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长安城
初春的毛毛细雨,揭开了笼罩在长安城上空的雾霭,也激活了万物生机。
风停雨住,街道的商贩开始叫卖,百姓也走出了家门。
“卖煤喽……”
“包子,刚出锅的包子。”
……
满街的嘈杂声中,一匹黑马缓缓驶进城中。骑马的是一名年轻男子。
男子穿着一身黑袍,头发被雨水打湿,身材高大,剑眉星目,面如冠玉,引得路人频频回头。
“娘,你看那个大哥哥好俊啊。”
“小点声,被人家听见了要笑话你的。”
青年寻声望去,只见一位少妇正牵着小女孩正看着自己。
纪凌尘对着少妇露出了自己练习时长一坤年的迷人微笑,直接把少妇迷的羞红了脸,拉着小女孩落荒而逃。
“这京城不愧是京城啊,就是比青州繁华!”
英俊青年望着四周雕栏玉砌的建筑不由感叹道,与自己生活的青州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青年名为纪凌尘,是一名孤儿。据义父说纪凌尘是在他回家的路上捡到的,因为当时正值凌晨,于是便给他起名纪凌尘。
纪凌尘曾不止一次的吐槽自家老爹的起名随便,要是自己是在中午被捡到是不是还要取名叫“纪日天”啊。
吐槽归吐槽,纪凌尘与自己的老爹情感还是十分深厚的。老爹孤寡一生,将纪凌尘视若己出,若非去年冬天老爹离世,纪凌尘也不会远走他乡来到京城。
青州与京城东西相望,相隔几千里。纪凌尘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初春时节踏入了京城。
……
自大周分裂以来,天下局势动荡,后经长时间的战争,两大枭雄脱颖而出分别占据大周半片疆域,形成二分天下的局势。以祁河为界,祁河以北被北魏占据,祁河以南便是纪凌尘所在的大燕朝。
相较于大魏来说,大燕占据南方鱼米之乡,资源充足显得更为强盛一些。
至于国情,在纪凌尘看来暂时不算安稳。江湖纷扰,聚众作乱之事频发,更有甚者依仗天险占山为王,关外还有北魏虎视眈眈。
纪凌尘所在的青州位于大燕西部,地处荒凉,经济落后,年少时的他整日与尘土黄沙为伴,如今初入京城,便被眼前的繁华景象所震惊。
京城规模庞大建筑繁华,六横八束十四条主街,分化出千条小巷。街道平坦宽阔,呈方正格局,南北横贯、东西纵向,组成了一个完善的交通网络。
初春时节小雨频繁,天气凉爽,百姓多在街上闲逛。街道两侧皆是衣着靓丽的小姐公子,也有手携稚子的年轻妇人。沿街商贩的吆喝声搭配着来往行人的闲聊声构筑出了一处繁华盛景。
路边铺面里时不时飘出诱人的香味。
“咕噜咕噜~”
纪凌尘的肚子也发出了不争气的叫声。纪凌尘驻足观望,在怀中摸索片刻拿出几两碎银——这便是他的全部家当了。
几两碎银,不说在繁华的京城租套宅院,即便是住在最便宜的客栈也住不了几日。
“看来得找个法子搞钱了。”
打定主意后纪凌尘顺着香味来到街角的一家烧鸡店,毕竟再苦也不能苦了自己的肚子。
“切只烧鸡。”
“好嘞!”
