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夜,今夜又是你当班啊,也对,胡生那厮忙着进阶,最近都不怎么掌勺喽,再来盘老醋花生,两壶花雕酒。”破锣嗓子漫天喊,天罪当真如小二一般,麻溜地端上,坐在凳子角,扯淡吹牛,一点也不认生。
天罪磕着瓜子儿,一脸狐疑,“进阶?”
“嘿,他不能总一辈子做伙夫吧,要知道他以前可在龙武天兵作统领的,犯错才被发配这的。”一名伙夫叼着牙签,八卦道。
“瞧你话里的酸味,人家老胡进阶还稍微有点盼头,你呢,再给你几年,你也未必能够出头。”左脸上竖着刀疤掌勺师傅也一脸羡慕。
天罪拿烈酒漱漱口,心中却不断揣测其中的含义,貌似自上次会议结束,这龙武天兵就跟打满鸡血一般,没日没夜的操练。
莫非这里有什么道道?
他双手替刀疤掌勺师傅斟满酒,借机询问道:“老胡不想在火头军了?”
“呵呵,他这次估计龙武天兵都不想待喽,若真能侥幸获得个名额,咱往后还要仰仗他。”
名额?天罪闻言,忍不住心中犯嘀咕,莫非胡生要步步高升。
刀疤师傅回眸瞧一眼沉思的夜白,发闷道:“夜小弟,要说你可以啊,凭你这个年龄,这个境界,虽然很难,却也绝非毫无可能。”天罪刚欲要开口,被人插话。
“他刚参军不久,在神机的军功都不够塞牙缝的,妄图名额,比胡生都难。”
天罪将一切都记在心上,得空之际,将简讯暗中发出,让钱多多暗中查探其中的消息。
夜晚发出,晨曦初显便已收到结果。
这些都相当于神机帝国各机构的秘闻,却跟此次的神机古边关有关。
“原来名额是这个意思。”天罪焚毁竹简,眼底精芒流转。
神机帝国分配各机构前往神机古边关的名额,其实无非最普通的名额,可却让神机帝国最普通的军人梦寐以求。
“忘仙千叮嘱万嘱咐让我不显山不露水,若一直做个普通神机军人,抢个不起眼的名额,倒也可以。”天罪心思百转。
可消息中的一点却让他心怀顾忌,其中提及的神机武卒、神秘人格外让他重视,至于他曾经疑惑的狼牙铁骑,已摆在明面上。
刚被封为龙虎侯爷的倪妖娆跟狼牙铁骑的大都统存在很大嫌隙,以至于龙武天兵、狼牙铁骑分列行事,却都听从一神秘人调派。
天罪皱着眉,特意将大部分实力封存,而今形势不明,他决不能显露半点,“抽空练练龙武天兵中军体拳术、战技,龙武玄功。”
“可这些都得拿军功值换,名额也得要,得尽快赚取点军功值,不能在这火头军干耗着啊。”天罪有少许后悔,当初若可以选个能上战场的机关也好啊,也不必这么棘手。
天罪围着一大批伙夫虚心盘问,想要知晓挣军功值的法子。
“咦,你不会真得想跟胡生一样吧,昨晚我就随口说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人多少要有梦想,万一实现了呢。”天罪也不知拿谁说过的话搪塞。
其余伙夫们闻言面色一滞,都在低头沉思,无奈道:“火头军属于后勤,军功值定数发放的,每年一千军功,若想得到额外的军功值,必须要上阵杀敌。”
“可火头军上阵杀敌的几率接近于零,除非前方战事紧张,迫不得已侥幸让咱们上战场。”刀疤师傅一脸苦笑。
天罪头疼的要紧,这可咋整,他现在简直就等于混吃等死。
忽然,他灵光一闪,眯着眼道:“咱们有啥限制没,我是说条约,军规!”
刀疤师傅表情微凝,扯着嘴角,似乎有点尴尬道:“龙武天兵的火头军唯一的军规就是让士兵们吃饱、吃好、喝美。”
天罪差点被酒水呛到,这谁定的军规,不过正中他下怀。
“那咱去敌方打家劫舍,替咱们将士整点野味,整得好吃的好喝的,不过分吧。”
霎时间,火头军几十号老爷们呆若木鸡,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脑子转不过弯来。
“这也可以?”
伙夫们的声调明显有点高,天罪裂口笑,“你小点声,小心再把狼招来。”
“不是,这勾当若当真能成,绝对能换点军功值。”
“什么叫勾当啊,这叫物色食材,现今兵荒马乱的,将士们在外受苦受难,咱不得好生招待,此外,咱不仅能练手,还能赚军功值,这等好事……”
天罪谆谆善诱,听得其他人都不由喘粗气。
“今儿个晚上,咱选个地,真要有去的,就在这集合。”天罪露出狐狸般的笑意。
当晚,就在天罪孤零零一人要行动之际,草堆猛地冒出几十号顶着铁锅,扛着长勺的伙夫,把天罪吓一跳。
“都去啊!”天罪一阵无语。
“嗯,都去,就差把营地里的畜生牵来了。”刀疤师傅咧嘴笑。
其余人也红着眼点头,“鸟蛋的军规,试试能不能干,要能干,往后咱天天串门。”
天天去!天罪嘴角抽搐。
第二天一大早,火头军明显起床早不少,尤其早餐焕然一新,大早起都备上酒。
“今儿个过节呢?”胡生一脸懵逼。
当某个伙夫偷摸告知胡生一切,惹得胡生表情发沉,紧忙把火头军召集,就在众人都以为火头军头头要发火之际,胡生一脸悲催,骂娘道:“驴操的,这等好事都不带着老子,害得老子连口汤都没喝上,下次可得带上老子。”
火头军总数五十七人,大白天门都不出,晚上耗子似的摸出去。
这小日子一朝一夕的安然无恙度过,这群伙夫也过得美滋滋的,都争取到不少军功值,简直比正规军都要潇洒。
今儿,天罪拿着以军功值换取来龙武天兵最通用的军体拳以及一阶龙武玄功,刚往住处走,却让一道佝偻的背影擦肩而过打断。
天罪伫立在原处,心中倒吸口凉气,却并未转身依然离开。
佝偻背影却转过头来,树皮般的脸上挂着疑惑。
当天罪回来,就察觉火头军内部一股凝重气氛,胡生黑着脸,大骂道:“哪个瘪犊子把昨晚鹿山上的悍匪杀光不算完,竟还脱光人家衣服,就剩一条内裤,娘的,衣服也想穿人家的?”
