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中午,纪凌尘牵马回到了乌衣巷。风无痕做事谨慎,纪凌尘一路上都在琢磨如何引他现身。
到了小院外围,纪凌尘伸头向院内望去,干净整洁的院落又多了几件家当,看来是云梦祁今天又上街去置备的。
院角的空闲土地被开辟成一块种菜的菜地,此刻的梵诗颖正在忙活着搭建瓜架。为了方便工作,此刻的她将裙摆收拢至腿前,映衬出盈盈一握的腰肢和如圆月般的臀儿。
察觉到院墙上投来的目光,梵诗颖回头看去,正巧碰到纪凌尘牵着马走进院子。二人目光在空中相交,碰撞出一丝火花。梵诗颖率先扛不住,转移了目光。
感受到院中气氛有些怪异,梵诗颖率先打破沉默:“今天去黑衙有什么收获吗?”
纪凌尘将马拴到墙角,从厨房搬出一个小马扎坐在院中:“挺顺利的,见到了南老。”
梵诗颖并不相信他的话,语气中带着质疑:“你一个初入京城的毛头小子,他们怎么会轻易让你进入牢房呢?”
纪凌尘详细的描述了南千寂的相貌特征后,梵诗颖才消除疑虑。
“南老现在处境如何?”
“还算不错,至少没有丢了性命。被关在天牢里,用铁链束缚四肢。劫狱你们就不要想了,天牢在王府地下,周围五步一哨,十步一岗,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梵诗颖眉宇间展露出丝缕忧愁“南前辈是为了救梦祁而身陷牢笼,若置之不理,梦祁怕是会内疚一辈子,唉……”
“你也不必如此忧愁,办法也不是没有。”纪凌尘见梵诗颖如此忧愁,出声宽慰道。
“嗯?莫非你还有办法不成。”
纪凌尘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直说,而是紧盯着梵诗颖“梵女侠让我帮忙,是不是得有点……”
梵诗颖被纪凌尘这么盯着,心里突然有些发虚,纪凌尘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更是让梵诗颖心中一阵恼怒,直接拔剑相向,大声喝道:“纪凌尘!我看你本性不坏,所以上次的事情才没有跟你计较。没想到你竟然不知好歹,一次又一次地挑衅我。难道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吗?”
纪凌尘连忙用手指轻轻推开指着自己的长剑,说道:“女侠请息怒!请听我慢慢道来。”说完,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张通缉令,正是关于风无痕的。
接着,纪凌尘详细讲述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今日我去衙门时,遇到了靖王。她一眼就看中了我的天赋,想要拉拢我,让我去偷学南老的刀法。学习他人的武艺,还要欠下人情债,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呢?于是,我和靖王据理力争,终于让她同意,可以让南千寂免除牢狱之灾,并且在王府附近找个地方让他安享晚年。但是,条件就是我以后必须为朝廷效力。而这张通缉令,就是我加入朝廷的投名状。”
梵诗颖听完眉头紧皱在一起,她怎么也想不到,靖王竟然会使出这样阴险的手段。以刀法为纽带,强行将纪凌尘与南千寂捆绑在一起,让两人结下师徒情分,如此一来,纪凌尘和南千寂必然会顾及彼此,从而被靖王牢牢地掌控在手心里。
不得不说,靖王不愧是皇室中人,对于权谋之术可谓是运用得炉火纯青。梵诗颖思索片刻,却始终没有想出任何破局之法,心中不禁暗暗叫苦:“这些狗官真是太奸诈了……如果纪凌尘真的答应下来,那他岂不是要变成朝廷的走狗吗?”
然而,纪凌尘却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地说道:“我来到京城本来就是想混口饭吃而已,能够在朝廷里当个小吏,对我来说也未必是什么坏事啊。”
听到这里,梵诗颖顿时哑然无声。是啊,纪凌尘跟她们不一样,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平民百姓,而她们则是被朝廷通缉的反贼。如果不是因为偶然的机遇,他们根本不可能相聚在这个院子里。
如今有这个机会救出南千寂,纪凌尘得到靖王赏识日后在朝堂之上也会更有一马平川,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从今往后,三人身处两方阵营,彼此分道扬镳,日后战场相见,只会兵戎相向。
梵诗颖忍不住叹口气:“真是世事难料啊。”
纪凌尘倒是没想这么多,见梵诗颖如此多愁善感,安慰道“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梵女侠达到了自己的目的,我也有大好前途,又何必再为将来之事担忧呢。”
“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称心如意的事?”梵诗颖摇摇头,目光有些复杂地看向纪凌尘,“若有朝一日,你我在战场相逢,你身居高位,而我仍然是贼……”
她的话没有说完,但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纪凌尘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戏谑,“那梵女侠可要好好保养,到时候我未必不会放你一马,将你收入后宫。”
“呸!”梵诗颖脸上一红,狠狠瞪了他一眼,“狗官,你想得美!”
“怎么,梵女侠害羞了?”纪凌尘轻笑一声,调侃道,“你刚才还说要与我相忘于江湖,现在就舍不得了?”
梵诗颖又羞又气,心中的愁云也被冲散,脸色一沉,轻骂一声“狗官,我死都不会让你如愿……”
见梵诗颖恢复正常,纪凌尘也不再插科打诨,挥了挥手中的通缉令“先不要畅想日后之事了,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抓住风无痕,将这个投名状交出去。”
“风无痕……此人物我有所了解,身手一般,但轻功不错,做事谨慎,棘手程度与寻常高手相比只高不低。”
二人盯着眼前的通缉令发起了愁。没有任何情报,在这偌大的京城里寻找一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
梵诗颖思索片刻,灵光一现“风无痕此人极好面子,当年前往青城山窃取宝物,也是因为青城山掌门当众点评他的轻功华而不实,他便怀恨在心肆意报复。你若偷取王府某样物品再属以风无痕之名,他必会按耐不住现身前来查看。”
“行,那我去衙门问问,看能不能借一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