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之前的所有经历都是幻觉吗?难道之前这41天都是虚拟世界吗?或许是在做梦吧。”癞子只能把之前的经历归结于梦境,除了做梦他找不出其他合理的解释。
也许真就是做梦,只是这梦的时间也太长了。
接下来该干什么,癞子有点恍惚,本来计划好是去北京的,但是眼下去北京合适吗?世界都变天了,自己也变得无能了,口袋也空了。
癞子找到了小蜜蜂的联系方式,无论是什么世界,他都有点想念对方了,想念似乎是会传递的,另一时空的小蜜蜂也在思念着癞子。
“你好,是要租房吗?”
“你不认识我了吗?亲爱的?”
“你是不是打错了电话了帅哥?”
“我我,不好意思,可能我真打错了。”
“看来对方真不认识自己了。”癞子只好识趣的挂了电话。
不知道做什么的癞子在家里来回的走动,他的脑子至今还很乱,“眼下要先去看看母亲。”母亲在侯村,癞子因为去过一次,他知道路怎么走。
癞子也没顾得上吃早饭,他也没有心情,他骑着家里的电瓶车往侯村出发了,从自己村大概过去要十来分钟的路程,并不远。
现实情况癞子是第一次登门,但是对于癞子来说已经熟悉了,到了以后他没下车直接用脚踢开了门,迎面扑鼻的还是一股羊的腥气味道,此时院子里的两个圈空着。
家里很安静,看着空的羊圈,似乎说家里没人。
癞子在院子站了一会,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谁来了。”母亲说完掀开门帘走了出来。
母子俩对视一望,两个人都有说不出的心酸,癞子感觉到很难受,对他来说,这个母亲是真实的,难道之前的母亲就不是真实的吗?他想不通。
“孩子你来了,我的孩子,你咋知道路的,快进屋来。”母亲开心的表情有些许的复杂,虽然看到孩子比什么都开心,但是难免有点尴尬。
“吃饭了吗,孩子。”
“没有,不饿。”
“不吃饭怎么能行,妈去给你热热去。”母亲去热了下早上的剩饭,然后又炒了几个鸡蛋。
热好了饭菜,母亲端给儿子吃,看着癞子吃着饭,母亲哭了,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哭的声音并不大。一个人抽泣着。
“妈,你怎么了?干嘛要哭啊?是不是有人敢欺负你,你告诉我,看我。”癞子以为母亲在这里受欺负了,他有点义愤填膺。
“妈对不住你,你老大不小了,咱家里也没什么钱,妈也没给你娶上媳妇,妈害怕拖累你,所以就来侯村了,你要是不愿意妈这样做,妈一会就跟你走。”说完她还是流着泪。
“妈不用,看你说的啥话,你好好的就行,我就是想来看看你。”
“我在这里替你候叔做做饭,替他放放羊,他还给我个钱,我都攒着那,你以后结婚都需要钱,还有你弟弟,还不知道他在监狱里怎么样?苦不苦。”说完她又哭了。
“我不是给你说了吗妈,俺弟弟判了十来年,很快就会出来的。”癞子随口一说。
“这么快就判了,十来年?你听谁说的?那还好,这样妈就放心了,我还以为一辈子见不到俺儿子了那。”
“我托人打听的。”
吃完饭,又说了一会话,癞子就准备走了,他许多事情都没有理清,他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母亲极力的挽留:“你等会呗,等会你候叔就回来了,你来了还不见见他。”
“妈我见过了。”癞子推着电瓶车就往外走。
“孩子你等会。”母亲一路小跑过来,左右看了一眼,然后拿出一千块钱递给了癞子:“你拿着花啊孩子。”
癞子推辞者不要:“你留着吧妈,我有钱。”可是他推辞不掉,母亲硬塞进了他的兜里。
“晚上妈回去给你做饭啊孩子,还有你抽空拉点树枝把咱家猪圈挡一挡,老有人往里扔东西。”
“知道了妈,晚上我自己做着吃就行了,别管我了。”癞子告别了母亲。
母亲一直看着他,直到癞子拐了弯看不见才回家去。
癞子拿着母亲塞给的一千块钱,他心里不是滋味,这都是母亲辛辛苦苦放羊挣得,癞子感觉到那股分量沉甸甸的压在兜里,压得他喘不过气。
