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争锋相对,至今却无人喋血,擂台上鲜血溅落清晰可见,战戈军人真可谓帝皇仙铮铮铁军,自始至终无一人退下,越战越勇,反观蝶楼已然一波换一波,让人不得不感叹军人的气魄以及顽强,名为左巍的战戈军近乎以鲜血浇灌,身上不少致命伤却无法让其退逃丁点,在台下关注的天罪既佩服又羡慕,他第一次清楚为何李忘仙曾告诫他勿要得罪帝皇仙七柄刀锋,这般强大意志以及战力绝非寻常古族宗门子嗣可比拟的。
若仙祭天樂也存在战戈军人这等撼天不怯的铁骨部队,他何须像如今这般东躲西藏人人喊杀,仅需要招手一挥,必将马踏山河,影盖天穹,天罪心中忍不住发热。
“嘭!”这时,一道人影不偏不倚狼狈砸往他们这桌,天罪表情阴冷,刚要抬手,却不料华幽碧率先出击,屈掌微旋,牵引此人落地,随即脚尖微点,顺势浮立在擂台,天罪瞳孔骤缩,凝视着不知何时将擂台变作各族少主,宗门嫡传战场的沙场。
华幽碧、姜千瑟、夕兮、斗水、齐绣、龙魁……
唯独少陵帝皇等有限几人并未出手,貌似在犹豫,也貌似在藏拙。
天罪剑眉微蹙,余光偷摸瞥一眼倪妖娆高深莫测的神情,眼底中的嘲弄毫不掩饰,他不禁心神警觉,蝶楼究竟在搞什么花样?犹豫半响,低吟道:“我们往后靠,蝶楼在搞鬼,待会的发展估计将不受控制!”说完,便要拉着斗柒颜远离擂台。
华幽小鼓着腮帮子,随即在陈八叔揪着耳朵不情愿下,恼怒率华族众人坐在远处一桌,“臭八叔,待会儿我哥要出现意外,你可要帮他,不然我跟你不死不休。”她貌似也察觉擂台上的凶险异常,形势逐渐严峻性。
天台上,倪妖娆恰巧撞见这一幕,虚眯眼,嘴角浮现一抹玩味,喃喃道:“入局还妄想随意出局,除非踏出蝶楼……”
然而,她的话还未说完,便再次被那一行人的行动打断,表情猛地僵硬,在陈八叔强硬带领下,死死拽住撒泼打滚挣扎的小姑娘,往蝶楼外走,偶然间,抬眼眸光跟她的眸光对上,倪妖娆首次心神皆震。
就在倪妖娆惊异之际,擂台上一道似仙人影让天罪瞬息打断迈出蝶楼的念想,天罪盯着擂台上的秋素蝉,暗骂人家抛绣球,你个姑娘家凑个屁数,这蝶楼显然在设鸿门宴,古族、宗门嫡传少主皆属于唯利是图之辈,会因抢个绣球登台?会因想要替蝶楼或战戈军出头登台?
他真的担心稍会儿秋素蝉、华幽碧的处境。
“胆小鬼!”华幽小噘着嘴,天罪刚要一个板栗敲打她,探花郎檀缨猛地打断他。
“陈兄弟为何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莫非蝶楼招待不周,若真如此,檀缨先行替蝶楼道歉不当之处。”
天罪怪笑一声,“咦,刚才我大老粗尿急,想要方便方便,何来的招待不周,何来不当之处,我就担心待会蝶楼塌喽,连个茅厕都找不见啊!”檀缨星眸精芒闪烁,还未来得及接话,便让陈八叔整懵。
“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战戈军一群大傻叉,我大老粗肯定站在你们这边,当然兄弟跟蝶楼也要罩着我等啊,虽说咱在花廊干过架,可不打不相识,大丈夫心态心胸宽广,咱在北帝都这段时间就跟蝶楼混,对,跟蝶楼混!”
檀缨一脸目瞪口呆,好久回神,想起先前陈八叔跟他勾肩搭背的场景,转头盯向坐下来大快朵颐的陈八叔一行人,心中忍不住自发生来一股戒备。然而同样萌生戒备不止他,倪妖娆也盯着貌似改变主意坐下来的陈八叔,心生警戒。
“怎么办!”斗柒颜也意识到事态的严峻性,天罪摩擦着太阳穴,随即抬眼同样盯着他的倪妖娆,随即露出雪白的牙齿,绽放一抹良善无辜的笑意,先指指自身,又指指倪妖娆,接着双手交叉交合,最终投来一个你肯定懂得的眼神。
倪妖娆掌心的茶杯微晃,稍稍平复镇定波动情绪,露出一抹魅力十足的笑意,两手五指并拢微曲,分别由身体两侧合拢至中间。
“信我,咱们很安全!”天罪这才回应斗柒颜,“我猜测北帝都虽说属于帝皇仙,可若在北帝都,蝶楼最大!这丫的北帝真的牛皮啊!”
