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铸剑山庄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纪凌尘等人也不便在徐州久留。第二天一早,威武的官船便扬起船帆朝京城驶去。
然而纪凌尘不知道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几道目光正注视着他们离开,正是梵诗颖等人。此刻的她们做寻常旅人打扮,正站在一艘寻常客船的甲板上。
一旁的李千秋自纪凌尘出现后,目光便一直汇聚在他身上,直至纪凌尘的身影消失在海面之上,随后发出感叹道:“这大燕莫非真要一统天下不成?”
梵诗颖有些好奇的回头看了他一眼:“李长老可是有什么新发现?”
李千秋沉默片刻,压下了心中的悸动,随后出声解释道:“我启天司一脉有一门秘术,能观人气运,从而推断未来。”
听李千秋说的这么邪乎,梵诗颖顿时来了兴趣:“哦?李长老可否详细解释一下。”
李千秋点了点头:“此术名为望气之法,可观察他人气运。一般来说,普通人的气运呈白色,官员则为红色,而皇室则为紫色。但方才那少年的气运却呈现出一种前所未见的金色!”
梵诗颖惊讶地问道:“金色?难道是因为他身上有什么宝物?”
梵诗颖知道纪凌尘身怀《无为道卷》这等至宝,所以提出疑问。
李千秋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凝重之色,缓缓说道:“并非如此,气运是与生俱来的,它代表着上天对此人的眷顾程度。气运的颜色越深,就意味着此人受到上天的眷顾程度越高,相应地也会获得常人难以寻到的机缘。可以说,那些拥有大气运的人,即使他们什么都不做,只是上街闲逛,都有可能获得常人难以寻求的机缘。”
梵诗颖听后不禁陷入沉思之中,喃喃自语道:“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命所归之人?”她心中暗自惊讶,没想到世间真有这样的存在。但想到纪凌尘只是追捕风无痕那种盗贼都能获得《玄甲卷》这种至宝,也就不感觉到奇怪了。
李千秋微微颔首,表示赞同:“或许吧,但仅凭气运还不能完全确定一个人的命运。毕竟,历史上也曾有不少身负大气运者最终未能成就大业。不过,老夫这么多年来还从未见过气运如此旺盛之人,那金色的云团凝结成龙的形状,仿佛要一飞冲天一般,实在令人惊叹不已。可惜却成为朝廷的走狗,不能为我等所用。”
梵诗颖生怕李千秋再起什么歪心思,摆了摆手道:“罢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此人的未来到底如何还犹未可知,我们又何必顾虑现在呢?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出发返回岭南吧。”
李千秋点了点头笑着道:“您与小姐离开了这么长时间,教主对二位着实想念,不止一次提醒在下去京城将您二位带回。”
梵诗颖哼了一声道:“你就别为那臭女人开脱了,她就是个武疯子,巴不得我和梦祁永远不回去呢,这样就没人打扰她了。”
咳~咳~
谎言被拆穿的李千秋有些尴尬,轻咳了两声辩解道:“教主大人也是有苦衷的,太平教事务繁多,很多事情都需要教主亲力亲为,冷落了夫人和小姐也是情有可原的”
吱呀~吱呀~
随着清脆的声音响起,船帆被缓缓拉起,客船开始慢慢移动,朝着南方驶去。梵诗颖静静地站在船头,心情却异常复杂。京城中的点点滴滴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仿佛电影般一帧帧闪过。
不得不承认,在京城的日子里,梵诗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和自由。这里没有阴谋算计,没有勾心斗角,每天只需等待着大小两人回家,然后一起享用她精心准备的饭菜。闲暇之余,她还能种种花,打理一下庭院,享受宁静的生活。
然而,她深知自己无法永远留在这里。她是朝廷通缉的要犯,背负着血海深仇,京城的生活不过是一场短暂的美梦。虽然不舍,但她明白这一切终究会结束。
更让她感到遗憾的是,她不知道是否还有机会再见到纪凌尘。她与云梦祁不同,云梦祁可以以朋友的身份回到京城看望纪凌尘,但她不能。身份,地位,立场……这些种种因素都成为了她与纪凌尘见面的阻碍。
“唉!”梵诗颖默默叹息一声,转过身来,重新踏入船舱,将这些烦心事抛诸脑后。她决定不再让它们影响自己的心情,而是专注于眼前的生活。
与此同时,在另一边,纪凌尘静静地站在船尾,眼神迷离地望着身后广阔的江域。事实上,自从昨晚云梦祁独自前来找他时,纪凌尘就已经清楚地了解到梵诗颖的态度。她想要与他保持距离,从此各自安好,相忘于江湖。
犹如此刻的两艘渡船,一艘向南,一艘向北,渐行渐远。如果没有特别的机缘巧合,他们这辈子恐怕都不会再有交集。这种情景真实地反映出了纪凌尘和梵诗颖之间的关系。
——
官船的行驶速度极快,顺风顺水,不久后便抵达了京城。提前得到消息的詹台明月早早地就在城门口等候着。
踏踏踏……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遥遥望去,只见远处一片黑压压的人流汹涌而来,宛如一条黑色巨龙蜿蜒前行。定睛一看,原来是凯旋而归的黑虎卫。而在队伍最前方,一名男子骑着一匹高大威猛的骏马,腰间配着一把锋利的长刀,面如冠玉,丰神俊朗,如同少年将军般意气风发,不是纪凌尘还能是谁。
当军队来到皇城附近时,纪凌尘手臂一挥,示意身后的数百名虎骑停止前进。随后,他轻盈地跳下战马,稳步走向澹台明月,恭敬地行了一个礼,说道:“卑职幸不辱命,圆满完成任务,并将重要罪犯苏瑾押解回京城。”
澹台明月见思念之人终于出现在了面前,忍不住围着他团团打量,并时不时伸手摸索着纪凌尘的身体,不知道是关心还是单纯的占便宜。
此刻的她像盼郎归家的小媳妇一般询问到:“怎么样,没有受伤吧?你不知道,听到你被刺杀可担心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