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将脑梗塞及血栓治疗方法进行简单粗暴划分的话,大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药物治疗;一种是物理治疗。
药物治疗犹如魔法一般,大多数人根本看不懂它的作用机制。因为它是从分子层面上,通过化学反应溶解血栓,达到治疗的目的。
而物理治疗就直接粗暴多了,说白了,它就是将人体看做是一台精密机器。血管就像是机器内部的油路管道,哪里出问题修哪里,实在不行,直接替换零件。
比如脑梗及心血管疾病的介入治疗,就是通过穿刺针、导管以及其他介入器材,直达病灶血管,通过旋磨、抽取,物理上清除血管堵塞。
如果血管病变得太厉害,那还能选择搭桥术,通过放置“支架”,支撑起萎缩的血管,改善生命通道。
亦或者直接放弃病变部位,通过截取患者体内其他动脉管,乃至人造血管,重新在病变部位“搭桥”,再造生命通道。
刚刚红衣妇人提到的心脏支架,正是搭桥术的一种,而它也赫然点醒了道长青。
他的暴君水蛭符纹看着极为神秘,但究其本质,其实就是药物治疗。
因为这种能力本身就是暴君水蛭能力的符纹具现,暴君水蛭能够溶解血栓,靠的是自身分泌的特殊物质。
因此,既然药物治疗无效,何不走物理治疗?
没了暴君水蛭符纹,但他还有念力啊!如果他将念力凝聚成丝,透入血管之中,理论上来说,比起现在任何高科技都要牛逼多了。
事实上,道长青被点醒的时候,他也下意识将念力透入血管之中,完成了模拟测试。
正是因此,他才会态度大变,底气十足。
……
当道长青开始第三次治疗之时,偌大的卧室内一片安静。
顾家人紧紧盯着道长青一根根落下的银针,表情肃穆,没人知道他们在想什么。或许心中期待着道长青能够治好老爷子;或许恶毒的诅咒着道长青再次失败。
此时的道长青看起来也比之前谨慎了很多,这倒不是道长青装逼演戏,而是通过念力疏通血管,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为了保证治疗效果,道长青毫不吝啬的将念力注入顾老爷子血管之中,顺着血管走势,遇岔分岔,四通八达浩浩汤汤疯狂推进。
这一疯狂注入,道长青立即感受到人体的精妙。
他早就听闻人体血管加起来,能够绕地球两圈半,此时他虽然疏通的仅仅只有脑部血管,但是那密密麻麻微不可查的毛细血管,依旧多得令人惊叹。
此时他的念力,犹如滔滔洪水一般,冲刷着老爷子脑内犹如淤积河道一般的血管。
说起来,脑梗之所以难以治愈,不仅仅是神经细胞比较娇嫩,造成脑梗治疗有时间限制。更是因为脑部血管比较复杂,即便是介入治疗,也很难完全清理血栓,因为打碎的血栓,还会在血管内流动,将更多的毛细血管堵塞。
即便是抽取血栓,也无法百分百抽取干净。这个道理,就跟清理一座城市的下水道一般。
以人类现有技术,疏通较粗的血管还行,然而一旦遇到更加细微的毛细血管,也就无可奈何了。
然而现有技术做不到的难处,放到道长青手里就显得简单多了。
甭管你的血管多粗多细,也甭管你血管多么复杂,他的念力皆能宛若水之无形而无所不至。一旦遇到血栓,看似无形的念力,瞬间便会露出狰狞的爪牙,直接将其压碎包裹,卷携而出。
某一刻,道长青念力将顾老爷子脑内血管跑了个遍之后,果断拔针,顿时一道道粘稠宛若果冻一般的血块,从针孔中冲出!
