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被人如此无视,都险些受不了,更不用提赵翎羽、李惊鸿二人,二人未曾料想天罪这般不识抬举,脸色不由阴沉下来,眸间闪过一丝冷芒,由于佳人在此,却不得不隐忍住,并未动手抢夺宠物。
颜流觞远处望见他们奇葩的表现,也不禁神色古怪,不觉无语,这家伙也太有趣,不仅将众人晾到一边,并且将他、龙卿曳这等尘世少见的女子都选择无视,轻瞥一眼四处心怀叵测的某人,暗自摇摇头。
“主子,要不要让老铁出手教训他们。”黝黑汉子貌似瞧得上奇葩男子,询问道。
颜流觞意味深长一笑,抿嘴平淡道:“不必,这群家伙惹上不该惹的人都不知道,还要觊觎人家的灵宠,铁老黑,别小瞧这两头过江龙,估计你也绝对敌手。”铁塔汉子若有所思点点头。
倾国倾城的龙卿曳心中也浮现一股错觉,遇见她的青年才俊诸侯传人哪个不风度翩翩,温文尔雅,这会竟然碰见一名将她无视到如此程度的男人,她不禁暗自嘀咕自个儿的魅力大减?凝望呼呼大睡的男子,美眸掠过一丝怪异。
流瀑山涧,唯流瀑声不绝如缕,偶尔鸟虫低沉轻吟几声,似乎众人都在休息,颜流觞倚在一株古木,闭目养神,黝黑大汉躺在硕大的枝叶休息。
龙卿曳风华绝代,盘坐于一株古木,彷如禅定一般,冷风袭来素衣舞动,彷如谪仙临尘一般飘逸,守护她的老妪临于其四处徘徊。
苍尘歌毫无睡意,一双星目怔怔地盯着天罪平躺的背影,神念微探便察觉这家伙彷如真的在小憩休息,不由翻翻白眼,暗自嘟囔道:“这都能行,夜黑风高,正属于杀人的好时机。”
忽然,一条腿大幅度扫来,耷拉在苍尘歌的腰际,苍尘歌玉额黑线突起,表情冰冷,目光彷如可杀人,转头斜眼盯着酣睡在侧的天罪,嘴边的口水痕让苍尘歌哭笑不得,杀人的心顿时消散,单手一推便将其腿撩开,瞧见天罪婴儿般安逸的容颜,实在跟平常的神态性格作风无法联系起来。
苍尘歌抬头看天,嘀咕道:“家里那经常装男人的老娘说老爹最帅的时候属于酣睡的时候。”想起那个无良中年,平凡脸,邋里邋遢,怎麽也同帅关联不起来,旋即不免一阵感叹道:“幸亏随娘,不然这辈子都要毁在他手上了,也不知当时那婆娘怎么瞧上他的。”
骤然,虚空闪过一丝莫名波动,龙卿曳、颜流觞瞬息微睁眸子,苍尘歌星眸微眯,旋即扫一眼依然酣睡的天罪,神色浮现一抹担忧,旋即冷哼一声道:“死了也活该。”说完闭上眼眸。
一道漆黑的人影,手擎一柄寒光烁烁的匕首,行若鬼魅地朝熟睡的天罪刺杀。
颜流觞星眸掠过一抹冷色,却也并未出手,他始终认为这两人绝不简单,还能被这种货色暗算?
然而,事存例外,匕首竟瞬息划过天罪脖颈,暗杀之人见刺杀得逞,刚要退后,不料青色刀芒一闪,李惊鸿便已祭出刀芒将暗杀者击杀,尸骨无存。
苍尘歌暴争星目,想救为时晚矣,神色后悔,旋即紧张地伸出玉手抚摸被匕首划过的脖颈,他发现无丝毫伤口,瞧见天罪依然神态安逸,恨不得一巴掌将其扇醒。
他暗骂一声,随即察觉自个儿举止暧昧,心慌撤离。
突变境况瞬息将所有人惊醒。
“好大的胆子,玄女大人在此,居然敢惊扰大人,突然行凶!”李惊鸿面容冷峻,余光却瞥一眼死寂的天罪,嘴角勾起一丝残忍。
“可惜这位仁兄惨遭迫害啊!”赵翎羽满含深意地望李惊鸿一眼,似乎察觉到什麽,却也并未拆穿。
颜流觞冷眼关注着赵翎羽与李惊鸿的虚伪交谈,随后大为狐疑地看往死寂的天罪,他先前可是真切望见匕首深深划过天罪的脖颈,龙卿曳也同样望见。
龙卿曳玉靥淡然,余光扫一眼虚伪的两人,不由性子转冷。
“好吵啊!”
