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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官场险恶 江湖多情

    双剑离荆轲不足一尺,两个死士却颓然倒下。

    只见两枚暗器分别插在死士的咽喉,荆轲精神为之一振,手腕一转,死士十指齐断,利剑方得於抽出。

    眼见又一柄长剑刺来,荆轲就地一滚,手中利剑横削死士双足。

    那死士迥剑格开,右腿飞踢,正中荆轲心囗,随即一剑刺下。

    然而这一剑永远也没有机会刺中荆轲了,掉落在荆轲面前的断臂兀自紧握剑柄。

    荆轲挣扎站立一看,眼前一位身着绿色衣衫的女子,一剑刺入死士咽喉。

    「姑娘,是妳」 绿衫女子柳眉一挑,说道:「待会再与你算账!」

    绿衫女子正是行刺竖昭的月儿,她一剑划开死士咽喉,彷彿邻家姑娘切菜无异,一转身又挥剑助大哥和二哥杀敌。

    荆轲迷糊之中,望见月儿与死士正斗得难解难分,冷鹰手持单刀悄然往月儿身後掩去。

    荆轲情急之下,提气纵身如旋风飞撲而去,冷鹰正欲手起刀落砍向月儿,警觉一股剑气从後而至。

    冷鹰沒有细想,侧身快刀连环斩向荆轲,不料荆轲毫无躲避之意,刀,砍在荆轲左肩,剑,从冷鹰心口直插而入。

    冷鹰面容扭曲,至死不相信荆轲一招之内将他击杀。

    荆轲看着冷鹰慢慢倒下,终于也不支昏死过去。

    「公子!公子!」 荆轲失去知觉之前,依稀可见月儿一脸焦虑的喊着。

    「月儿,没伤着妳吧?」 大哥和二哥将死士都诛杀以後,奔到月儿面前问道。

    「我沒事荆公子为了救我,挡下了贼人一刀」 月儿语气慌乱说道。

    二哥急忙俯身查看,然後脸露喜色说道:「没事,他只是昏了过去。」

    「呵呵月儿可以放心了吧,我看啊,这位荆兄弟和竖昭那狗贼应当不是一伙人。」 大哥一边替荆轲包紮伤口一边说道。

    「此地不宜不久留,二弟,咱们先将荆兄弟帶回去療伤吧。」 大哥说罢和二弟抬起荆轲匆匆而去。

    当荆轲睁开双眼時,月光洒在塌前,偶尔传来几声虫鸣,除此便是一片死寂。

    「哦对了,是月儿姑娘和她兄长救了我一命。」

    环顾四週,室内除了简陋的桌椅,再无多余物件。

    荆轲正欲挣扎起身,却牽动左肩引起一阵剧痛,只得躺下又昏昏睡去。

    再次甦醒时,已是日上三竿了,荆轲尝试活动筋骨,发觉左肩只感觉些许疼痛而已。

    「呵呵,荆兄弟终于是醒了啊。」

    两兄弟满面笑容推门而入,为兄拱手说道:「我乃月魁,他是我弟,月仲。」

    月仲笑嘻嘻道:「咱们月家的刀创药管甪吧!」

    荆轲坐起身拱手还礼道:「荆轲在此谢过二位救命之恩。」

    月仲笑道:「荆兄弟该谢的人是咱家妹子,昨日咱仨人在那狗贼府外监视,见你离去以後,冷鹰率领死士随後而去,咱家妹子见事有蹊跷,所以跟踪而来。」

    「二哥说啥呢,咱们都是江湖中人,理应相互照应啊。」 月儿笑吟吟端着饭菜搁在桌上说道:「荆公子,你也该饿了吧?」

    「月儿姑娘,荆轲在此谢过救命之恩了。」

    荆轲抱拳深深一揖,月儿眼眶一红,还礼道:「荆公子为月儿拦下那一刀,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月魁哈哈大笑道:「你们也忒多礼了,既然都救过一命,也算扯平了。」

