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少陵族设下的宴会甚为拥挤,天罪、獠牙与血默衣一大清早就前往即使在东域古荒都闻名遐迩的小仙宫,荒野偏僻的养鸡场,跛脚老者眺望逐渐消失的背影,低头扫一眼掌心的透明药瓶,收藏一滴碧绿色泽的液体,愣神许久,跛脚老者这才粗鄙粗俗叱骂。
“这如今的年轻人好黑的心,就相处两晚便将十年‘贞操’给予陌生人,胡瘸子,你不矜持啊!宴会虎踞龙盘,蟒蛰蛟藏,这半路又跳来扮猪吃虎的狡猾泥鳅。”跛脚老者貌似很不简单。
云天虚空,悬浮宫殿,小小仙宫属于最特殊的一处帝殿,传说小小仙宫乃帝阙宫帝苑宫主曾经的故居,后来位及帝尊执掌帝阙宫,现今神圣的故居被视作除帝阙宫以外的圣地。
帝苑何许人也!
千秋无二,威盖诸域,若无帝苑,或许早已然无帝皇仙的存在,淹没在历史尘埃,史籍记载,帝阙宫,皇狱殿与仙府的促成跟帝苑密切相关,七柄刀锋的名讳也跟帝苑关联。
天罪仰视苍云上空中宫阙,仙霞缭绕,一座座古殿四处盘旋,这虽比不上真灵天界的煌煌天庭,可其鬼斧神工,宏伟壮观依然让他惊叹连连。
“嘭!”忽然,一道人影狼狈仓惶倒退,乍眼一瞥,竟是一名年龄三十五岁左右的玄尊修境的青年,随即就传来鄙夷嘲讽声,“身无邀贴也妄图想要登仙宫,滚!”
青年脸憋得通红,若在外他这个年龄必然可称得上一名人杰,但在这小仙宫就似跳梁小丑让人看笑话,青年觉察众人的冷笑歧视,恼羞成怒大喊道:“刚才一名区区灵阶巅峰的少年都可攀登仙宫,为何我不可?”
“噗嗤!”一名长老人物失声嘲笑,随即冷然道:“攀登仙宫的任何一人岂是尔等可以妄谈的,你谈及的少年乃叶族的嫡长孙,十岁突灵阶,如今灵阶巅峰就可斩杀玄尊人物,蝼蚁还不退下!”
十岁灵阶,灵阶巅峰可斩杀玄尊,这何等的彪悍!
天罪闻声也不得不惊叹,十岁的灵阶,灵阶巅峰可斩杀玄尊,要知道他如今要斩杀玄尊都要稍费一番手脚,斜眼瞥一眼身侧的獠牙,苦笑耸肩。
绝世妖孽可不止一个。
忽然,天罪偶然望见不少曾经的熟人,祖寒、青明武、黎秋凉等众。
“传闻,皇狱殿的冥皇冥天幽,玄皇古九玄,灵皇赵灵绝,幻皇幻筠儿与剑皇剑舞奉真皇命令前来道喜,或许神秘真皇玉玲珑也会莅临啊!”
“嗯?何为道喜,刺探虚实而已吧。”
“仙府这代的天仙苍尘歌,殇仙颜流觞以及武仙叶逐武也逐一驾临。”
“由龙帝应龙,冰帝仙姬,青帝昆仑跟魂帝赤心魂替真帝接待,但其中何来的接待,老夫预感针锋相对剑拔弩张才对。”一名白胡子老道念念叨叨。
“莫非将在这逐鹿出年轻至尊?”
天罪心念百转,明白谈及的人杰固然威名赫赫,闻名遐迩,但遗族出世的少主尽数妖娆,斗柒颜,星净戾等必然同样不遑多让,何人敢称年轻至尊?
天罪抬头凝视悬浮的宫殿,彷如已然望见龙虎齐聚争天下,风云乱舞动九天。
“哼,至尊?真仙不出,天下何人敢称至尊?”这时,貌似仙府的修者冷哼一声,冷傲道。
诸多修者神色剧变,或许真仙传说总处于虚无缥缈,荒诞之谈,仙府如今最神秘的人,真仙!
