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华族等人返回华楼已是星夜,天罪余光偷瞥一眼华族老仆细声询问华幽小以及华族侍从北岸花廊的情况,还时不时偷摸扫他一眼,表情冷淡,不爽道:“老子要先瞧瞧我家婆娘,你们询问清楚记得给华幽碧汇报我的情况。”
一名老仆闻声一脸尴尬,天罪深知华幽碧仍然不信他,冷哼一声,率先选择探望斗柒颜。
古木色门扉紧闭,天罪刚欲要敲门,便被一道恼怒怨恨的骂声打断。
“滚进来!”
天罪闻声不禁稍松一口气,她相安无事才好,刚稍微推开门迈一步,一道抛物线划下投来,砸往天罪脑门,天罪埋头苦笑,随即赔笑着脸冲着一脸冰冷愤怒的斗柒颜。
“你当真一去不复返啊!”两天来度日如年,斗柒颜近乎惶惶不可终日,她真担心这牲口将她扔下逃之夭夭,也担心这混球冒险死在外扔下她,那一切努力都付诸东流。
每每念想就气不打一处来,斗柒颜不知从哪找来一根竹竿,啥也不说就抡上来,天罪舔着脸赔罪赔笑,不断环绕木桌躲避抡来的竹竿,他越跑斗柒颜越急,越跑越怒,恨得跺脚急哭,天罪苦笑停下来,神色却甚为委屈地伸出右手。
斗柒颜真可谓梨花带雨,冷视瞪一眼心虚的天罪,随即狠狠抽打在其掌心,天罪甚为夸张的痛楚嗷嗷,扑床上打滚,斗柒颜心底冷笑,她现如今修境被封印,能打疼这装模作样的混球?
装疯卖傻的混账!
“嘻嘻,我的演技怎么样!”天罪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嬉皮笑脸道。
“我就如笼中的金丝雀,根本不知外界之变,怎么知晓你的演技,希望勿要让我失望。”斗柒颜抹净滑落下来不争气的泪痕,冷吟一声。
天罪蹲在斗柒颜身前托着下巴有趣地盯着两天不见的容颜,不得不说他真的还甚为想念,温柔道:“放心,我的演技很棒,一切都安排妥当,你我很安全。”
斗柒颜貌似很不习惯天罪这副表情这个态度,猛地飞踢一脚将他踢倒,天罪滑稽地坐在地上,随即捂住胸口咳嗦几声,斗柒颜恰巧瞧见天罪紧忙抹干净唇边溢出的鲜血,不由小手微抖,随即甚为紧张地尅手指头,一言不发。
“陈公子,少主请您来前往东泰亭,有要事相商!”忽然,一道清脆婢女声从门扉外传来,天罪深深看一眼斗柒颜,随即伸手道:“演戏光靠我也不好,你随我去吧!”
斗柒颜犹豫半晌,随即慢慢将玉手放在天罪掌心,一双灵眸复杂挣扎。
东泰亭四处灯红酒绿,歌舞齐鸣,它属于华楼供华族朋友嬉戏赏夜景的阁楼亭,唯有华楼最尊贵的客人朋友才有幸前来。天罪牵着斗柒颜的素手,在华幽碧的相请中端坐于上位座,除华幽小等华族人杰、老仆外,也坐着不少陌生的年轻面孔。
“各位,这位便是近来名声赫赫的陈兄,御兽奇士,陈八叔!”华幽碧率先笑着引荐,众人点头含笑会意,有人惊叹,有人狐疑。
“花廊一战,陈兄的风采让我等佩服,在下先敬陈兄一杯!”
天罪摇头自嘲,举杯并不饮,平淡道:“我先败于天罪,再败于少陵帝皇、檀缨,何来风采?”
不少人摇头苦笑,感叹宽慰道:“少陵帝皇、檀缨都属于帝皇仙、神机帝国的新一代最顶尖的佼佼者,而这祸殃之罪妖孽程度近乎更甚于两人,陈兄不必妄自菲薄,能够跟这仨人一战,已然胜于我等!”
北岸花廊一役,世人都不得不感叹年轻一代的威压之势似大天坠下,不谈年轻人,即使将老一辈都压得喘不过气来,尤其天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杀戮,让世人既惊又恐,老怪物谈虎色变,年轻人闻风丧胆,门阀诸族长辈根本不敢让少主截然一人,即便少陵帝皇这般人物也要让仆从老奴跟着。
陈八叔跟天罪的一战已广传北帝都,即便败也无人敢说陈八叔弱。
天罪也不曾想他现如今可怕的影响力这般深入人心,心底发笑,装作点头,痛饮一杯酒,身侧的斗柒颜心中忍不住嗤之以鼻,也不知讥讽或赞叹,“人模狗样儿的,心眼子真贼!”
寒暄告一段落
“诸位可知北帝都的破魔遗孤?”这时,华幽碧徘徊于殿前,不断替人杰斟酒,突然性的提及,天罪眼底精芒乍现。
破魔宗?翡翠府便属于破魔宗残存下来的绿魔支脉,破魔遗孤!