    月仲却捉狭道:「从今往後啊,荆兄弟的命便是月儿的命,月儿的命就交给荆兄弟了,哈哈!」

    月儿倏地羞红了脸,娇嗔道:「二哥!你说什么呢」

    荆轲自小与逍遥子相依为命,至少年時亦甚少与人打交道,如今初出江湖,偶遇月氏三兄妹,经月仲这么一鬧,心里不禁泛起异样的感觉。

    月仲却兀自说道:「咱们行走江湖之人,也不拘泥太多礼数,妹子又何须介怀,呵呵!」

    月魁见月儿羞红了脸,便岔开话题问道:「对了,荆兄弟,短短一日时间,那狗贼何故派人追杀于你?」

    荆轲一脸迷惑,叹气道:「实不相瞒,荆轲真是一无所知呢」

    月儿突然一掌击在桌上,气忿道:「那狗贼杀人哪有道理可言!」

    荆轲望着三兄妹问道:「恕荆轲冒昧一问,你们和竖昭又因何事生恩怨呢?」

    月魁长叹一声,往椅上一坐,娓娓道出一段往事

    七年前,月氏一族在卫国极负盛名,月伯以一支长槍左右了卫国武林。

    竖昭当年掘起之初,欲拉拢月伯为其效命,利用其武林地位,拢络江湖义士,然而月伯淡泊名利,不为所动而断然拒绝。

    不想竖昭此人气度狭隘,暗施诡计陷害月伯,以叛国之罪赶尽杀绝月氏一族。

    月氏三兄妹恰好遊走齐国而倖免于难,归国後始知噩耗。

    七年以来,月氏三兄妹无数次行刺失敗,皆因血海深仇不能忘。

    荆轲听罢,作揖赔罪道:「前日出手阻拦,实在是荆轲一无所知,还望月兄见谅。」

    月魁摆手道:「咱们讲的是恩怨分明,荆兄弟不知者不罪,千万別往心里去。」

    月仲双掌一拍,雀跃说道:「好极!待荆兄弟养好伤,新仇旧恨一併与那狗贼清算了!」

    竖昭府內,竖昭闭目端坐大堂正座之上。

    门外进来一人,正是那作书生打扮的少年。

    他一进入大堂便跪拜说道:「大人,冷鹰和死士都死在七里坡的树林里,荆轲让月家三兄妹给救了。」

    「哼!没用的东西!常风,让伯涯帶上死士,务必找到荆轲,提头来见,月家余孽,一併斩杀了。」

    竖昭手一挥,彷彿操控着生杀大权。

    「诺,常风这就去办。」 常风毕恭毕敬领命而去。

    伯涯,曾经叱咤武林,夺命追魂鞭的变幻莫测让多少对手无从招架。

    然而,荣华富贵却也让伯涯无从招架,终于甘心委身竖昭麾下,任其驱使。

    伯涯在竖昭府内,平日除了吃喝享乐,便是训练一批又一批的死士。

    当常风将竖昭的命令传来时,伯涯乐得大笑道:「哈哈!正好让老子去松一松筋骨啊!」

    常风陪着笑,说道:「伯大人,我说啊,这可是您的机会哦,这一次,只要您办得漂亮,往後也不必老是窝在後院训练这些死士了。」

    伯涯睨视常风一眼,心里咒骂道:「妖里妖气的傢伙,尽会一些阿腴奉承的本事。」

    常风倒也识趣,见伯涯一副爱理不理的神情,也就作揖离去。

    一个时辰以後,伯涯挑选了五名死士随同。

    「伯大人,您就帶五个人啊?」 常风策马随後赶上问道。

    「嘿嘿!区区几个后生,我一个人就解决了咦?你来作甚?」

    「呵呵竖大人有令,命我随你同去。」 常风得意说道。

    「哼!」 伯涯马鞭一挥,那马嘶鸣一声扬蹄而去。

    不消半个时辰,伯涯一行人已趕到了七里坡,常风马鞭指向南边树林道:「伯大人,那夥孽贼往那里去了。」

    「孽贼多番行刺大人不果,想必是匿藏在附近吧。」 常风猜测说道。

    「驾!」 伯涯二话不说,挥动马鞭策马往树林奔去。