世人都不知真假。
天罪神色微滞,他一直以来都对仙府神秘的冒牌真仙异常感兴趣, 随即明眸微动,莞尔一笑,血默衣恰巧瞥见天罪这一抹表情,不由扶腰低头。
帝域,最神秘的帝阙宫,龙卿曳秀雅绝俗,神仙玉骨,轻灵之气缭绕,似灵似仙,青丝如瀑,几缕随风飘舞,略显风情,双眸犹似一泓清水,却又泛着消散不去的忧愁波澜。
“师尊,卿曳……”龙卿曳轻启樱唇,犹豫片刻,语气复杂道。
“决心可以改变抉择,心念可以扰乱心神,人生匆匆,人总要不停做选择!”帝苑仙雾环绕,只可望见婀娜的轮廓,气质淡然,云淡风轻道。
“龙族内的爷爷、父亲与娘亲会很难做的,或许会引发龙族跟少陵族之间的隔阂,甚至会引发冲突。”龙卿曳摇头道。
“或许这都怪我小时候太天真呢!”龙卿曳失神喃喃道。
“小曳,如果想颠覆这次大婚,需要让少陵族心服口服,免于龙族与少陵族关系破裂,就要找一根导火索,只要让少陵族去恨这根导火索,龙族置身事外,便可!”一个风韵成熟的美妇缓缓移步而来,望见帝苑仙影,恭敬地弯腰行礼。
“娘亲!”
龙卿曳娇躯微抖,颤声道:“都怪我小时候固执,无视您们的反对,否则不会许下什麽娃娃亲,如今才知后悔。”
“星族少主星净戾,柳族的少族长柳天玄与火族的嫡传火允筠都未必弱于少陵帝皇,他们若能在大婚上击败少陵帝皇,想必少陵帝皇无颜面同你大婚。”龙卿曳的娘亲眼底精芒流转,缓缓道。
龙卿曳神色犹豫,随即再复杂道:“娘亲,你根本不清楚少陵帝皇的恐怖,即使生死境都未必能够将他击败!”
“小曳,听你娘亲的吧,帝皇仙界青年代卧虎藏龙,即使少陵帝皇也不敢承认青年至尊!”不知何时,一个中年男子龙行虎步而来,慈爱道。
“父亲!”龙卿曳神情激动,失态道。
帝苑似圣似仙,梦幻般的双瞳好似望穿人世红尘,凝视着龙卿曳,好似看穿未来,低声喃喃道:“天机虚幻,怪事!”
仙岛缭绕,辉霞弥漫,天罪神色平静,他并无邀贴便伪装成血默衣的侍卫前来,小仙宫仙霞袅袅,诸多卓绝人杰汇聚,款款而谈,由于他乔装侍卫,则被安排在侍卫区域。但侍卫区域也不可小觑,玄尊人物比比皆是,不少玄君人物竟甘愿为奴,可见其主子何等的不凡。
天罪感叹地耸耸肩,从桌上端起两杯灵酿,慢慢啄饮,剑眉微蹙,灵酿跟仙祭天樂酿酒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转头瞥见獠牙也苦巴着脸,不免哭笑不得。
随即从龙狱镯中拿来自家酿的仙酿,啄饮起来,仙酿香味让人心醉神迷,引得诸多修者关注。
“仙祭天樂的醉仙酿!”一道惊异声响起,刹那间,引起不少修者的目光,纷纷惊愕地盯着二人享受的表情。
“娘的,这少陵族太不地道,同样属于侍卫区域,为何他能饮仙祭天樂的神酿,让我等喝粗酒,要知道仙祭天樂的酒酿价值千金啊!”一位粗犷大汉骂咧咧喊道。
“对啊,仙祭天樂的仙酿效果非凡,不但能够淬炼身体,也可以净化魂魄,价值连城,即使在仙圣域也不过拍卖数次,区区一个侍卫竟饮得此酿,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我不服,我不服,让少陵族的人出来,给个说法。”
“对,让少陵族人出来!”
天罪翻翻白眼,他不曾想醉仙酿竟会引发这般大反应,心下却甚为得意。
“这位兄台,倒不知你从何处拿来的醉仙酿?”这时,一名青年吞吞口水,眼热地盯着天罪手中的美味仙酿。
“呃,刚刚侍女特意交予我的呗,唉!我这等穷光蛋,怎麽舍得买仙祭天樂的神酿呢。”天罪一副自来熟的模样,无奈道。
“都听见没,快找少陵族要醉仙酿。”众人闻言犹如打鸡血般,涨红着脸大喊。
哗然喊声猝然引来所有人的目光,少陵侍从同样闻声望来。
“何人喧哗?”一个少陵古族的年轻侍女傲然而来,冷峻道。
“少陵族宴会待人不公,我等要饮仙祭天樂的醉仙酿!”一位可怕的玄君冷冷道。
“仙祭天樂的醉仙酿?开什麽玩笑,醉仙酿即使主子区都甚为量少,只在吾族少主大婚时,才会跟众人杰共饮!” 少陵族的年轻侍女见一名玄君人物发言,可见其主子的非同一般,瞬息收敛傲然之态,礼貌解释道。
“胡说,我等要喝醉仙酿!”