斗柒颜微松一口气,她越来越捉摸不透天罪,也越来越捉摸不透她对他的信赖,曾经从不信逐渐转变半信半疑,虽不想承认,可这会儿她着实生不出一丁点怀疑。
不知何时,擂台上的打斗皆属于试探,战戈军众人的神情也愈发阴郁,寒筱摩擦着指尖,却略显淡定。
倪妖娆一拢蟒袍标显的尊贵威严,含秋水般凤眼审视众人的试探,旋即毫不掩饰地盯着还未出手的宗族,微微拍拍掌,猛地祭出一副椭圆形玉图光影,屹立擂台天际。
瞬息一股威压盖天的冲凌之势让北帝都世人都察觉,纷纷抬眼瞧向覆盖北帝都的大天,一批批身披青黑色泽破魔长袍的古修士御器凌空,遮蔽大日,打破星宇,一段段影像看的世人热血沸腾,尤其北帝都残余的破魔遗孤,浑身战栗,老一辈老泪纵横,不少人跪伏下来,表达对破魔先辈的崇敬以及敬佩怀念。
“锦绣山河!锦绣山河图啊!”
世人皆震,天下皆惊!
蝶楼中,除有限几人外再也坐不住,即使淡定如少陵帝皇、寒筱都猝然站起来,神色震惊。
据闻破魔宗曾以破魔宗人亡灵魂魄、脊梁锻造出三幅破魔图,锦绣山河图、水天一色图以及河清海晏图,每幅玉图象征破魔威严,可执掌破魔权柄。
即使破魔遗族想来也从未料到蝶楼楼主身藏破魔宗中的锦绣山河图,一个个神色惊骇,这完全可以代表破魔遗族都要听命于蝶楼,听命于蝶楼楼主,即使暗中已对他族许下承诺,站队他族,可若锦绣山河图一出,他们皆属于图下众臣。
“北帝莫非叛变帝皇仙不成,竟将锦绣山河图交予神机帝国中的一名大都统!或者已叛变,北帝就不担心帝阙宫、皇狱殿以及仙府那几位大人的制裁么!”寒筱神色冰冷,一掌震碎檀木桌,战戈军人瞬息抽出长刀,剑拔弩张。
倪妖娆仿若未闻,绝美的唇形微扬略显凌傲,意味深长道:“今个儿诸位英杰莅临我蝶楼,我蝶楼总要敬地主之谊才对,绣球估计难以引得诸位兴趣,倒不如我便将这锦绣山河也作为嫁妆。”
嘶!
在座之人无不倒吸凉气,随即忍不住大口喘息,即使破魔遗族也神情震惊,众人一阵阵眼热,得其玉图等于若可号令北帝都破魔遗族,这个诱惑任谁都难以抵抗,要知道破魔遗族在北帝都根深蒂固,各古族前来都想要招揽拉拢遗族,可若能得之锦绣山河图,各族都将不费吹飞之力执掌破魔遗族,彻底收服北帝都指日可待。
“你打的好算盘,想要各族自相残杀,坐收渔翁!”寒筱语气冰冷,嗤之以鼻,嘲讽道。
可蝶楼人还未搭话,便让某人打断,“战戈军内部不也在自相残杀么,以五十步笑百步,可笑至极!”
天罪闻声不禁眼皮微抖,翻天喽,这帝皇仙彻底翻天喽。
“噗嗤!”血液飞溅三尺,放言之辈人头落地,随即一柄近米长的青铜军刺硬生生扎在擂台中央,突如其来的一道人影让人心惊。
来人一袭蓝衣,雪发触及地上,肩上扛一头生死阶飞狐,表情文静,不惹尘埃,“战戈军在变革,何来的自相残杀,忤逆战戈军便等同背叛帝皇仙,冒犯帝阙宫,杀!”
“战戈军,飞狐沧海刺,轻虞狐!”
“你来的够慢啊!”寒筱冷吟一声,旋即随手将披风投掷在,下一刻便瞬息出现在擂台上,冷冽无情道:“今天这锦绣山河图我倒要瞧瞧何人敢碰!”
大战一触即发,原本喧嚣的气氛猛然僵硬。
“鬼犬部,螭虎部看来都对北帝、对锦绣山河图有情趣,那不知我山雀部如何呢!”破空之声袭来,少陵帝皇协同一绿发中年人稳稳登上擂台,轻虞狐、寒筱盯着绿发中年人,表情顿时阴沉到极点,尤其寒筱杀机迸溅,冷冷道:“你竟然没死!”
“山雀部,浮屠……浮屠……刀,邵俊!”
“百舸争流之势,问桑茫大地,谁主沉浮!”
“这锦绣山河图唯一站着的人可得,从军喜庆不沾血,岂不无趣!”倪妖娆噗嗤大笑,彰显沙场女将之豪爽,蟒袍衣袂凌舞,背负一杆蟒纹雕琢的青铜长枪,迸发千军冲杀之威势,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噗!”蟒纹长枪划破天际,似银钩铁画,一枚战戈头颅抛往天际,随即擂台猛地扩张,喜宴上诸多老一辈人物也按捺不住分拨杀往擂台,这让年轻人都不由寒毛倒竖,这其中生死境人物不在少数,北帝都的名门望族的魁首都涉及争夺战。
“卧槽,这蝶楼该不会真的要塌毁吧!”天罪牙齿打颤,可话刚说完,锦绣山河图猛地爆发一股吸引,瞬时将擂台吞没。
“轰隆隆!”铺天盖地的轰隆作响彷如在天云爆裂,沙场的冲杀声覆盖整个北帝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