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雪疑惑的看着柳云天,并没有多说什么。
好似眼前的这个人,与以往有些不同。
但她并没有抱有什么期待,平淡的说道,“未出阁的女子,这般在外面疯野,回去定是少不了家法的,就算你去请罪,也改变不了什么,无非是多一个人受罚”
这话是柳云天第二次听了。
那时候的柳云天也对这句话深表认同,那时候的他听见齐雪的诉说,不知为什么脑子一热便带她跑了出来。
回去后齐雪自然是没有逃过家法。
以至于齐父的愤怒,使得她在床上躺了几日。
这种封建的制度下,齐雪根本没有独立的想法,脑子里全是被家族利益洗脑后的思想。
柳云天觉得她应该多为自己考虑,不必将自己与家族捆绑在一起,但奈何他还是低估了这个时代的悲剧。
“不。”柳云天摇头。
在齐雪一脸惊恐的表情下,拉起她的手就要往京城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我一定会改变你。”
但仅仅只是迈了一步,下一刻,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柳云天一个踉跄栽倒在地上。
“我这是怎么了?”
齐雪似乎并没有听见他的呢喃,只是不停地推搡着他,“云天,你没事吧?你快醒醒!”
“我很好,就是有点困……”
“云天!!!”
“云天”
“天”
“呃!头好痛!又来?!”
柳云天捂着头猛地甩了甩。
“怎么了?很难受吗?”
听见这个声音,柳云天忽然一愣,赶忙抬头。
“父父亲?”
柳自清捋着胡须,此刻正带着审视的眼神盯着自己,“怎么?作了百诗之后,脑袋坏掉了?”
“百诗?!”
柳云天惊了一下,连忙环顾四周,此刻正是十年前他作诗百首,拜官入朝前的宴会。
也是他第一次在梁国所有大臣面前第一次露面。
看着手中端着的爵杯,思绪再次混乱。
“这是三日后了?!”
想到这,柳云天将爵杯扔在地上,酒水撒了一地,就连爵杯弹了两下,停在了角落。
他连忙扫视周围的人,试图寻找什么。
而众人也被他的这一动作给吓到了,纷纷噤声看了过来。
这时,柳云天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三步并做两步小跑了过去。
“齐世伯,齐雪还好吗?”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齐太尉也是有点摸不着头脑,侧过身看了看同样迷茫的柳自清。
呆呆的回道,“好的差不多了,怪伯父当初下手重了,唉,谁能想到雪儿这妮子这般疯野,竟然敢夜离齐府!老夫也是一时昏了头”
说到这齐太尉自责的叹息了一声。
拍了拍柳云天的肩膀,“若是想她了,下次伯父再带她来柳府。”
“轰隆——”
听见这话,柳云天只感到脑子一片炸响。
“什么情况为什么会这样,我应该可以阻止这一切的为什么再次睁眼就到了三天后?!”
就在这时,柳自清走了上来,拧着眉毛严肃的问道,“天儿,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柳云天迷茫的站在原地。
只感觉周围的嘈杂声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齐雪!我得去看她!”说完,就像发了疯似得跑出中堂。
“治粟史小大人您去哪啊?”
“混账,诸位同僚都是因你而来,客人未走,你要去哪?!”
柳云天并没有理会沿途来的询问,更加无视了最后柳自清的怒骂。
一个孩子在幼年的时候,周围的环境是非常容易影响他日后为人性格的。
族灭之后,族中子弟基本都会随家族一起而去。
这种教育下的培养出来的孩童,都非常极端。
再过几年,他就要对世家下手,接着就是谋国。
齐家作为一个满门忠烈愚忠家族,肯定是要成为弃子的。
若齐太尉不死在柳云天收网那一刻,齐家一定会成为一把弑主的双刃剑。
无论在什么世界,弱者都会被淘汰,渐渐退出舞台。
而那时的齐雪,也同样会跟随家族而去。
“咚咚咚!”
“开门!我找齐雪!!!”
柳云天疯狂的砸着齐府家的后门。
“吱呀——”镶嵌沉重铆钉的木门被人推开一条缝隙,露出一个眼睛。
“你小子来干什么?雪妹被你害的还不够惨吗?!”看着青少年时期的齐兴,柳云天鼻头一酸,心中的凄凉感瞬间涌上心头。
但他此刻更在意的,还是齐雪的状况,
“齐兴,我是柳云天,你让我进去看看齐雪!”柳云天急切的说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柳云天,拦的就是你!你这小贼偷偷带雪妹跑出府,连我都挨不住的家法,她硬生生挨了两遍!”
说到这齐兴愤怒的嘶吼起来,“就算这般她也没有将你说出来,你若是还有点良心,就滚远点,不要再来害她了!!”
“砰!”
木门重重的关上,柳云天被挡在门外,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得如同一只丧家之犬一般,三步一回头的离开齐府。
“这到底是呃头怎么又开始痛起来了!!!”
柳云天痛苦的蹲在地上,双手死死的按住太阳穴,双眼不停的震颤,疼痛无法让他继续思考。
“扑嗵!”
最终挺不住的柳云天直接栽倒在了地上。
“柳少爷别杀了!!!”
“求求你别杀了!我李家要被您给灭族了!!!”
“放过我的族人吧!我的命你拿去,我李家的产业您也尽数拿去!只求您别再杀了!!”
再次睁开双眼的柳云天,只看见一个中年人跪在自己的面前,抱着自己的大腿哭喊着。
抬起双手,一把滴着血的刀正被自己握在手中。
同时刀柄还被白布条缠在了手上,这是防止砍人的时候,武器脱手,特意加的固定。
“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