现场一片尴尬,唯独几个人神态不自然,尤其天罪偷摸躲在刀疤师傅背后,不吭声。
“驴操的,雁过拔毛也没这样的啊,谁教你们的!”胡生猛拍桌子。
一个很有‘义气’的仁兄猛地举手,道:“夜小弟说人死最逍遥,天当被地当床,要这些俗物作甚,不如拿回家当干柴烧,省得咱们大白天还要到四处捡柴火。”
胡生吹胡子瞪眼,士可忍孰不可忍。
“夜白!”
天罪狠瞪一眼心虚的仁兄,随即痞帅痞帅道:“老胡,咱又没吃亏,紧张个啥劲。”
胡生瞧见夜白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模样,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涨红着脸,“屁,你捅娄子了,咱把龙武天兵‘凝’字营的人截胡啦。”
‘凝’字营!
天罪翻翻白眼,抠着耳屎,一副破罐子破摔道:“都是一家人,一个样!”
胡生浑身颤抖,刚要抽他丫的,这时,一道军令让他咬着牙扔下一句话跑出门。
“等老子回来再收拾你们!”
厨子伙夫们松口气,都纷纷拍着夜白的肩,“小夜宽心吧,捅娄子咱一起担。”
主营地主帐。
胡生拱手而立,额间冒汗。
“胡生,你好大胆,违抗军规,该当何罪。”一名相貌堂堂的黑脸中年厉声喝道。
“这些天的事端都由你们引发的吧。”一位身披蓝甲的绝美女将玩味道。
胡生咽一口唾沫,“一切都是胡生的主意,与众兄弟无关,胡生愿一力承担,可,可吾等却并未违反任何军纪军规啊,请诸位大人明察。”
“事到如今,还在狡辩,哼!”
倒是绝美女将莞尔一笑,道:“这也事关我‘凝’字营,细细说来听听。”
“其它兵种胡生不敢说,可龙武天兵自初创至今,火头军唯有一条军规,便是让龙武天兵吃饱饭,敢问是与不是?”
胡生也心里犯嘀咕,发虚,这些可都是夜白教他说的。
可这着实将其他人问住,仔细琢磨,却怎么也想不出其它,绝美女将也一脸发懵。
胡生默念一声阿弥陀佛,再‘进攻’道:“听闻龙武天兵的第一代兵主便乃一火头军出身,身逢乱世,救民于水火,让每家每户吃饱,让每位士兵不饿肚子,我火头军部一分支便是由此作为。”
“一派胡言!”一些人须发倒竖。
“再说来听听。”绝美女将兴趣盎然。
胡生顿时来精神,只要这位姑奶奶能不计前嫌,啥都好说,随即扯着嗓子继续道:“近来伙食供给紧缺,看着将士们粗茶淡饭,吾等于心不忍,吾等想的法子便是去敌方打家劫舍解决,替咱们将士整点野味,整得好吃的,好喝的,驻地上的包括各位将军在内都可以作证的,每人胖了都不止五斤吧。”
一位将军尴尬,摸摸肚皮,一句也不吭声。
“前两天,俺们炖了一头玄鹤,十八只虎鳖,里边放了不少药草灵丹,益寿丸、聚魂草、养凝花等等,娘的,一个个都补得流鼻血,听说不少将士都因吃了俺们火头军的饭,喝着酒就做出突破了,咦,貌似就在李将军部下。”
先前严肃的将军嘴角抽搐,干咳一声,“李某最近在外公干,等稍后回头问问。”
胡生再次硬着头皮道:“若在龙武天兵存在一人说吾部并未尽职尽责,恪尽职守,胡某与火头军五十几号兄弟甘愿受罚,听候处置。”
霎时,帐内所有人都一脸发晕,貌似这群家伙不仅没罪反而有功。
“听闻胡统领也是个老实忠厚的人,这会儿瞧来,不假,真不假!”绝美女将露出一抹满含深意的笑意。
她长吁一口气,再冷静道:“这次就先不追究火头军的任性之过,但下不为例,先退下吧。”胡生如蒙大赦。
“都督,难道就这样让他蒙混过关?”
“人家不都说了吗,下不为例,一切都为将士,我说最近这将士们怎么都生龙活虎的,一个个补的都要出血,难怪狼牙铁骑那边都想到咱这来混饭吃。”
“蒙混过关?呵呵,替我将火头军最大的刺头给我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