    「伯大人!等等我呀!」 常风和其他死士不敢怠慢,纷纷策马紧随而去。

    伯涯一行人穿过树林,只见林边有一茅舍,常风正欲上前查看,正巧一个女子推门而出。

    那女子抬头和常风一打照面,两人同时一阵错愕,常风急忙策马躲在伯涯身後,大喊道:「快!拿下!」

    伯涯瞪着那女子,缓缓说道:「妳,是月氏後人?」

    那女子正是月儿,月魁和月仲闻声提剑而出,月魁朗声道:「尔等来得正好,今日便拿尔等祭咱仨人的剑,明日好取竖昭狗头,以慰我月氏一族在天之灵!」

    「哈哈!好狂妄!」 伯涯喝道:「沒我命令,谁也不许插手,且看我如何收拾这几个小贼!」

    伯涯说罢双脚一蹬,从马背飞跃而起,右手在腰间抽出长鞭,宛如灵蛇出洞,将月氏三兄妹团团围着。

    月魁暴喝一声,提剑直削长鞭。

    伯涯冷笑一声,双脚一着地,手腕抖动,

    长鞭忽左忽右,任月魁横削直劈,始终差之毫厘。

    月仲与月儿挥剑欲冲向伯涯,奈何长鞭犹如活物,人未至,长鞭总抢先或点或戳,月氏三兄妹联手却絲毫佔不了便宜。

    反观伯涯神态自若,眼见月氏三兄妹已气喘吁吁,突然狂笑喝道:「着!」

    长鞭一转,月魁手心一麻,剑已脱手。

    伯涯一甩长鞭,长鞭捲着月魁长剑直刺月仲。

    月仲大骇挥动长剑,兩剑交锋,月仲只觉手一松,长剑直飞而上。

    伯涯手腕转动,长鞭急追而上,转眼又捲走了利剑。

    伯涯的长鞭灵活捲着剑柄,突然横削月儿,月儿不及细想挥剑迎上,噹的一声,月儿手中剑飞脱离手。

    只见长鞭捲着三柄利剑,伯涯一边使劲挥动长鞭,凌厉的眼神紧盯着月氏三兄妹。

    常风在旁喝道:「大人有令,杀无赦!」

    伯涯轻叹一口气,一甩手,三柄利剑向月氏三兄妹疾射而去。

    伯涯长鞭着地,随即闭上双目,似乎不忍目睹即将利剑穿心的一幕。

    月氏三兄妹彷彿被无形的绳索捆绑,眼睁睁看着利剑直射心口。

    随着响起清脆的噹锒声,三柄长剑直插入地,发出嗡嗡声响。

    伯涯睁开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拦在月氏三兄妹身前的年轻人。

    「你就是荆轲?」

    荆轲拱手道:「正是!」 放眼望去,那伯涯五十开外的年纪,几年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不见了江湖味。

    「果然好身手,可惜啊!」 伯涯手腕抖动,长鞭如长枪直刺荆轲。

    荆轲身子一斜,剑随长鞭直削而去。

    伯涯往後一退,一抽手,长鞭在半空迥转,攻向荆轲脑门。

    荆轲双膝微弯,一蹬直跃而上,凌空一个翻身,剑锋直插伯涯太阳穴。

    伯涯急忙向後翻腾,落定身形却面露惊喜之色。

    「荆轲,我且问你,逍遥子是你何人?如今可安好?现今人在何处?」

    伯涯一连串的急问,荆轲忙收起剑势问道:「前辈又是何人?你识得我爷爷?」

    伯涯凝望着荆轲,颤声道:「你爷爷~他他老人家可好?」

    荆轲见伯涯双眼微红,一片情真意切,倒不似作假,於是躬身作揖道:「不瞒前辈,我爷爷三年前已离开人世了。」

    伯涯一听,双膝跪倒,悲怆道:「恩公啊,伯涯愧对于您呀!」

    常风对眼前局势的转变,一时不知所措,心里暗自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