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地动山摇,诡异气机似神火山喷发,落日余晖近乎昏暗的天空猛地转变赤色泽白昼,彷如炙夏毒阳笼罩,湿润土壤瞬息干裂随即焚燃,好似地底蕴藏的能量被积压浓缩到极致,恐怖波动让众老鬼神情剧变,惊慌之余迅疾四散而逃。
龙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守护住表情惊恐的斗柒颜,攥在熊掌上,发疯往天罪安排的空区域遁逃,变故突如其来却又始料未及。
“嘭!”一束七彩火炎冲天,一尊生死境老鬼猝不及防沾染,下半身瞬息被熔成血水随即蒸干,这般情形即使生死尊主都毛骨悚然,刚要破开虚空,一截绿木枝就如一柄绿枪,道韵流转又好似神索仙链萦绕,划破虚空刺穿生死尊主身躯,随即蕴含意识般死死缠绕,七彩火炎袭来,生死尊主都来不及呼喊便魂飞湮灭。
“少主快逃!啊!”
积压至极的能量骤然爆发,哀鸿遍野,数千里尽数塌陷,天罪设下的每处陷阱都相当于一处节点,恰巧将前来围杀的众人罩住。
青藤绿枝拔地而耸,似栅栏将牲畜围困,不少老鬼意图破碎虚空遁逃,可让神异绿藤凿穿虚空隧道,刁钻轨迹困索围杀者,摧枯拉朽挥舞鞭藤,变态老鬼防御根本毫无效果,雷霆粉碎,毫无生息可寻,数尊老鬼守护自家嫡传少主,敏捷躲避蔓枝,发疯冲往天穹,可不料蔓藤突长碧刺爆射而出,不少人射成马蜂窝,凄厉嘶鸣声让侥幸逃之夭夭的斗柒颜牙齿打颤,浑身发冷,死死盯着青藤陷阱残忍屠杀,自发性不寒而栗,不敢想象天罪竟心狠到这程度,火炎渲染,藤蔓阻挠,数尊生死尊主竟让七彩异炎活生生焚烧。
“少主快退,真火,此处被人以真火藤灵设下陷阱。”少陵帝皇的护道人当真深不可测,一眼便瞧出其中的端倪,幸亏他两人并未贸然前往陷阱中央,不然命亡矣,白发佝偻老者浑身不禁冒冷汗,护住少陵帝皇在枝藤穿梭,根本不敢触及一丁点。
忽然,白发老者猛地咆哮一声,手背沾染一缕七彩异炎猛地吞没右臂,凄惨嗷叫硬狠狠绷断烧毁的右臂,左手攥拳勇猛撞击于藤蔓,这一击非同小可竟让老怪砸出一道一人大的缝隙,随即拼命催促少陵帝皇快退,少陵帝皇神情阴冷,出生至今第一次这般狼狈逃窜,可刚临缺口探出头,一柄妖异鬼戟纵劈而下让他仓惶之余退返。
少陵帝皇透过间隙冷冷盯着熟悉人影,愤怒冰冷道:“天罪!”
灰衣尊主凄厉惨鸣一声,随即让藤刺扎破魂魄,陷阱中央仅剩生死境在求生挣扎,玄尊、玄君即便七彩异炎炽热温度都承受不住,身躯熔化焚灭,不少老鬼眼睁睁看着自家鬼才少主活生生惨死,悲愤欲绝。
空气近乎焚燃,青藤都暴长至天云。
远处,稍松一口气的斗柒颜冷眼旁观,心中却甚为惊异于天罪的恐怖手段,七彩异炎以及青藤究竟属于何物,怎可释放这等威势,视生死王境如土鸡瓦狗,即使瞬息都支持不住,更不要说在其中反抗。
“少主,让老奴来!”独臂白发老者果真变态,一截藤蔓穿破心脏伤及魂魄竟并未殒命,大喘粗气,充斥痛楚仇恨的双眸死盯着天罪。
天罪闻声心神微惊,由于最远距离施展乱古,他耗尽魂念精血,神色煞白,灵魂一阵恍惚,虽说预料生变,可他也深知这老变态实力大减已属于强弩之末,时机成熟若不击杀少陵帝皇,岂不可惜,苍白的脸色浮现一抹狠辣。
“殿下……救……我!”
