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无垢没有答话,只是身子不自觉绷紧,手中的长戟隐隐有着华光闪烁。
秦墨等人也纷纷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通过这一男一女所流露出的气息,他们不难判断出这两人的身份。
金蚕岛正副岛主!
元婴修士!
他们这些人虽然是一州之地最顶尖的天才,实力不逊色寻常金丹修士,但他们终究只有筑基修为。
若是他们踏入金丹,尚有机会在元婴修士手中支撑几招,至于击败甚至击杀元婴修士,他们想都不敢想。
元婴和金丹的差距,可比金丹和筑基的差距大多了!
筑基和金丹修士之间,正常情况下最大的差距也仅仅只是真气总量和质量。
对于秦墨等人而言,真气上的差距是最不重要,也是最容易弥补的。
可金丹和元婴之间的差距,除去真气上的差距之外,还有在道之真意上的差距!
虽说金丹修士便能尝试感悟天地大道,领悟其真意。
但正常情况下,修士只有在踏入元婴境界,神魂之力大幅增强以后,才能够真正掌握到一丝道之真意。
在真气和道之真意的双重差距之下,想要跨越一个大境界以金丹之身斩杀元婴修士,虽不说难如登天,却也困难重重。
除非他们也像风无垢那样,在金丹期便悟出一丝道之真意。
凭借道之真意的加持,他们倒是有可能斩杀掉还未悟出道之真意的普通元婴修士。
“放心,我不会对你们出手。”
见到秦墨等人的表情,黑衣男子摇摇头,淡淡道:“外面可还有化神期的老家伙盯着呢,我若是对你们出手,那老家伙怕是会先一步将我俩斩杀。”
旁边的白衣女子撇撇嘴,没有说话。
如果不是秦墨等人有化神修士保护,她早就亲自动手将秦墨等人除去了,又岂会放任他们攻上金蚕岛?
秦墨等人顿时哂然。
虽说他们背后有化神修士保护,但他们可不敢因此有所放松。
毕竟各州王府之间关系不睦,哪怕事关祭魂血石,各州王府不会暗地里下黑手坑害其他天才,但救援时间延误个一时半刻,却没人能指责什么。
当然了,负责保护他们的乃是郑王府大长老,他们倒是不用担心被暗算。
不过以那位大长老的性子,若是没有元婴修为的修士出手,那他们得被打到半死,那位大长老才会出手相救。
“那两位这是打算拿我们当筹码,换一条生路?”
郑不凡看向两人,淡淡道。
连聚煞通冥阵这样的阵法都摆出来了,他可不会认为眼前这两人会是来投降的。
“那倒不是,”黑衣男子摇头,一脸平静地开口:“不过是想送你们一份大礼。”
话音未落,四周的景象骤然变化。
平台边缘升腾起大量黑雾,化作球形的穹顶将平台尽皆笼罩。
一条条血色锁链交织着向上延伸,汇聚在穹顶上方,化作一个狰狞的骷髅头。
大量冒着黑气的手臂从穹顶内深处,不断挥舞着,期间还伴随着阵阵凄厉的哀嚎。
而在距离秦墨等人不远的地方,无数黑气汇聚在一起,化作一个数十丈高的巨人。
“这聚煞通冥阵与地脉相连,便是返虚修士前来,也要数息才能破阵。”
黑衣男子的声音响起,带着淡淡的嘲弄:“我倒要看看,你们背后那化神的老家伙是先救你们还是先对我们出手。”
“说起来,我还得感谢你们,若非你们击杀了我金蚕岛众多弟子和长老,以他们的鲜血侵染地脉,这大阵还难以融入地脉之中,更别说借助地脉之力了。”
“好好享受我送你们的这份大礼吧!”
