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过四十的阿兰,精力旺盛得简直难以令人惊讶!
她拉着道长青几乎聊了大半个晚上的恐龙。
要不是道长青借口倒时差,差点都没逃出来。
“难怪一个女人能在古生物学术领域较为贫瘠的国度混成国际大牛,果然是原因的。”离开阿兰住所的道长青,心中感慨之余,为自己最初某个龌龊的想法感到一丝惭愧。
他不得不承认,人果然很容易受到第一印象影响。
早在来法国之前,道长青就已经做过一番功课,什么法国人说好听点博爱浪漫,说难听点就是滥情放浪,因为这个最初印象,道长青才对阿兰的邀请产生了误解。
现在想来,这分明是低估了人家,也高看了自己。
实际上,目前为止法国给道长青的印象还是十分不错的,他翻阅旅游日志上说,到了法国,看到黑人遍地,千万不要惊讶。
然而道长青却没有看到多少黑人。
当然了,这也许是小地方的缘故吧!
目前道长青落脚于昂雅克沙朗特东南方向的夏朗德河畔新堡,这里的环境显得十分的安静。
作为贵客,道长青下榻酒店虽然不是星级大酒店,好吧,这地方其实也没有星级大酒店,但是旅店环境绝不逊色于星级酒店。
坐落于夏朗德河畔的酒店,推开窗户就能看到位于河中小岛上的酒厂,不知是不是错觉,趴在窗口上时间久了,似乎还能嗅到葡萄酒的香甜气息。
这里建筑群普遍低矮,不见大厦,绿树环抱之下,看起来就像是一座镇子。
安逸是这里的主旋律!
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地方其实还是蛮适合养老的。
当然了,如果晚上可以随意出门的话。
脚蹬黑色长靴,披着古老防油布大衣,戴着笼罩整个面孔的鸟嘴面具的道长青,犹如看待猎物一般看着绕着他呼啸转着圈圈的机车党。
“哇哦,现在是平安夜吗?还是愚人节?瞧瞧我看到了什么?中世纪的鸟嘴医生?”
“哈哈哈……传说距离死神最近的人,你能为我们证明一下吗?”
伴随着怪笑引擎轰鸣声的,还有机车党们肆无忌惮的调笑。
道长青瞧着这些大半夜不睡觉,出来发疯的机车党,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没有动,十分有耐性的等待着这群机车党的后续反应。
虽然决定大开杀戒,但是道长青并没有向普通人下手。
只不过相较于国内,他把猎物的标准线,放低了很多,嗯,非常多罢了。
这几天晚上,他已经成功狩猎了一群蛀虫。
眼前这群飙车党,说实话,可杀,可不杀!
此时这群机车党们,根本没有察觉到他们已经踩在深渊之上的钢丝上,群体的狂欢放大了他们心中的放肆和邪恶。
好一会儿,机车党们才停了下来,一名青年一脸嘲讽道:“嘿,拿下你的面具,让我们瞧瞧你是哪家还在吃奶的小宝宝!”
“哈哈哈,来,喊一句‘不招待就使坏’!”
“对对对,快喊!快喊!”
“你们太坏了,你们有带了糖果吗?”
“啊哈哈……”
一群人阴阳怪气的越说越兴奋。
“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古怪而沙哑的英文,从巨大的鸟嘴中传出。
“哈,他刚刚说了什么?”
“嘿,听到没有?他让我们离开?”
“哈哈哈,我们就不离开,你能把我怎么样?”
这群人越发兴奋起来,伴随着刺耳的调戏声,还有轰油门的轰隆声。
“虽然罪不至死,但是……我讨厌淘气的孩子!”沙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哈哈哈……他说什么……呃!”机车党们下意识还要再次调戏,然而下一刻,戏虐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们惊恐的发现,这名COS鸟嘴医生的神秘人背后陡然张开一对漆黑的羽翼,他手中木棍的一端,豁然生出一段狭长而锋利的刀刃,看起来像极了传说中的死神镰刀。
“既然不愿意走,那就不要走了!”鸟嘴医生桀桀怪笑起来。
“不——”
“轰隆——”
“砰!”
惨叫声,引擎轰鸣声,还有所谓禁枪国度的枪声,争先恐后的响起,然后迅速归于平静。
三分钟之后,刺眼的火光冲天而起。
十分钟之后,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至近,呼啸而来。
这一夜,注定平静不下来。
……
“嘿,昨晚睡得还好吗?”靠在车子上的阿兰神情有些怪怪的。
从酒店里出来的道长青笑道:“还不错,我觉得有必要向我失眠的朋友,推荐一下夏朗德彼诺甜酒。”道长青所说的彼诺甜酒,正是本地酒之一,据说这玩意在国际上价格颇为不菲。
道长青的夸奖没有引起阿兰的后文,她神秘兮兮道:“昨天晚上西城区采石场那边出事了。”
“哦?什么事?”道长青心中了然,表面却淡然的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段时间,阿兰每天都会亲自接送道长青,或前往昂雅克沙朗特考古现场,或前往夏朗德国际大学,或去她私人工作室中。
阿兰也随之坐进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道:“你听说过鸟嘴医生吗?”
“听说过,中世纪黑死病的衍生品之一,类似现代的防毒面具。”道长青没有卖弄学识,毕竟跟他们土著谈论他们的文化,这就犹如歪果仁大谈孔子儒学一般班门弄斧。
“昨晚有人扮演鸟嘴医生,杀了十几个人,现场除了一地摩托车之外,死不见尸,哦对了,现场还有巨大的焦黑痕迹。”
“还有这事?”道长青一脸“惊讶”。
“你不知道?现在本地论坛都已经吵翻了!”阿兰一脸信誓旦旦的道:“这件事还有目击者呢!”
“目击者?”道长青瞳孔微微一缩。
“你猜目击者看到了什么?”
“什么?”
“那鸟嘴医生其实是——死神!”
……
……
“他真的是死神!真的,你们要相信我,我亲眼看到他张开巨大的黑色羽翼,手里突然变出死神镰刀,比起这张桌子还要大,随后他身周燃起可怕的火焰,将那些人全部烧成了灰……”
天文爱好者阿贝尔,语无伦次的对着市政警察们比划着,只是他越比划,心中越恐惧,也越心凉!
恐惧于他看到的可怕场面,也心凉于市政警察们怀疑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