“啊——”喷涌而出的污血,令顾家人大惊失色。
尤其是当他们看到落到枕套上,粘稠得无法渗入枕套的污血,一个个便是再不懂,恍惚间也明白了什么。
“这这……结果怎么样?成功了吗?”顾青松一脸紧张的走上前问道。
道长青收起银针,松了一口气道:“成功了,老爷子脑内血栓已经全部被放出,保险起见,你们最好带老爷子去做个脑血管造影复查一下。”
听到道长青肯定之言,陆教授更是兴奋的道:“这肯定成功了啊,你们看看这血,凝固得跟果冻似的,这不是血栓这是什么?”
此时其实也不用他的肯定,因为李老爷子苍白的脸色立竿见影的红润起来,他出乎所有人意料的颤颤巍巍的道:“小伙子,好医术,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头不昏了,也不疼了。”
顾老爷子说话很利索,可是惊喜到了顾家人。
要知道自从顾老爷子确诊了脑梗之后,虽然经过医院的介入治疗,好转了很多。
但是整个人还是不可避免的落下各种后遗症,他虽然没有严重到半身不遂,但是也出现了四肢无力,步态不稳的毛病,语言表达功能更是出现了障碍。
这也是他一直不说话的根本原因。
“爸,你能说话了?你别起来,别起来,先躺下,是不是枕头不舒服?我这就给你换。”
“老爷子,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有感觉吗?”
顾老爷子立竿见影的可怕效果,彻底惊到了顾家人,大家簇拥在老爷子身边各种嘘寒问暖,极个别的甚至还担心会不会是回光返照。
“不碍事,扶我起来,躺时间太长,腰都疼了。”老爷子道。
他说这话,大家这才手忙脚乱的扶他起来。
“小伙子真是好本事啊!前两次我还没感觉到什么,这第三次,脑子里凉飕飕的,就跟被水洗过了似的,原本昏昏沉沉的脑子忽然间就清醒了很多。”老爷子兴致颇高的描述起来。
不等别人插话,陆教授笑呵呵道:“老组长,这是放血疗法,你看看这枕套上,全是血栓,你现在脑子里干净了,自然跟洗过了似的。”
顾老爷子瞧着陆教授,眯着眼睛半晌才道:“陆明涛?”
“是我!是我!”陆教授闻言大喜。
顾老爷子闻言,原本兴奋的表情忽然一怔,半晌感慨一句道:“路遥知马力啊……都以为我老糊涂了,其实我躺在床上,脑子清楚着呢!”
他这话,令在场顾家人面面相觑,不少人眼中流露出一丝慌乱。
陆教授见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老爷子感慨一句,伸手对道长青招了招手道:“小伙子,实在不好意思,家里人冤枉你了,让你受委屈了。”
道长青闻言笑道:“没有没有,这怪我,长时间没动针,手都生疏了,让老爷子受罪了!”
“这话严重了!”顾老爷子连忙道,心中对于道长青的好感飙升到了极点。
原先质疑道长青的顾家人,更是心生感激。
陆教授看着一句话便收割无数好感的道长青,心中感慨万千。明明被冤枉受了委屈,还能如此大度,别的不说,这份气度就相当了不起。
道长青要是知道陆教授对他如此评价,肯定直道谬赞,因为这与其说是他大度,不如说是柳暗花明的侥幸与感激。
道长青和顾老爷子说了一会儿客气话之后,便借口老爷子要多休息,便告辞了。
出了卧室之后,顾家人一改之前质疑刻薄形象,纷纷出言感谢。
道长青闻言笑眯眯的表示不在乎。
在离开的时候,顾青松的媳妇客气的递上一个厚厚的红包。
道长青见此连连推脱:“顾太太,我是陆教授的学生,顾老爷子是陆教授的老上司,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跟陆教授求学问?”
道长青这话说得顾太太张目结舌,不知道如何化解,只得说:“你是你,你老师是你老师,一点小小心意,你就不要客气了。”
这话自然无法应对道长青所言,一番推脱之后,道长青到底没收顾家的红包。
道长青不知道,当他驱车随着陆教授离开之时,顾青松瞧着他车上的通行证以及外地牌照,眼中闪过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