“掌柜的,这初入京城的外来人员一般都去哪里过活啊。”
切鸡的功夫纪凌尘顺便询问掌柜附近有什么能找活计的地方。
“哎呦,少侠说笑了,我观您貌如天人,一看就出身不凡怎会为生计所困……但少侠如果真要找的话我推荐您去城东的明月楼看看,这京城中的大户人家基本都是在那里聘请护院。只要少侠能瞧得上眼,找个活计很简单的。”
“谢了掌柜的。”
“少侠客气了,拿好您的烧鸡,慢走……”
……
纪凌尘提着烧鸡来到一处小酒馆要了点酒菜就着烧鸡填饱了肚子,打算趁着太阳还没落山赶往明月楼。
长安是一座不夜城,天还未黑沿街商铺便纷纷亮起了灯光。纪凌尘沿着街巷一路闲逛,路上有一处衙门吸引了他的注意,门墙皆刷黑漆,门口两个石狮子煞是威风。
“这位大侠,眼前这是什么地方啊?”纪凌尘拦住一位路过的武者询问道。
“嘘,小声点!这是大燕的按察司,也就是人们口中的‘阎罗殿’专门管理江湖事务的。”说罢那人便快步离开了此地,仿佛怕沾上什么晦气。
按察司纪凌尘不知道,但‘阎罗殿’的名头他还是有些了解的。当年朝廷血洗江湖时,动手的便是衙门殿之人。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之后也快步离开,生怕里面出来个黑白无常将他拖进去开开荤腥。
“咦?”
正当纪凌尘继续闲逛时,身后传来一声惊异之声,紧接着纪凌尘便感觉到腰间一动,有人从背后伸手摸向了他腰间的佩刀。
察觉到腰间的异动纪凌尘瞬间便做出反应。
锵啷~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如同冰霜般冷冽,划破了寂静的空气,这是长刀出鞘的声响。
一条银龙骤然出世,如流星般划破了漆黑的夜空。
街面瞬间死寂。
行人皆被刀锋出鞘的声音所惊吓,齐齐回头。
只见街道中央一位俊秀的少年正左手倒持一把长刀架在后方一人的脖颈处。
刀长三尺宽一寸,刀身略显弯曲,刀柄黑绳缠绕,刀身密布划痕,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此刀虽好可久经风霜锋利不再。
后方之人身形微弓,右手紧握刀柄,刀出不过半寸,脸色煞白,满头冷汗。
滴答滴答
汗珠不断从他脸上滑落滴到地上,声音虽小但在这寂静的街上却清晰可闻。
“这小子好俊的身手……”
“可惜了年纪轻轻的眼睛却不好……”
纪凌尘回头望去,脸上的怒色一凝,反手收刀入鞘,回头抱拳道“在下下意识出手,还请大人见谅。”
只见后者身着青黑袍,头戴纱帽,腰挂弹弓正是衙门官差的标准着装。
大燕虽不禁武,但冲撞了衙门的人免不了要吃点苦头。纪凌尘不想惹上麻烦于是先声告饶。
“无妨,是我见你腰间宝刀有些年头了便想查看一番”那捕头自知理亏,也没有追究。
“此刀乃家父所传,确实有些年头了。”纪凌尘边说边将官府颁发的身份符牌取出递给捕头查看。
符牌乃大燕特制器具,代表每人身份,由当地官府专门定制发放。
“少侠身手了得没想到竟出自青州那等偏僻荒凉之地。难怪老人常说深山藏猛虎,水深潜蛟龙,果然有几分道理。”捕头将符牌还给纪凌尘,还不忘客套两句。
“大人谬赞了。”
二人边走边聊,一路下来纪凌尘也了解到了不少关于京城的信息,也知道了眼前之人名为王虎,是按察司的一位寻常百户。
“今天是我冒犯在先,这顿酒便算作我给小兄弟的赔礼吧!”
王虎说完摆出一粒碎银放到桌上。
“哪里哪里,大人只是公事公办罢了。”
纪凌尘微微摆手,将王虎手中空的酒碗重新满上。
“小兄弟有如此身手来这里是打算谋一份生计?”
王虎见纪凌尘一身旅人打扮,出声询问。
“确实有此打算,王大人莫非有什么门道不成?”
王虎摇了摇头,叹了口气“我哪有什么门道啊,小兄弟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武艺,让你当寻常捕快岂不是耽误了你的前程。”
纪凌尘见王虎如此坦诚,不免生出几分好感
“那王兄可否指条明路?”
王虎警惕的扫向四周,确定没人后趴在纪凌尘耳边低语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