须臾,悲鸣声打断三人对峙,一道浑身燃异火的人影猛地往少陵帝皇扑来,一缕七彩火炎溅来,神炎炙烤温度袭来,老仆拼命一掌撞击在异炎上,异炎却似瘟疫病毒侵袭笼罩,老仆发狠毁灭身体,魂魄能量罩住少陵帝皇发疯般间隙外逃命。
“咻!”一截绿木枝划破天际,死死捆住少陵帝皇一条手臂,少陵帝皇寒毛倒竖,也来不及思考,果断斩断被紧困的手臂。
两人刚要摆脱危险区,一股悚然危险感袭来,妖戟划破斩破天云空气即要重撼于少陵帝皇脑袋,老仆释放魂念风暴抵抗却凄惨悲啸,妖戟邪异暴涨一束束黑线吞食拉扯老仆魂念,天罪也承受恐怖灵魂风暴肆虐,魂魄竟衍生几缕裂痕,心骇欲绝,发疯运转奴天荒诀,凝聚魂能抵抗侵袭。
“噗!”天罪猛喷魂血,魂魄萎靡,元气大伤,咬牙阴狠扑杀濒临绝境的少陵帝皇,老仆生死魂能笼罩母族少主,随即神念便察觉迅疾支援而来的龙熊,心若死灰,暴怒一声,残魂彩霞蒸腾,破碎虚空送少主人遁逃。
“黄口小儿,敢惹吾族,必让尔等后悔终生!”
天罪赤血眼眸充斥阴冷而又不甘,将鬼戟投掷刺穿风烛残年的老仆残魂,残魂化作一股精纯的魂能被鬼戟残忍吸收,老仆顿时魂飞湮灭。
八尊生死尊主,近十位生死境,玄尊、玄君以及少主继承人若干,除少陵帝皇仓惶逃遁外,全灭!
斗柒颜惊恐忌惮至极盯着魔鬼,不禁绷紧神经,她真担心这邪魔顺便连同她一齐干掉,天罪摔在荒芜干枯地上,还未来得及收拾残局,猛地大喷一口鲜血,随即肉体魂魄承受极大的撕裂之感,神色极致扭曲,就如受尽折磨痛楚的恶魔,面目狰狞。
一道道诡异猩液似蚯蚓蛇蚁从毛孔溢出,眼球让一猩液浸染,他被折磨的翻滚抽搐,邪恶鬼唳般非人惨啸袭来,斗柒颜猛地捂住双耳,目露惊恐,渗人发堵的嘶鸣彷如预示灾难降临,惶恐之余偶然望见龙熊战栗的熊躯,她差点忍不住扭头便逃,死死瞪着被邪恶猩液半遮笼的男人。
怪物!
痛彻心扉的恐惧滋味让天罪身体自发一阵阵痉挛,大口喘着粗气,心有余悸,颤音道:“猩血幽灵竟要侵袭我之一切,乱古先灵反噬,侥幸,侥幸,若真让他占据,自身真将变成一尊杀人不眨眼的邪魔野兽。”
肉身麻痹痉挛,最让天罪亡魂皆骇的却是魂魄世界,银灰符印给予他渗入骨髓般的胆怯,这邪恶的乱古先灵竟可威胁到至今神秘强悍的符印,这次的行径太过鲁莽,仅以先灵之意超远操控乱古灵便精疲力竭,屡遭反噬,他咽一口吐沫,按捺不住心生后怕。
他如今根本无法完全驾驭九灭,即便第一式乱古,也不必谈第二式……
抬头瞥一眼惊魂未定的斗柒颜,天罪也不解释,晃晃悠悠收拾残局,八尊生死尊主,近十位生死境,玄尊、玄君以及少主继承人若干,收获难以想象,忽然,天罪望见少陵帝皇并未焚毁的断臂,眼底冷芒流转,余光瞥见手指上的玉戒,精芒乍现。
“小鬼!”鬼戟爆发一股妖异的魂能,瞬息便击破玉戒神念。
瞬息,某处隐蔽幽深的古林,少陵帝皇猛地喷一口鲜血,完全再无曾经的平淡傲然,神色甚为阴森,杀气凝质,咬牙道:“天罪!”
反观天罪却眉开眼笑,少陵帝皇的收藏近乎抵得上十处不凡宗派,比几尊生死境都要财大气粗,尤其他紧盯一物,疲惫的眸子总算浮现一抹异彩,攥住铜臭命盘般,内蕴八卦乾坤,萦绕玄妙阵法,不禁玩味猜测:“夺命鉴?”
“阴险小人!”斗柒颜冷漠嘲讽。
天罪剑眉微蹙,收拾行囊,乍瞧一眼斗柒颜一身微不足道的轻伤,语气平淡道:“你我彼此,一丘之貉而已!”斗柒颜恢复冷傲,环视狼藉战场,沉默无声。
“今后流血的时候还多着呢,前往幽泉古城!”
