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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月谈

    一顿饭席下来,大家吃的都是开心无比,饭席上两位长者把一起读书时候的乐事互相抖了出来,逗的林萱咯咯笑个不停,就连欧阳羽烨都是罕见的露出了笑容。

    饭毕之后已是夜晚,欧阳华和林苍继续把酒言欢,因为受不了屋内的燥热氛围,欧阳羽烨便起身走了出去,林萱也跟了上来。深蓝色的夜空点缀着几颗繁星,无端的透出了一丝凄凉之色,两人就这般静静的走着谁也没有抢先开口。

    欧阳羽烨抬头看着静谧的天空,缓缓的呼了口气。喃喃道:“好久没有如此安静的看着夜空了”说完痴愣愣的看着天空,神色也有些迷茫。

    “娘,天上怎么会有星星呢?”

    “孩子,天上的星星都是我们这些人的最终归宿,每个人死后都会变成星星,来守护着自己最爱的人!”

    “我不要娘变成星星,娘还是陪在小烨身边好!”

    “呵呵,傻孩子,人都是会死的,不过娘会一直守护着你和爸爸,你们是娘最牵挂的人了……”

    “娘!你在哪?小烨想你了”欧阳羽烨喃喃着,两股青泪顺着脸庞滑落。

    林萱此刻出奇的安静,只是静静的看着身旁泪流满面的欧阳羽烨,原来……他也是有着柔软的一面的,原来他也不是只会冷着脸,现在再看他,似乎也没有那么讨厌了,

    片刻后欧阳羽烨恢复了平日的那般淡然,看着身旁的林萱道:“刚才让你见笑了”林萱笑了笑

    “没关系,和我说说吧,关于你母亲的,我是不会和别人说的,只是觉得说出来会比一个人闷在心里舒服的多。”看着面容清秀的林萱,仿佛见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一般,如此的亲切。

    林苍看着比自己苍老许多的欧阳华,叹了口气,曾几何时,那个风流倜傥,曾经皇家学院的首席居然落得如此田地。灌了口酒道:“说吧,怎么会变成这样,我这次来一方面是为了接小烨,另一方面也是来看看你,别以为你说的练功导致走火入魔的说辞可以把我搪塞过去,别忘了,我们曾经是队友,是搭档!还有,妙巧呢!你当初是怎么答应我的!”林苍说的越来越气愤,最后甚至把酒壶摔在了地上。

    欧阳华抬头看了看天空,颓然一笑,这一笑充斥着无尽的悲伤,右拳紧握着,额头更是青筋暴起,艰难的吐出一口浊气,两道泪痕从这个中年人的面孔无声滑落……

    “我娘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我记得那时我五岁……”

    林苍惊讶道:“五岁?那对孩子一定造成了很大的影响吧。”欧阳华点了点头继续道:“那晚我在修习家族传下来的大荒灵决,妙巧在里屋陪着小烨。”

    “娘给我讲着她和父亲在学院时的趣事,刚讲到一半,堂里突然发生了大火,娘怕火势蔓延,就让我留在这里,她出去和仆人们扑火,我因为年幼,不敢出去,就看着母亲的背影消失在火光里,没想到这一走就是十年。”欧阳羽烨微微有些哽咽。

    “等我发现着火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感到有些不妙,赶忙来到里屋,发现只有小烨呆在里面,妙巧已经不见踪影。”

    “后来父亲让我呆在这里,他出去找娘。”

    “我出去的时候,一阵打斗声吸引了我,是一群黑衣人在围攻着妙巧,等我赶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快不行了,但是最后阻挡我的是一个高手,而且是一名五阶的炼金术师,当时的我也不过是天空魂师,不过因为修习了大荒灵决的缘故倒也和他打的平分秋色,只是却无法再去帮助妙巧了,就这样,我看着她倒在我的身边,却无能为力,我在悲愤下也被重伤,打伤了经脉,我强撑着将他击退,去找小烨,在我看来,什么都不重要了,但是我不能让小烨也出事。”

    “再次看到父亲的时候我几乎分辨不出他了,他浑身浴血,就那样抱着我,我看到身后数十个黑衣人追击过来,甚至感受的到他们那劈砍在父亲身上的刀的锋利。”欧阳羽烨的双眸有着赤红之色,身体也有些颤抖。

    “就这样我带着小烨来到了这个小镇,不过因为受创太重,实力也再也无法恢复,只能是大魂师的境界了”说完欧阳华重重的呼出口气,仿佛说出了最艰难的事情。

    “你没再回去找找妙巧的尸体?”