这时,一道不悦而又懒散声响起,不少人吓一跳,李惊鸿惊疑不定地看望天罪,表情略显不自然。
天罪睡眼朦胧,揉揉眼眸,打一个长长的哈欠,似乎完全不晓得先前的刺杀。
颜流觞星眸掠过精芒,心下微惊,他先前确实望见此人被穿破喉咙,即使不致命,可也必然受创,这会儿竟然完好无事,岂不令他惊讶,龙卿曳美眸也浮现一抹惊异,不禁对男子越发好奇。
其余人都一脸见鬼的表情,唯有苍尘歌一脸冷峻,心悸于划破喉咙的触感,连她都深切感觉,都说不作死不会死,他作死怎麽就不死呢,回忆自个儿之前的失态,越发不爽。
“朋友先前受人所袭杀,幸亏被鄙人所救。”李惊鸿眼珠一转,假意道。
天罪神色感激,假装拱手。
“朋友不必感谢,小人敢逞凶实在罪恶滔天。”
李惊鸿话还未说完,便觉右臂袭来一阵剧痛,刹那间鲜血迸溅,右臂瞬息断飞而出。
李惊鸿悲鸣一声,神色剧变,注视着不知何时邪笑的男子,浑身不由一阵泛寒,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不少人措手不及。
许久回神,警惕地注视着突下杀手的狠辣男子。
赵翎羽也是受了一惊,假装正义凛然,阴沉道:“玄女大人在此,兄台做的太过了吧!”
天罪邪笑未减,轻瞥赵翎羽一眼,邪笑越发浓郁,赵翎羽见此邪笑不由心下一寒,不安之感袭来,绷紧神经警惕地望着男子。
“轰隆隆!”
一道狠厉至极的刀芒往天罪头颈斩来,断去一臂的李惊鸿偷袭,可就在李惊鸿以为偷袭得逞时脸上含着狞笑猛然凝固,无匹刀芒竟然瞬息穿梭过男子身躯,毫无鲜血迸溅,毫无伤口出现。
众人彷如见鬼般不敢置信,颜流觞、龙卿曳同样神色微变,未曾料陌生男子竟然这般诡异,苍尘歌眼底精芒流转,她已然不止一次望见天罪诡异的躲避这种轰杀。
“咻!”
天罪被李惊鸿偷袭,可并未出击,身形瞬息淡去,幻荧流转,猛然便闪现在赵翎羽身侧,赵翎羽不由毛骨悚然,咽喉好似被扼住一般,大气不敢喘,随即左臂袭来一阵痛楚,不敢喊出声,低头颤颤巍巍盯着坠落的臂膀。
“想死?”
邪笑宛若魔音,两人闻声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大人饶小人一命!”
不知何时,天罪站于颤抖的李惊鸿身侧,好似刚才砍掉赵翎羽左臂的并非他所为。
“将他给杀了,便可活命!”天罪指着面色惨白的赵翎羽,仿若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说完天罪便已然离去,李惊鸿才敢重重喘息,背脊早就让冷汗浸湿,双眼充满惊恐,盯着赵翎羽,一抹杀机浮现,唯有这样才能生存。
“尊驾到底何方神圣,我乃帝域赵氏古族赵翎羽。”赵翎羽忍住痛楚,知道这次撞上狠茬,手段狠辣,身形诡异,硬着头皮扯出家族,却见男子神色淡然,并不在意他所言。
杀意惊人,赵翎羽表情微变,两人展开生死大战。
“这位公子行事心狠手辣,他二人虽说虚伪无礼,可先前着实斩杀刺杀者,公子不必赶尽杀绝吧。”龙卿曳见二人厮杀,黛眉微皱道。
然而,众人接下来却听见雷人至极的惊人之言,不由表情古怪至极点。
“女娃娃懂个屁,不在家红袖添香或学刺绣,相夫教子,出来瞎鬼混个毛线,单纯的小白菜,也不知红尘险恶!”天罪鄙夷撇嘴道。
龙卿曳听见男子说辞,小嘴都能咽下一个鸡蛋,神色呆滞,简直不敢相信竟然被人这般教导,第一次碰见人如此评论她,片刻回神,玉额猛地突起一缕缕黑线,灵眸毫不掩饰地浮现恼怒之色。
老妪枯槁的老脸浮现苦笑,自家小主自小便在众人宠溺的照料下长大,又被帝苑大人收作嫡传,很少出来在红尘历练,那能清楚人心狡诈,可这个男人说的也太过无礼,老妪浑浊的眸子闪过一抹狠厉,刚要教训此子便被小主摆手,示意她退下。
“你我何须自相残杀,唯有齐心协力才可活命!”
两人的实力原本便不分伯仲,如今同样断臂,赵翎羽竟然隐约处于下风,冷喝一声。
李惊鸿神色阴冷,手段愈发凌厉,他想活命,可他绝不敢同那人战斗,不知为何,他觉得毫无还手之机,唯有以命换命。
赵翎羽也心神皆惧,他之前仅仅想要扰乱李惊鸿心神。
一起?