说完,那一男一女便消失在秦墨等人的视线之中。
这也是他们当初留下的后手。
虽说他们都分出了一丝神魂藏匿于杨武身上的玉瓶之内,但若是能保住性命,他们自然不会一心求死。
即便各州王府联手封锁了北宁海,但这片内海辽阔无边,各州王府还真能花费大量时间将整个北宁海都翻个底朝天不成?
只要逃离了金蚕岛,借助易容之术混入其他修士之中,哪怕各州化神亲自出手,想要找出他们也绝非易事!
至于死掉的金蚕岛弟子?
那些人本就是他们聚敛资源的工具,没了也就没了,大不了以后重新再招便是。
每一次金蚕岛被围剿,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
反正只要他们两人还活着,重建金蚕岛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金蚕岛上空,郑王府大长老看着飞速远遁的两道身影,眼中掠过一抹不屑。
只见他张口一吐,一口飞剑激射而出,贯穿了那两道身影。
世人皆知紫寰剑阁乃是宁州剑道圣地,但却少有人知他为了完善自身剑道曾秘密前往紫寰剑阁挑战。
当时双方约定不拼修为,只拼剑技。
最终他接连战斗九十六场,无一败绩,下至筑基剑修,上到紫寰剑阁那位化神真君,都被他一一挑于剑下
要说宁州最强的修士是谁,或许还有争议,但要问谁是宁州最强的剑修,那他却是当之无愧!
两个元婴期的小辈也想从他面前遁走,简直是痴心妄想!
至于下方的大阵,郑王府大长老只是看了两眼,便收回了目光,不再关注。
那阵法确实如同黑衣男子所说的那样,与地脉相连,就算返虚修士亲自出手,也需要数息才能破阵。
他的实力虽然极强,但在阵道上的造诣却马马虎虎,也就是能勉强布置出聚灵阵这种入门阵法的水平。
若是由他出手,那就只能走以力破阵的路子,到时候难免会发生意外。
这种时候,还是请张谦出手更为稳妥。
张谦一直关注着金蚕岛的情况,早在聚煞通冥阵被激活的时候,他就已经迅速登岛,试图寻找破阵之法。
当郑王府大长老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正站在一块石碑面前,皱眉沉思,在他脚边还散落着数张杂乱潦草的阵图。
过了好半晌,张谦才叹了口气,神色古怪。
“张长老,可是有什么变故?”
见到张谦的表情,郑王府大长老面色一紧,连忙问道。
被困在阵内的那群人,每一个可都是宝贝疙瘩。
尤其是风无垢,那可是名震北方三州的北地明珠。
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别说北方三州的王府了,光是北方三州那些爱慕风无垢的青年俊杰,怕都能把郑王府给闹个天翻地覆。
被困的众人之中,也就杨武和那些镇海宫普通弟子不被他放在心里。
但在他的保护下陨落了如此多的镇海宫弟子,要如何给镇海宫交代,也是让他十分头疼的事情。
“没事,这阵法破解起来并不困难。”
张谦摇摇头,笑道:“布阵之人显然在阵道上的造诣极差,只能照猫画虎,布下了这么个漏洞百出的阵法。”
“大长老若是与我联手,只需十息便能破阵。”
“只是这阵法与地脉相连,又得诸多修士的精血献祭,阴差阳错之下却孕育出了一桩机缘,若是现在破阵,反倒是坏了好事。”
“机缘?”
郑王府大长老惊讶地看向张谦。
“这是一桩阵道上的大机缘,可惜老夫年事已高,不然说不得也要入阵一搏。”
张谦叹息一声,而后没好气道:“怎么什么好事都被你们郑王府占了?”
被困的众人当中,精擅阵道的也就风无垢和郑不凡两人。
那桩机缘多半会落在这两人手中。
偏偏这两人和郑王府的关系都极为密切!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都被郑王府占完了?
听到这话,郑王府大长老顿时放下心来,冲张谦道了声谢,便回到了机关船上。
只有张谦还留在原地,不时看向郑不凡等人所在的方位,连连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