第一卷,万生经脉篇,简而言之便是能在寻常人经脉基础上,在体内开辟出更多的经脉,用来替代丹田,存储灵力。
当初全身经脉半数尽毁,若是没有此功法,让他开辟出新的经脉,代替损毁的经脉,他就真的如同太医所说,活不过十五岁。
不过现在的他还需要更多的灵力,源源不断的开辟体内经脉,以维持自己的生命。
“赵凝雪身怀菩提心的消息散布出去没有。”
雾魉如实禀报道:
“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散布整座江湖,只是”
他微微迟疑了一下,还是将心中的担忧说了出来。
“此事定然会轰动江湖,我怕到时无法护得您的周全。”
夜幕之强不用多说,但是不可能以一己之力对抗整个江湖,一旦局面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顾浔轻轻摇头,这一点他早就权衡过,像蓑衣客这般小鱼小虾,压根不够满足他的胃口。
只有撒下去的饵料足够腥,才能吸引来大鱼,吞天魔功方能最大效率发挥其诡异之力。
“无妨,有赵凝雪这根定海神针在,多大的风浪都能平息。”
赵牧的‘人屠’二字可不是吹出来的,是实打实的杀出来,有他的宝贝女儿在前遮风避雨,做那护身符,掀不起什么大浪。
夜幕无法力扛整座江湖,但是可以借力北王府,化他人之力为己用,何乐而不为呢。
“喂,姑爷,好了没有。”
身后传来青红的催促声。
“马上就来。”
顾浔应了一声,看向雾魉道:
“去吧。”
雾魉化作一道迷雾,裹挟着蓑衣客的尸体消失在原地。
感受着体内已经到达五境的实力,顾浔扒开裤子尿上一泡,冲冲喜。
一边尿一边甩,尿了一大片,像是狗熊标记自己的地盘,最后满意的抖一抖收尾。
高级的猎食者,往往以猎物的身份出现,这场猎杀游戏才刚刚开始。
提起裤子,边走边系裤腰带,隔老远就开始埋怨青红道:
“人有三急,催什么催,难道你们高手撒尿都快人一步吗?”
看着姑爷一脸急匆匆的样子,还在整理腰带,青红尴尬的吐了吐舌头。
“姑爷,三急是那三急呀?”
顾浔登上马车,没有走入车厢内,而是与青红一起坐在外面,拿过青红手里的鞭子开始赶马。
“所谓的三急,就是尿急、屎急、色急。”
傻大个青红一脸茫然,前两个不难理解,后一个是啥意思,为啥自己没急。
“姑爷,啥是色急?”
看着青红抓耳挠腮的样子,顾浔刚想解释,赵凝雪温婉的声音便从车内传来。
“青红,好好赶车,莫要被他带坏。”
圆圆小肉脸的青红习惯性的吐了吐舌头,应道:
“哦,小姐。”
顾浔方才离开小树林,一个二十出头白衣男子便骑着白马,扛着银枪出现在此地,
犀利的目光巡视周围一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刚才明明察觉到此地有气机波动,难道是我感觉错了,不应该呀。”
若不是方才被夜幕八妖之一的鬼魅纠缠住,他是片刻都不会让顾浔和赵凝雪离开视线的。
忽然他发现了地上的异样,用手轻轻触摸起来一闻,一股冲天骚味呛得他连连干呕。
先前雾魉二人残留的气息完全被顾浔这一泡尿浇的一干二净,即使号称北境四虎第一的银枪白马邓子武也难觅踪迹。
湿漉漉的手,冲天的骚味,邓子武气的脸上都是绿的,直接爆粗口。
“草,随便撒尿就算了,你还上火。”
“我说小姐呀,你长这么祸国殃民干嘛,就连不举男都给看上火了。”
邓子武可是听京城的探子说了,别看顾浔成天往青楼跑,实则是个半太监,无法行那男女之事,至今还是童子鸡。
一想到这家伙某个不中用的东西竟然奇迹般的对着小姐点头致敬了,他就气的牙痒痒,比方才摸了一把尿还恶心。
“顾浔呀顾浔,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显然这家伙的想象力丰富的很,谁能想到北境四虎排名第一的邓子武像个自导自演的逗逼。
用力在草地上擦了擦,放在鼻子前闻一闻。
“呃呃呃。”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止不住的打干呕,足可见此尿的威力。
“尼玛,气煞我也。”
最后,还是得乖乖去到河边,洗了又洗,手都洗蜕皮了,还是觉得恶心至极。
突然他一把握住身后的长枪,一招回马枪直指身后,在那人脖子一寸处稳稳停住。
一身黑袍,一根枯木拐杖上系着一个青铜小铃铛,面对距离咽喉一寸的冰寒枪尖,他巍然不动。
“银枪白马飒踏行,十八初成破万军。”
“邓将军,久仰大名哦。”
黑袍人声音嘶哑,像是在故意掩饰,雌雄莫辩。
一想到方才的糗态十有八九被此人尽收眼底,邓子武便气不打一处来。
“夜幕究竟想干嘛,派出你这么一个难缠的家伙,打又不打,退又不退。”
“去去,你让罪魁兄弟来,痛痛快快与我打上一场,分个胜负。”
邓子武有幸和夜幕八妖第七的罪魁交过手,不像这般鬼魅这般遮头藏面的,爽快的很,说打就打。
三年前两人未曾分出胜负,自称打遍同龄无敌手的邓子武至今依旧是如鲠在喉,念念不忘。
“老七被人揍了,半身不遂,躺在床上。”
邓子武嘴角微微抽搐,一想到那个五大三粗,壮如山岳的狂徒竟然被人揍趴躺床上了,着实震惊。
“罪魁那家伙挺能抗揍的,不应该呀。”
鬼魅冷冷看着邓子武,嘴角微微勾起。
“怎么,你也想体验一下?”
邓子武知道眼前之人的境界远超自己,而且手段极其诡异,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
“大哥,你就行行好,我的任务是保护小姐,但凡有点闪失,王爷会砍我脑袋的。”
鬼魅直接道:
“砍的是你的脑袋,关我什么事。”
邓子武极其抓狂,对方这般油盐不进,那就只有打过一场才好说了。
长枪刺出,却透过了鬼魅的身影,再看正主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立在不远处的枝头。
只见鬼魅手中枯木拐杖轻轻一点,两道水柱冲天而起,化作两尊披甲神人,一人持锏,一人持斧,一左一右,向着邓子武砍杀而来。
“我靠,你大爷的,怎么又是这招。”
上次是土人,上上次是木人,这次又来水人,一招鲜吃遍天,关键自己还破不开此门邪术。
看戏一般的鬼魅笑道:
“哦,是吗,那就换一招。”
枯木杖轻轻一点,无数雪花汇聚,化作一座风雪大阵,无数飞雪似一柄柄利刃,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叮叮当当。”
邓子武灵如猿猴,快速翻飞,急速挥动手中长枪,击飞激射而来的无数雪花。
“靠,你大爷,这也太狠了,前辈不带这么玩的。”
“你不是说换种方式玩,不是成全你了吗。”
前辈都喊了对方依旧没有放水的意思,邓子武恶从心头起,一声怒吼道:
“欺人太甚。”
只见那雪白亮银枪之上浮现一抹青光,一点寒芒乍现,然后枪出如龙。
寒芒炸开,整座大阵也随着摇摇欲坠,邓子龙一咬牙,手上血管突起,毛孔之中渗出血珠。
鬼魅饶有兴致的看着邓子龙,微微笑道:
“哦,这是要拼命了吗?”
“赵牧带出来的兵还真没有一个怕死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