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那名年轻修士的记忆,易云飞了小半个时辰,终于寻到一座人满为患的巨城。
在巨城外围到处都是白色的帐篷,许多凡人聚集在城门前,排着长队等待施粥,施药。
排队等待施粥的,大多数都是一些年老体衰的老人,和一群尚且懵懂无知的孩子。
除了老人和孩子之外,一些因为动乱,而身患恶疾,或是肢体残缺的青壮,只能孤零零地待在自家的帐篷,等待老人和孩子带着粥和药回来。
至于为什么这样做,其实道理再简单不过。
身处饿殍遍野,妖魔横行,王朝崩塌的大乱之世,属于弱势群体的老人和孩子,最终容易成为牺牲品。
为了让他们能够活下来,各大道门往往会命令下属的各大重镇颁布相应的条例,用来保护老人和孩子。
当然他们这样做,并非单单出自善心,而是带有某种目的。
毕竟年纪大的老人头脑昏聩,容易盲听盲信,尚且年幼的孩子则天真无邪,无法辨别是非。
有了这两类人,不管死了多少人,经历多少动乱,道门的统治地位都不会被撼动。
至于那些能够看清真相的青壮,即使有心也是无力,为了活命只能选择闭口不言。
因为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世道究竟是如何走到这一步的。
城外的妖魔只是吃人而已,可是城里的仙人们不仅仅吃人,他们吃完人还要玩弄人心,用谎言编织成牢笼,去囚禁和愚昧世人,让子子孙孙都成为他们的奴隶。
易云飞到高空向下俯瞰,发现在巨城的四周布置有数十座中型法阵,这些法阵相互组合在一起,形成一座足以覆盖方圆百里的大型法阵。
而且,每座中型法阵都安排有专人负责看管,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换岗,从而确保不出现意外。
除此之外,在巨城的四周,每隔几十里就建有一座防御工事,大量的修士聚集在工事当中,负责抵御入侵者。
“不愧是中土道门,当真是好大的手笔。”易云不由得感慨道。、
这座阵法光是布置所需的材料,就不是一般宗门能够承担的起的。
如果自己没有猜错的话,眼前的法阵全力催动起来,足以抵御十名元婴期修士的联手一击,便是化神修士要想毁掉,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够做到的。
更何况在那座巨城当中是否存在后手还尚未可知。
不过让易云感到不解的是,这些中土修士暗地里趁着动乱,借妖魔之手,悄悄炼制人丹大 药。
如今又为了一群凡人,不惜兴师动众去布置此阵,他们这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来事情远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我还是进去探查一番再做打算。”
易云悄悄落到地面,然后运转玄功,体内的元气开始缓慢流转起来。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易云整个人的样貌,还有形体,都在不停地发生变化,最终变成先前那名年轻修士的模样。
更为神奇的是,易云不仅完美复制了对方的长相,就连神魂所散发出的气息也极为接近。
易云所使的此项神通,乃是他修炼人字卷,掌握人体五行变化所领悟来的。
除去那些境界远在易云之上的老怪物,就算是修炼有天眼神通的元婴修士,也无法辨认出真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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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从怀里取出两只金铙,随手往空中一抛,两只金铙合在一起,变作一朵黄灿灿的云团。
易云腾空跃起跳上云团,催动法诀便向着巨城飞去。
当来到一座防御工事前,立刻有修士站在外面大声呵斥道:“来者何人还不赶紧收了法宝下来接受检查。”
于是乎易云当即收了法宝落到地面,前来查验身份的修士,在见到来人腰间的那两只巴掌大小的金铙后,原本严肃冷峻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看起来像是在笑,却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我说是谁呢,原来是明夷师兄,此番外出应该是收获颇丰吧。那猫妖不知道抓住了没有,我听说卢师叔可是十分关心此事。”
通过搜魂得来的信息,易云得知眼前之人跟被自己杀掉的年轻修士明夷之间素来不对付。
此番明夷因为背后靠山的缘故,得到外出炼制人丹的机会,对方因此嫉恨在心。
易云冷哼一声,装作明夷的口气,说道:“不过是替师父跑腿罢了,我还有事要做,没时间在这里闲聊,路师弟要是没事的话,就赶紧给我让开一条路。”
路师弟讪讪笑道:“明夷师兄的事情固然重要,不过规矩就是规矩,进城要接受问心镜的查验,还请师兄配合。”
“你尽管查验便是,我又没说什么。”易云脸上露出一副不耐烦地神色。
路师弟自知无趣,也不愿多费口舌,当即取出一面铜镜,然后高高扬起,自镜子里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
那道白光照在易云身上,就要往泥丸宫中而去,在遇到易云元神的刹那,立刻凝滞不动。
接下来路师弟连问了几个问题,见易云应答如流,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收回问心镜,将法阵打开一角让对方进来。
就在易云进来的瞬间,路师弟目光不经意从易云身上瞥过去,发现对方腰间的金铙,与往常似乎有些不同。
那对金铙乃是明夷的本命法宝,乃是以首山之铜和洛水神沙,两种神材锻造而成。
在明夷的苦心祭炼之下,两种不同的力量完美交融,能够产生极强的雷霆之力,配合四象神雷宗秘传功法,当真是无往不利。
故此对方平日从来不敢轻易示人,如今竟然堂而皇之地挂在腰间,实在是咄咄怪事。
更加让人难以理解的是,对方与猫妖苦战数日,身上的衣物竟然一尘不染。
路师弟越想越不对,突然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头脑闪过。
“此人多半不是明夷,他到底是谁,竟然能够躲过问心镜的考验?”
正当路师弟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一只大手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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