    “怎么没找?我没有放弃任何一个角落,却还是没有找到”欧阳华痛苦的敲打着自己的头,这件事,是他这一生最为悔恨的事情。

    “知道是谁干的么?”欧阳华冷笑道:“怎么不知道,他以为隐藏的很好了,不过情急之下的那一掌赫然是大荒手,我怎会不知。没想到他们还是抢先动手了。”

    “那我们呢?我记得再有一年便是那百年之约了,到时候你们四家的年轻一代会做一个决定,据我所知皇家学院的四院主席便是出自那四家。不过却好像还并不是这三家中最出色的弟子,只不过算是二线罢了。”

    欧阳华微微一怔,片刻后点了点头:“我会和小烨说的,看来也只有都放在他的肩上了。”

    林苍笑了笑:“孩子,总是要不断磨练的,放心吧,学院那里我会看着,我担心的是那一年后的比约”

    欧阳华沉思了片刻道:“那三人是什么等级?”

    “魂士五段!”

    欧阳华眼光微眯,片刻笑了笑:“我相信他!”

    林苍不可置否的耸了耸肩,忽然笑道:“或许吧,不过现在你好像得想好说辞。”

    欧阳华疑惑的看了看他,林苍撇了撇嘴,不远处,欧阳羽烨和林萱站在那里,欧阳羽烨依旧是那副淡然的笑容,只不过却异常的柔和,缓缓走到欧阳华的面前道:“有些事也是该让我知道了。”林苍拍了拍欧阳华的肩膀,拉着林萱悄悄离开。

    不知何时,刮起了轻微的冷风,小院里寂静异常,父子两人就这般坐着,都没有抢先开口。

    “你都听到了?”

    欧阳羽烨点了点头:“听到一些,不过后面你们说的什么百年之约我听不懂。”

    欧阳华点了点头:“有些事情也是该告诉你了。”

    顿了顿道:“我们并不属于这里,我也说过,我们居住的地方是一个二级王朝,其实不然,我们是出自一个非常强大的宗族,可以说我们的家族在四级王朝都是霸主般的存在,是当时大陆上四大宗族之一的欧阳家族,但是因为家族内部并不团结,加上其他家族的侵扰,终于在家主的意外失踪下瓦解,原本的家族也被分成四个派系,分成了当时的四个纯职业家族,我们正好是魂士的这一派,而根据规定,家族中凡是隶属于魂士的法宝和武学都归我们所有,哼!他们打的好算盘,本来欧阳家就不是以魂士发家的,加之我们家族最强大的魂士武学还是一本残缺的,当时掌管这一切的恰好是你的爷爷,你爷爷觉得没有必要存在下去,就找了当时和我们关系特别好的艾伦王朝定居下来,而那些派系因为心不统一,被打压之下,自然无法生存,便也来到了这个王朝,后来想要重新合并,但是对家主的确定却一直争论不休,后来你爷爷也不愿卷入提出弃权,但是他们却让你爷爷交出那本残缺的大荒灵决,你爷爷不肯,于是便发生了那场大规模的混战,你爷爷便是陨落在那场混战中,那年我也只有十六岁,终于是在几位长老的拼命奋战下,确定了这个百年之约,说来很简单,就是百年后,由各派下的年轻一代来决定,冠军所在的那一派系为家族的主系,事实也的确如此,后来各大家族的年轻一代都送往现在的皇家学院培训,而我恰恰是那一届的首席,毕业后我和你母亲定居在帝都,却没想到,他们居然不顾约定,企图将我击杀,以绝后患,后来的事情你便知道了,我带你来到了这里。”

    欧阳华原本以为欧阳羽烨在听到这样的消息后根本无法接受,但是欧阳羽烨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思索着,片刻后问道:“也就是说还有着一年便是百年之约的期限?”

    欧阳华点了点头道:“没错!”欧阳羽烨爽快的笑了笑,露出了一丝决然:“交给我好了,一年后我回到这里,我要为娘报仇!”欧阳华欣慰的点了点头,即便是早已猜到了他的选择,但还是感到十分开心,如释负重的呼了口气道:“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明天整顿一下,你终究是要开创自己的一片天地,而皇家学院是你初期唯一历练的捷径了,不过碰到其他三家的人一定要小心。”

    欧阳羽烨微微颔首,退了出去,只留下欧阳华在昏暗的灯光下久久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