深夜
精心算计的惊天血案,顿时在帝皇仙引发轩然大波,可谓石破天惊,古族门阀宗殿阁派纷纷震惊失声,天罪逆天做派让世人惊魂,好似狠抽诸族以及帝阙宫一个响亮的大嘴巴。
八尊生死尊主,近十位生死境,玄尊、玄君近百余人,尤其各族少主嫡传近二十余位,除少陵帝皇断臂逃亡外全灭,这何等傲人的辉煌战绩,世人不敢想象,尤其参与围杀的相关各门阀勃然大怒,这等全灭,即便再大的底蕴也要肉疼到极点。
天罪给予世人的危险性已不亚于怪物级,祸殃之最。
帝阙宫、皇狱殿以及仙府等最权威的情报机构,天罪的档案密策已然尽数陈列,包罗在帝皇仙域至今的一切,各处情报近乎都了如指掌,一尊初出茅庐仅五年余载的青年至尊竟让天下禁言。
世人不敢接受现实,也不愿承认现实。
彪悍效果完全导致不少诸族的顾忌,这等怪胎若不得罪还好,倘若得罪必要斩草除根,不然必将酿成大灾祸,某些尚未围杀天罪的门阀竟犹豫起来,选择隔岸观火。反观已然撕破脸皮的诸族彻底发疯,生死境何等珍稀,成长阶段难于登天,每一千年蜕变的位数也才屈指可数,这让人一下屠掉十余位,这等同于在人身上活生生割肉啊。
最重要的,他们不敢让这等祸殃活着,不然天罪必然要让他们每天噩梦缠绕。
就在世人顾忌嫉妒仇恨之际,帝阙宫第二尊人物猛地传下一道洛令,震惊天上天下。
凡斩杀祸殃之人,禅让帝域之主!
“斩杀天罪之人,可获帝域之主!”惊天哗然不仅广传帝皇仙,而且流传在外,这其中可并不含特殊要求,即使帝皇仙外之人都可遵从,各路人心绪狂热,发疯坠魔,犹如打鸡血般狂涌而来。
世人都不担心帝阙宫守不守约,帝阙宫第一第二尊风靡东域,两尊大人断然不会背信弃义,已然覆水难收!
“杀!”
帝域,生灵不计其数发疯搜罗,意图斩杀祸殃。
洛令传下的刹那,少陵古族、龙族、星族、黎族、斗族、赵族等数十余古族率先发布必杀令,仅半天,必杀令已囊括各族,即使以往伸出橄榄枝的门阀也忍不住权势诱惑,狠下杀手围剿绞杀祸殃。
苍族、叶族等暧昧大族也厚着脸皮暗地派人来。
乱世逆转,洛令之变硬让诸族短期止戈,‘志同道合’前来围歼祸殃。
就在世人蜂屯蚁聚帝域之际,仙圣域这处众古族必争之地爆发不可捉摸的血腥革命,仙祭天樂猖獗掠夺庞大商业资源,似饥不择食的恶狼般侵吞掳掠,不少古族的战略商业被瞬息瓦解吞没,仙祭天樂狠辣的手段远远不止这些,诸多商贩老板仰仗势大,针锋相对,却被仙祭天樂赶尽杀绝。
另外,一股血腥残忍的组织烧杀抢掠,即使各族残余的老弱病残都惨遭杀戮,以至于人心惶惶。
一处高耸典雅阁楼,数月未见,钱多多肥胖身躯纹画一袭形状各异的兽纹,略显彪悍,缝眼中寒芒流转,一瞧便早已非吴下阿蒙,他神情阴沉,一脚踹飞玄尊修士,煞气凌然道:“再不交予西边缘伏虎一带,便带人杀,杀到服为止,滚!”
“吱!”血腥扑鼻,雅阁内众人都不禁战栗,天狰脚踏血印而来,众侍从战战兢兢跪伏,狂热而又崇敬,“天刃大人!”
“你最近状态不佳,稍微休息下吧!”钱多多一脸关心。
“何时可完全收复九千玄脉、擎天峰以及神灵幻峰近九千里?”天狰无动于衷,依然冰冷。
“半年!”
“一年便可以夺取仙圣域九分之一疆土,中央最神圣区域!”
死寂少顷,天狰漠声道:“一年仙祭天樂最少也要遍及七分之一,占据仙圣域八分之一疆土!”
钱多多苦笑一声,犹豫道:“资源并不欠缺,欠缺的是人!”
“我手下的人只会杀人!”天狰语气冷硬。
“这一年将鬼人借我!”钱多多眼底冷芒流转,冷峻道。
听见鬼人两字,天狰冷漠这般也忍不住剑眉微蹙,却也不假思索道:“可以!”
帝阙宫,柴虚圣凌于宫殿上,凝望着中央帝域,彷如望见天罪在血战中苦苦挣扎,神色微凝,失声叹气,黯然道:“小家伙,如今我既希望你可活下来,却也希望你不要活下来啊。”
“洛宫主为何这般做,这岂不让天下人耻笑?”竹筠道冷声道。
柴虚圣沉默摇头,神情阴晴不定。
帝阙峰古朴沧桑密林,云深不知处,一道身影融于轻雾,似雾里看花,水中望月。
戏尘众灵伏,智谋万丈深
帝执任偏锋,容洛对君坐
易醉扶头酒,难逢敌手棋
空门不解趣,再饮一场醉
“帝苑,你不在,帝皇仙闷的很,闲暇撩拨人心,勿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