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文光打量白赐几眼,摇头道:“我找的是白策!不是你。”
白赐神情尴尬,“他不在家……”
他刚想说白策已离开白家,沈素英及时开口:“小策还没放学!听你意思,他救过你的命?”
其他人也支起耳朵。
是啊,疏忽了白策还在上学,古文光并没多想,说道:“我被人下了降头,命悬一线,是白少出手救了我!”
说到这儿,古文光老脸一红:“之前我对他态度不好!认为他不该离开养父,回亲生父母家!”
说罢,他看了眼妻子梦洁。
梦洁会意,从档案袋里拿出一份协议,说道:“这是玉缘坊古玩店的股权合同!为感谢他,送给他百分之六十的股份!签字即生效!”
白常安,沈素英,及在场的所有人,都面露惊讶之色。
送这么贵重的礼物,白赐心里相当不舒服,“我哥哥不会医术,你们是不是找错人?”
“不是用医术!他能断阴阳,看生死!破除符咒!你们不知道?”
古文光反倒一脸困惑。
一家人面面相觑,显然都不知道。
小兔崽子,竟敢在外面招摇撞骗,万一被识破,岂不是给家里惹祸,白常安沉声道:“小策没这等本事!不必谢他,请你们回去吧。”
沈素英附和:“以后别信他!啥年代了,谁还迷信这个!”
白赐说话更狠,“他已与我家断绝关系!在外面无论干了什么,均跟我们白家无关!”
“对了,你们莫不是他请来的托?故意显摆他的本事!好让我们全家求他回来!”白雨菲阴阳怪气地噘着嘴,自认为看穿了白策的把戏。
“还是四姐聪明!我咋没想到。”白赐故作惊诧。
古文光愣住,这一家人似乎不待见白策。
想起白策找他借钱一事,手里连几万块钱都没有,顿时明白,那时想必已离开白家,而且是净身出户。
想及至此,不由看向白常安,曾经见过他几次,只是没有说过话,问道:“白少真的跟你们家断绝关系了?”
“千真万确,不信你去问他!”白雨菲无脑地接了句。
沈素英寒声道:“他已经意识到错,很快会回来。”
白常安脸色一阵变化,终于开口:“不管你们此行出于什么目的?感谢也好,演戏也罢,现在你们可以走了!”
确定白策已离开白家,古文光劝道:“最好把白大师请回来!否则,你们会后悔的。”
他没有过多解释,带着妻子离开。
白惜柔与古文光夫妇擦肩而过,身形一顿,不由看向古文光的背影。
“文光,白大师咋摊上这样的家庭!怪可怜的!”虽说梦洁声音不大,但全家人都能听见。
“他们不配做白大师的亲人!不信走着瞧,绝对有后悔的一天!”
古文光故意加重语气。
“那人好像是玉缘坊的老板古文光!他来干什么?”白惜柔疑惑道。
“你认识他?”白常安问道。
白惜柔点点头:“我曾和几个专家去玉缘坊帮他鉴宝!他来自燕京古家,从事古玩生意!也是一名鉴宝师。”
平白无故得罪这样一号人,白常安有些后悔,担心暗中给白家使绊子。
沈素英则不然,“不就是收旧物件的吗?以为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只是那股权合同不知是不是真的!”
“啥股权合同?”白惜柔好奇。
白赐殷勤地给她讲述一遍,还隐晦的说出白策在外行骗。
白惜柔听后,快步朝外追去。
古文光刚启动车子,白惜柔到了车边,“你好古老板,我是白策的三姐,请问他真的救了你吗?”
看她眼熟,而且说话客气,古文光点头:“是的!仁慈医院的专家都束手无策,都放弃了我,白大师用几道符轻而易举地将我救活!”
白惜柔听得云里雾里,如果白策会治病,为何不把白赐的眼睛治好,那样一来,用不着他的眼角膜,也不会闹到今天的地步。
但,以古文光的身份,没必要说谎。
难道弟弟拥有不为人知的特殊本领?不对啊,一年来,平平庸庸,没有特别之处啊。
当她反应过来,车辆已远去,只剩下尾灯。
正准备返回家里,天空下起了大雨。
能下多久?白策放学怎么回去?
这场雨持续时间比较长,直到晚自习放学,仍没有停止。
看着一个个走读的同学被家人接走,白策站在走廊里,心情无比复杂,以往遇到这种情况,都是养父白青山来接他,如今他不在锦城。
明明有家,却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教室的灯熄灭,房门关上。
白策下楼,任雨水打湿衣服,只有这样,才觉得好受些。
大门外冷冷清清。
踩着积水,像是走在冰天雪地里。
突然,一把雨伞为他遮住雨水。
“怎么才出来?电话打不通!也不知道你的教室!”一个好听的声音响起。
季南溪?白策扭头,正对上一张绝美而熟悉的脸,做梦都没想到,季南溪会来接他,顿时心中流过一股暖流。
“你怎么来了?”
季南溪翻了个白眼,“下这么大的雨,我不来你怎么回去?”
“谢谢。”白策发自内心地道了声谢。
“谢什么谢?你是我师兄,师父不在,我应该照顾你,再者,你帮我处理掉阴牌,帮了大忙呢!”
白策会心一笑,就在这时,又一个女人走来。
“小策!三姐送你!”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白惜柔,因担心白策淋雨,在这儿等一个多小时了。
走到近前,才看清楚季南溪,因为去过白家。
“惺惺作态,是来看我笑话的吧?看我有没有淋成落汤鸡,然后拍视频发你们私群里,用于取乐!”
在白惜柔出现那刻,白策原本美好的心情荡然无存,声音也变得冷寒。
白惜柔神色一滞,以前在群里的确取笑过他,都是以前的事,她这次来,是单纯地接他,没有任何歪心思。
“小策,你别误会!三姐怕你淋雨……”
白策直接打断,“你有那么好心?别欺骗自己了!去年八月份,下大暴雨,我给你们所有人都打了电话,你确实来了,结果嫌我脏,只带着跟你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走了!”
“这件事我永远不会忘!白女士,请收起你的虚情假意!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坐你的车!”
说完,朝季南溪的车走去。
季南溪先是一愣,旋即快步跟上。
白惜柔手中的雨伞掉在地上,看着白策上车,心如刀绞,泪水混着雨水滑落。
想起以往对白策的种种,她身子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我可怜的弟弟,三姐错了,三姐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