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纪凌尘被透窗而入的一股冷风吹醒。转头一看昨晚还靠在自己旁边休息的云梦祁不知何时消失不见,窄小的床上反而鼓起了一个小包。不用想,肯定是云梦祁半夜醒来觉得地上睡觉不舒服,偷偷爬上了师娘的床。
纪凌尘抬头观察着床上的二人,梵诗颖看起来没有深睡,每隔一会便会假装翻身,偷偷向他这边瞄上一眼。躺在旁边的云梦祁倒是睡得深沉,不论梵诗颖如何翻身,她都一动不动,如同死人一般。
揉了揉酸痛的腰部,纪凌尘起身打开房门。清晨的第一缕微风吹入房中,也吹醒了床上的师徒俩。
纪凌尘站在院内,打了一套拳热身之后,便打水洗漱,准备出门。
“你要干嘛去?”
云梦祁见纪凌尘穿戴整齐一副要出门的模样。
“出去干活啊,你以为我和你们这些名门大派的人一样么,不用自己干活就有人养活。”
云梦祁眨了眨眼,赶忙起身整理了一下压皱的衣服。
“你要去哪里,干什么活,需要我帮忙么?”
梵诗颖听闻此言探出半边身体“梦祁,别瞎胡闹!”
经过一夜的休息,梵诗颖的气色好了很多,再加上此刻春睡初醒的懵懂模样更添加了几分魅力。
纪凌尘看到这样的梵诗颖不由得多瞄了两眼。
察觉到了纪凌尘的目光,梵诗颖抓起滑落的被子包在身上,还不忘狠狠地瞪纪凌尘一眼。
“师娘你不懂,我这是出去打听情报。”云梦祁狡辩道。
“我看你是在家里闲不住想要上街去溜达。不行,我不同意,今天这门你是如何也不能出去。”
“ 你俩还是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你们现在可是通缉犯,如果把衙门的人引来,我不就成你们的同伙了?我可不想平白无故的背这么大的黑锅。”
纪凌尘听到云梦祁要跟自己出门连忙摇头拒绝。
“我可以装成你的妹妹……唉,你别走啊。”云梦祁还想挣扎。
不待她说完,纪凌尘便提刀迈步,转眼间便消失在门外。
…………
天亮已经有一会了,天气阴雨连绵,街上人烟稀少。
作为黄家花五十两银子雇来的二仙桥的守护神。纪凌尘十分尽职尽责,早早便来到二仙桥附近,在街边的包子铺买了两笼包子来填饱肚子。
“嗯!”
纪凌尘咬了口包子,鲜美的肉汁瞬间溢满口腔。
“这包子这么好吃,回去的时候要不要给屋里的两个女人捎点。”
正思考时,眼角瞥向街上,发现不远处的巷口,有人正在窥探他。纪凌尘抬眼打量,却见巷口之人正是昨天被自己刺伤的白虎帮帮主杨钰。
此时的杨钰手绑绷带,面色阴沉,冲纪凌尘挥了挥手,便消失在巷口。
纪凌尘收了黄家的银子,立下豪言壮志说要将问题解决,如今杨冠重新出现意味着事情还未解决,纪凌尘理应为此负责。
抓起放在桌上的长刀,纪凌尘朝杨钰消失的地方追了过去。
杨钰消失的地方是一个偏僻的小巷,巷道蜿蜒曲折,左右两侧皆是高墙,只有中间一条羊肠小道直通深处。
阴沉的天气映衬下,小巷更显昏暗。纪凌尘全力狂奔,丝毫没注意周围的情形。待他反应过来时正站在巷道中央,前方站着两个头戴斗笠,身穿黑衣之人。一位身材高大,一位较为清瘦,均未持兵刃。
杨钰此刻正站在二人身后冷哼道“初来乍到,便仗着一身武艺在京城横行霸道,你真当没人能治你么?如今我请来帮手看你如何逞凶。”
“哦?看来昨天刺你的那一刀是没让你长记性,还敢在我面前口出狂言 。”
“哼,黄口小儿不必在此逞口舌之利。你且留下一条手臂我便放你离去,如若不然我必让你命陨于此!”
纪凌尘不再多言,提刀缓步向前走去 。
嘭~
还未走过两步,纪凌尘猛的双脚踏地,身形骤然加速,冲向眼前的斗笠客。纪凌尘气势十足但他却低估了眼前敌人的实力。
刀锋刚一出鞘,高大身影向前一步身形一闪便已出现在纪凌尘近前。
好快!
纪凌尘瞳孔微缩,一刀便朝眼前之人劈去。
铛~
金铁交鸣的声音在巷子内回响,纪凌尘本以为此人戴的铁护腕,刀口上抬用力一划。只听撕拉一声,衣袍破裂之声响起。纪凌尘定睛一瞧,才发现此人小臂肌肉虬结,竟是以肉身硬抗自己的刀锋,此人竟是一位炼体者。
高大身影可不给纪凌尘思考的时间,右臂挡住砍来的长刀,左手一拳递出,直取纪凌尘胸口。
纪凌尘毫不示弱,同样一拳递出。
嘭~
宛若两头公牛相撞,一道身影倒飞而出,正是纪凌尘,只见他长刀支地,划出一路火花方才止住身形。
硬!这是纪凌尘与斗笠人对拳时的第一感觉,如同一拳打在钢板之上,此刻拳头还传来阵阵刺痛感。
还未等他喘口气,一阵阴风迎面而来,吹起纪凌尘的鬓角 。
危险!
大脑还未提醒,身体已经下意识的做出反应,极速向后仰去。
一道鬼魅的身影与纪凌尘擦肩而过,如同被风吹起的蓑衣,斗笠下阴冷的脸颊面无表情,好像一具冰冷的尸体。
好险!纪凌尘惊出一身冷汗。
纪凌尘单手拍地,身形高高跃起。反手一刀扫向眼前身影,刀锋触及蓑衣,却无半分触碰实体的感觉,只觉一刀砍向了空气。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纪凌尘暗暗心惊,莫非这世上真有鬼神一说?
恍惚之间身形迟疑半分,一道阴冷的掌风轻拍在自己肩头,力道不大,但无比阴寒,纪凌尘只觉右臂一阵酸软使不上力气。
好诡异的手段!
纪凌尘身形急退,靠近墙边。两位斗笠客一左一右堵住两边出口,将纪凌尘的退路彻底封死。二人将纪凌尘逼入绝境后便如同木头人般一动不动。
虽然都没做动作,却能在寂静的巷道中感受到无形的压力。就好像在巷道左右耸立着两座无法逾越的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