他也让男子惊住,哪敢造次,心念微晃,阴狠道:“李惊鸿不要以为我不知,先前的袭杀想必你所安排的,随即你便再将派遣的人杀害,死无对证。”
“你放屁!”李惊鸿闻声,寒毛倒竖,余光惊恐地偷瞥一眼男子,猝不及防被赵翎羽伤及后背,暴怒一声,杀机暴涨。
“喂,瞧瞧像不像一场戏,今天给那单纯小白菜上一课。”
天罪慵懒而笑,苍尘歌翻翻白眼,审视残酷的战斗,嘲讽意味十足,龙卿曳貌似也听见,心中羞恼。
“李惊鸿,先前你设好陷阱,派人刺杀,再除掉派遣之人,意图夺取灵宠……”赵翎羽再次言词相击,李惊鸿心神微慌,情急之下漏洞百出,赵翎羽阴笑一声,长剑瞬息刺破其双眼,随即一掌震碎其心脏。
最终李惊鸿以失败而告终。
“冤有头债有主,既然先前刺杀乃李惊鸿所为,李惊鸿已死,希望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龙卿曳淡然道。
“都说女人胸大无脑,见你胸也不怎么出众,为何也这般脑袋不灵光呢!”天罪星眸瞥一眼龙卿曳凹凸有致的娇躯,无趣摇摇头道。
“你……无耻小贼!”龙卿曳也是被此人一而再再而三的狂妄激起心火,语气含冷,她何曾受到他人这般贬低,最令她难以容忍的这混账竟然敢谈论她的身体,亵渎于她。
“单纯小白菜,先前刺杀爷的并非别人,而是你身侧假装对你恭敬谦卑,实则想要将你压在身下的癞蛤蟆,让人利用都不晓得,以后被人骗,或许都要帮人数钱。”天罪甚为同情地瞥龙卿曳,不留情打击道。
“噗!”
苍尘歌再也忍不住天罪的奇葩之言,捧腹大笑,受刺激的龙卿曳肤如凝脂的皮肤止不住颤抖,一边的老妪杀心四起。
众人嘴角抽搐,暗叹狠人就是不一般,颜流觞也不免冷汗直流,敢这样调侃龙卿曳的,估计这帝皇仙界也就他一人。
龙卿曳美眸冒火,刚想动手收拾这无耻之徒、下流坯子,却被一道凄惨声惊住,赵翎羽下半身被一团黑炎覆盖,生气竟缓缓流逝,呆萌灵宠抬一条后腿,往瘫倒在地的赵翎羽撒一泡尿,随即无辜地瞧龙卿曳一眼,迈着小步子离开。
“好大胆!”龙卿曳这次却是真的被激怒,猛然浑身神华冲天,一股可怕的能量暴涨,气势凌人,恐怖威压慑人心魄,所有人浑身战栗,颜流觞神色凝重,不想被波及,匆然而退。
乱古红颜上的人物果真名不虚传,可惜同澹台婆娘相比较不值一提,天罪双眼微眯,龙卿曳貌似也就身处玄冥阶中级,境界不稳,他打或许打不过,可逃在场的想必无人能拦住他。
龙卿曳素袖化作天地长虹巨剑,气浪化作旋风卷动九天,直接朝天罪斩来。
天罪瞬息便察觉其危险程度堪比澹台妃宸轰击,不由绷紧神经,然而,他早已脱胎换骨,再也不像曾经一般,毫无反抗之力。
将奴天荒诀运转极致,残破猩袍覆盖身躯,胸口古老的鬼字,爆发一股墨色的雾霭笼罩。
天罪神态狂野,一拳撞击在长虹巨剑,‘轰隆’一声,整个流瀑倒转,山岳塌陷,一条百米长的缝隙自天罪脚下蔓延开来。
他感受到恐怖余波,瞬息化作不死幻荧,飘摇于能量风暴。
余波消散,裂痕凸显,天罪不知去向,龙卿曳清冷无双,以为天罪被轰杀碾碎,冷静下来心头竟生出一抹悔意。
“小主,小心!”这时,老妪惊声提醒道。
龙卿曳大意,猝不及防,浑身白芒如巨浪般腾起,化作一个屏障守护于身前。
突然,流萤瞬闪化作一道邪魅的身影,天罪单手擎着诡异鬼戟,鬼戟乌光包裹,让所有人望不真切,随即狠辣往龙卿曳白皙脖颈刺来,鬼戟邪异无匹,竟然无视龙卿曳祭出的屏障。
龙卿曳心魂大震,未曾预料此人竟然身藏这等诡异兵器,想躲避亦来不及,鬼戟即将刺破她的喉咙。
忽然,鬼戟竟然微微僵住,动作陡然停下来。
“这玉佩何人给你的?”天罪死死地盯着龙卿曳柳腰处悬挂的蓝色玉佩,冷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