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色像是有生命一般,正一点一点向着阴阳学院内部的方向蔓延过来。
“好浓的邪气,也不知道炼化了多少生灵,居然会呈现出如此颜色。”
“这里可是阴阳学院,连四大上古仙门帝统都要忌惮几分,怎么会?不如去看看?”
高妍开口,“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等在这里吧,我们现在的修为,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完全不够看。”
其他弟子知道高妍说的是实话,无论他们在年轻一辈中多么出色但现在的他们在真正的高手面前,宛如蝼蚁。
这世上从来都不缺天才,那些名垂千古的,不一定都拥有天纵之资,但一定是懂得隐忍的。
一群人都没有冲动,就连武痴破军都只是静静站在原地。
因为现在的他们……太弱了。
剑门方向,涌动的血色更加浓郁,像是立刻就会滴出血来,令人心惊。
有一道模糊的人影凌空而立,掩于血雾中,伸出食指轻轻一点。
一道血色红芒从他指尖射出,像是利刃一般,向着阴阳学院轰来。
“好强!”众人惊叹。
然而,就在即将靠近阴阳学院的时候,突然上方像是有一层透明的防护罩,立刻将那道血芒湮灭于无形。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是只有这点手段。”模糊的人影冷笑道。
也不知道是隔得太远,还是对方故意眼去容貌。
陈不死等人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像是隔山望水,根本难以看到半分。
有人小心翼翼的动用神识查看,瞬间双目刺痛,从眼角流出血来。
高妍厉声警告道:“对方的修为比我们高太多,不要尝试去窥探,不然到时候谁都救不了。”
而与此同时,杨元已经到达了那片区域。
他朗声道:“前辈,院长现在正在闭关,您此刻前来,莫不是想趁人之危?”
那道模糊的血色身影,冷笑道:“在你等眼中,我师兄才是正道宗师,我只是背叛师门的邪门歪道。邪门歪道不正,应该趁人之危吗?”
他的声音响彻在整个阴阳学院,像是一道惊雷在晴天炸开,震得每个人的脑子都是嗡嗡作响。
说的再度动手,直接射出一道血芒,目标是杨元的胸口。
杨元祭出玄铁重剑,厚重的剑身在虚空中化为几十丈长,上面浮光闪烁,一看就是已经熔炼了神念的法宝。
但下一秒,杨元喷出一口血来,像是一只破布偶,直接从高空坠下。
“天呐!杨师兄可是真仙修为。”
“那究竟是何人?居然能一招,直接秒杀了杨师兄。”
这种让人灵魂战栗的强大,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什么叫弹指间灰飞烟灭?视觉的冲击远远比他们的想象,更加震撼。
众人心里此刻都只有一个想法:杨元,危已。
果然,那道模糊的血色身影再次出手,食指轻弹,又有一道血光飞出。
众人心里都为杨元捏了一把冷汗。
这一击,怕是会直接要了他的小命。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门口的那柄巨剑突然开始颤动。
随着嗡鸣声越来越响,无数道剑影从巨剑上飞出,支持一道密密麻麻的剑网,将那道血芒逼退。
巨剑上,好一个白须白发的老者凌空而立,身影略显几分虚淡。
艹!陈不死差点吓尿了。
这个老头他不要太熟悉,跟灵台世界里的那个复读机,一模一样。
原来那道虚影,是这个老头的一缕灵气凝结。
那可就完犊子了,要知道那道虚影,最后可是直接被他用吞噬魔服吸收了。
这老头这么牛逼,也不知道会不会是小心眼儿。
万一哪天想起这茬,会不会找他清算?
短短的一瞬间,陈不死已经脑补了,自己带着龙灵儿亡命天涯的画面。
“不过只是一道分身,未免也太看不起人了。”
轰的一声响,一红一白两道身影直接冲上云霄,手段无穷,互相纠缠。
这种级别的战斗,对于陈不死等人来说,是,是触摸不到的领域。
他们根本无法看清,只隐约看见无数的虚空碎裂,不停有能量波动,在高空炸开。
砰……
整个阴阳学院都在抖动,要不是那层透明的防护结界,恐怕会直接化为灰烬。
不少弟子都看向高空,感觉像是有天地大道要压落下来,令人灵魂战栗。
陈不死这八只弱鸡,要不是相互搀扶着,恐怕会直接瘫软在地上。
虚空中,传来血色身影不甘的声音,“一道分身而已,居然已经达到如此修为。难道师兄你已经迈过了那条坎儿?”
白胡子老头很是淡定,淡笑道:“不过才半只脚而已。”
血色身影冷笑,“那我今天就要试试,你究竟有多强?”
说着,勾动天地间的阴邪之力,血雾更浓,像是这天地间,就只有鲜血而已。
老头叹息一声,凌空幻化成一把百米巨剑。
冷兵器所爆发的光华,一下子吞没了整个阴阳学院。
发生了什么?
紧接着,还有防护阵法,阴阳学院的大部分弟子差点魂魄离体,根本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威压。
轰的一声巨响,百米巨剑与漫天血雾撞击到一起,从中将这漫天的血雾抛开。
一时间,天上出现了一道银色的鸿沟,然后越来越大。
血雾一旦触碰到剑气,立刻被吞噬,而后湮灭。
那道模糊的血色身影,身体一阵抖动,而后飞快后退,转眼就消失在天际上。
而那位白须白发的老者虚影,微微摇了摇头,再次没入了剑门之中。
这一切太玄幻了,不过只在短短半炷香的时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片刻后,等众人回过神来的时候,杨元真仙已经返回。
他的气息没有任何变化,若不是胸口还残留点点血渍的话,陈不死等人肯定以为刚刚一切都只是虚幻。
直到那种心悸的感觉完全消失,众人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这是第一次,他们连一丝抵抗的情绪都生不出,像是砧板上的肉,完全不能自主选择自己的生与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