“破魔宗曾一夜间覆灭,仅留下老弱残兵苟延残喘,早就稀薄的不值一提,华少主莫非对破魔遗孤感兴趣?”一名翩翩公子疑惑道。
“翡翠府,安侯府,弦月府,琥珀府,长夜府,寒荆府,赤云府!”这时,一位身披蓬松蓝衣的青年人抿一口美酒,玩味道:“北帝都的七府皆属于破魔遗孤,各路门阀派人皆来北帝都,都想要招揽这七府,虽说破魔早已不如当年,可七府破魔遗孤也算得上大族,重要的是他们在北帝都传承久,根深蒂固,都言得七府者便可得北帝都。”
“每代北帝都乃破魔的掌舵人,北帝都以及北帝,古族门阀任谁都禁不住诱惑的,安侯府、长夜府貌似已选择好今后侍奉的主子,少陵族,其余的有没有表态任谁都不知。”
“呵,倒不如你寒荆府表态与否?”华幽碧替中年人斟满酒,意味深长盯着蓝衣中年,蓝衣青年莞尔一笑,也甚为好奇反问道:“我也想知道家里老头子怎么考虑的,最好尽快抉择,不然等某一天被置于夹缝,寒荆府离覆灭就不远喽。”
“我近几天听说寒荆府的大公子跟夕族的人关系匪浅啊。”一名华衣男人虚眯着眼,若有所指道。
蓝衣青年微微耸肩,好笑道:“是么!若就因这点便认为我寒荆府跟夕族合作,未免将我寒荆府看的太轻了,安侯府、长夜府敢违背北帝令,忤逆破魔宗规,缘于这两府怯弱怕事,可我寒荆府却不惧,北帝尤在,即使少陵族都不敢在北帝都随意杀戮。”
“据闻寒兄祖父甚为喜欢古字文玩,华某刚好在家藏着几幅,我华族一位长辈曾在华某临行之际说,寒荆府的一位故人跟他乃数千年的故交知己,叮嘱我务必前往探望。”华幽碧浅笑一声。
蓝衣青年闻声不禁虚眯着眼,犹豫半响,才善笑道:“华兄远道而来,寒荆府也要尽地主之谊才是啊。”
天罪抿着美酒,心思百转,北帝都这盘棋也够诡秘的,各方诸侯都在借机扩张,探寻枪炮。翡翠府、安候府、弦月府、琥珀府、长夜府、寒荆府以及赤云府皆属于破魔遗孤,翡翠府或许能够被秋素蝉招揽,可仅安插一枚钉子在北帝都似乎并不太好。
他视线从蓝衣青年身上挪至华幽碧身上,灵光一闪即逝,随即嘴角浮现一抹让斗柒颜浑身发冷的阴谋笑意。仙祭天樂貌似还不适合跳出来,这场大戏类似无间道,就不知这翡翠府等破魔遗孤敢不敢接戏,这也算他对华族近来庇佑的报酬吧。
阴谋在酝酿!
“你之前在宴上的笑容很淫荡?又想搞什么鬼!”林间散步,斗柒颜猛地抽回被天罪抓上瘾的玉手,冷凝警告询问道。
天罪彷如沉思,并未回应,斗柒颜猛地从地上捡一枚石头,随即又换一枚土球小女人般砸在天罪后脑勺,斗柒颜的无理取闹让天罪顿时黑脸,若非她乃一介女流之辈,天罪真的要狠狠敲打这厮。
“要你管啊!”天罪没好气地横她一眼,随即虚眯着眼道:“明天我欲要前往翡翠府,你要不要随我去。”
“你到底要干嘛?还要招惹破魔遗孤,现如今情况这般危机,一旦被人识破,你我将万劫不复。”斗柒颜玉靥急的涨红,压低声音,发疯般跺脚,天罪不消停的表现让她心慌至极。
“我若停下来,第一个遭殃的便是你我,你以为华族靠得住!”天罪意外抱住呆滞的斗柒颜,俯身贴耳略显疲惫道:“我很累,很想休息,翡翠府即使我不去,华幽碧也依然会安排我携华幽小等人拜访翡翠府,我保证北帝都已然没有比翡翠府更安全的地方,曾经我不止千次想杀你,可我如今从未动过这个念头,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斗柒颜似泥塑木雕般伫立,任由天罪抱着,刚回过神来羞恼欲要推开这占她便宜的男人,可听见耳侧徐徐而来的疲惫的憨鼾声,伸出的手僵硬在虚空,神色迷茫。
第二天,晨曦微露
华幽小似百灵鸟般哐哐砸门,斗柒颜彻夜未眠,天罪却跟皮皮虾般蜷曲在被窝酣然入梦。
“八叔,八叔,咱快去鱼姐姐家玩,幽碧哥哥应允啦!”
天罪猛然睁开睡眼朦胧的双眼,跟斗柒颜相视一眼,随即淡笑道:“翡翠府,你说我若将破魔遗孤收服会怎样?”
斗柒颜闻声忍不住对天罪视如敝屣,暗骂他吹牛皮不上税。
跟着他貌似永远不缺少惊心动魄。
破魔八府,斗柒颜不知天罪究竟搞什么阴谋诡计,可她很清楚这男人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让人心魂胆颤。
然而,翡翠府的翡翠夫人鱼翡菱跟秋素蝉相谈甚欢,却不知迎来一尊祸患天下的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