回到家癞子思索着之前虚拟世界的41天,他很怀念,很享受,本来可以好好的,自己非要去整那个该死的井盖,癞子后悔已经晚了。
他开始回忆之前的事,他记得自己在北京和小蜜蜂约会的那个时间段,那时候给母亲打电话无意中得知村东头的小裤裆死了,被车撞死了,那时候自己沉迷在温柔乡里完全没有当回事。
癞子骑着电瓶车来到村东头,之前被弟弟划伤的大壮也住在村东头,两个人见了面没有说话,因为一说话就怕会吵吵起来。
签的保证书还算有作用,要不然癞子在村里的仇人可太多了。
等了半天终于看见小裤裆嘻嘻哈哈出来了,大冬天的他还穿着开裆裤,他个子很低,应该还不到一米四,长着两个龅牙,走起来很夸张的外八字。
小裤裆比癞子还大三四岁,从小癞子就喜欢欺负他,村里的小孩都喜欢欺负小裤裆,小裤裆的真实名字叫什么已经没有人知道了,也不会有人在乎。
出生后可能脑子就有问题,他的父母都很聪明,谁知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孩子那,但是这是父母无法决定的选择。
小裤裆只上了两年学就被撵了回来,他不会说话,也学不懂,老是尿裤子,实在没办法,只好辍学了。
小裤裆睡觉也一直尿床,一直到长大三十多岁,都是这个样子,他长得并不算十分丑,只是他的行为举止和蓬头垢面的样子看着吓人罢了。
他有一个妹妹很聪明,或许是他的才华都给了妹妹吧。
他的妹妹考上了一个很好的大学,毕业后做了一名大学老师,村里人提起来都夸这孩子,没办法这就是命,两兄妹的差距天差地别。
小裤裆一般都在家门口附近转悠,见了人他一般都会躲开,本能的恐惧说明他经常被村里人欺负。
一些女孩看见了他也会羞的脸红,并不是他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的外表,而是他的开裆裤,他身高不发育,底下的特征倒很成熟。
几十年了,村里人也习惯了有这么个人存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干活,家里还必须要有人,如果没有人他就会饿肚子。
不过他不乱跑,倒是让父母省了不少心。
癞子看到小裤裆心里泛起了同情,之前母亲告诉他小裤裆是在马路上被车撞死的,对方赔了好几十万。母亲还说了句:“也算死得其所了,到死给家里添了财富,以后也不用累人了。”
癞子把车子骑到小裤裆跟前,吓得对方赶紧往门口躲。
“哎,小裤裆,可别去马路上转悠啊,千万别去啊,听见没有。”
没有人回答癞子的话,小裤裆也并不会说话,即使他听懂了也不会说,癞子嘱咐了几句就回了家。
眼下癞子什么也不想干,他还要适应一下现实生活对心理的影响和打击,晚上他穿的很厚又来到桥底下,掀开井盖,反复试了几遍,没有什么结果,他的眼睛没有恢复,一切都很正常。
癞子灰溜溜的往回走,晚上他又来到田英家的房后面,只是这次什么都看不见,他站着抽着烟,还是站了半个多小时。
“眼下还是搞钱要紧啊,目前手里没什么钱可怎么整?”癞子很是苦恼。
“对了老支书家的房顶有钱啊,既然回到了之前,那个钱一定在,最起码可以拿来花花,这钱应该会在吧?”癞子想到这里又开心了起来。
他决定明天找个理由从老大爷家梯子过去拿钱。
眼下他要去自己家猪圈看看,自从父亲去世后,母亲求爷爷告奶奶从村里低价买了一块地,她准备以后养点猪,猪圈挖好了,暂时也闲置了,为了防止人往里扔垃圾,母亲嘱咐癞子去捡点酸枣枝,因为酸枣树的枝有刺,能扎人。
母亲每次来看猪圈都会去地里砍点带刺的枝,可是还是架不住有人偷拿走去干别的。
这个酸枣树枝用处不小,有往自家旱厕口放的,有往菜地里放的,有当栅栏使得,这玩意管用还不花钱,何乐而不为那。
癞子来到地里,砍了几棵酸枣树,然后回到村里,扔到自己家猪圈旁边。
想到明天就能来钱了,癞子越想越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