“对,醉仙酿!”
“醉仙酿!”刹那间,引发大波澜,能够成为鬼才少主的侍从必然同样不凡,而今却都被限制在侍卫奴隶区,他等早已心中不平,这会儿彻底爆发。
少陵族侍女神色难堪,还未来得及解释,便让一道如莺般轻吟打断,长舒一口气,恭敬道:“血沫衣小姐。”
血沫衣容颜清丽脱俗,优雅成熟,青衣披身,将身躯勾勒的玲珑有致,墨画般的秀眉微蹙,道:“怎麽回事?”
随即少陵族侍女便将引发的事端叙述,明显女子身份不凡,即使少陵族的人都异常恭敬。
血沫衣宛转蛾眉,明显在思考,犹豫片刻,才道:“先前饮醉仙酿的人在何处?”
“他在,咦?他往哪跑了,刚才还在此处。”
血沫衣神色微冷,睿智道:“看来诸位都清楚此子的居心叵测,竟扰乱诸位视听,仙祭天樂的醉仙酿乃大婚贡品,绝不会凭空而现于此处。”
“但此子能够饮醉仙酿,想必主子绝非一般,不晓得哪家主子的侍奴有这般待遇?”有人羡慕。
“还好沫衣小姐来得及时。”
血沫衣眼底精芒流转,转头离去,冷声道:“尔等觉得真的由于醉仙酿引发的骚乱?哼,他等不过借题发挥,让少陵大人难堪而已,派人将那厮找见,宴会容不得发生半点过失!”
血沫衣语气冷漠,提及少陵大人时,神色稍显温柔,美眸深处闪烁着寂寥黯然。
话说事端的罪魁祸首,天罪啃着玄果,犹如二世祖般,摇头晃脑地乱转,獠牙傻笑着拽着主人的衣袍,另一只手不停地往口中猛塞着灵果玄粹,好不惬意,熊小二七分醉意,紧搂天罪小腿,止不住打嗝。
小仙宫仙亭楼阁不计其数,瞎逛悠片刻,天罪就悄然迷失,环顾死寂般的环境,湖水潋滟,苍云静止,小湖中央,一条平凡竹舟浮于湖水,他按捺不住好奇心,携獠牙踏波飞往降于古怪竹舟。
这彷如又一处幽静尘世,竹舟末端处一个纤瘦的女人背影,身着麻衣,翘着腿不停拨动湖水。
女子彷如并未察觉天罪,天罪刚欲开口发问,身侧的獠牙彷如遇见危险般,颤抖攥住天罪的掌心藏于后背,女子彷如有所感应,缓缓转过头来,天罪心神微震,女子并非美绝人寰,但却对他的冲击不亚于他迄今为止遇见的一切。
难以言表!
犹如梦幻般的平凡,即使在寰宇触及都不会在意的女子,却也或许终其三生三世再遇不见。
“啵!”
死寂般的湖水波纹发散,天罪猛地回过神,发现女子已然消失不见,想要回忆女子的模样,但惊愕发觉记忆空缺,毫无印象,再半响,女子的身形都逐渐朦胧,天罪犹如木雕般呆立于竹舟,好似缺失灵魂的木偶,獠牙与龙熊不知何时昏睡神迷。
“你乃何人?为何擅入此处!”蓦地,一道如林籁泉韵般的冷喝传来,龙卿曳神色警惕,冷冷地凝视着竹舟上的两人。
龙卿曳的冷喝刹那让天罪恢复心神,神情迷茫,随即环顾四处,他竟毫无印象,缺失一段记忆,这让他毛骨悚然,极致惊恐。
龙卿曳瞧见男人鬼鬼祟祟,不禁神情冷峻下来。
天罪星眸微眯,拼命平复情绪,转头盯着龙卿曳,许久未见龙卿曳略显成熟,如谪仙临尘,容华绝代,他脑海中不由掠过悬月巅姻缘桥上所发生的一切,嘴角浮现一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