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夫长见再没人出声,这才说道:“好,现在去吃饭。寅时三刻全军出发。散!”
下方士兵如倦鸟归巢,不消片刻,便散得一干二净。
有句话是怎么说的呢,吃饭不积极,脑壳有问题。对,就是这话。
众士兵吃了饭,再次集合,将军这才整军出发。
先说这次战事因果,因代国关闭互市,导致北方三国与南方五国断了物资渠道。
代国,就是吴二四人在所在的国家。而北方三国分别是西北大西国,正北偏西的大贡国,与正北偏东的大凉国。三国因在更北方,物资贫乏,天气寒冷。三国基本上的物资都是与南方五国互市采购得到,而代国却刚好横亘在北方三国与南方五国之间。南方五国,因土地肥沃,国家富庶,纷纷在坐看好戏。
本来北方三国是要求互市的一战,因代国强硬,欲吞并北方三国,现在经过快一年的战争,快打成灭国之战了。
代国也是富庶,早前丢了三州之地也没当回事。本想着北方三国远道而来,物资匮乏,很快便会偃旗息鼓,可却没想到又被北方三国攻下两州之地,这就离代国京都都快不远了。
代国朝堂乱了,皇帝慌了,官员哑了。代国都在准备迁都了,又派出使者,游说北方三国,准备再开互市,可北方三国却不干了。
互市你们想开就开,想关就关。可北方三国也是用脾气的,现在已经吃下代国五州之地,还不如直接灭了代国,三国再做瓜分。
再说这次战事情况,三国共集结一百五十万大军。西北方大西与大贡两国共一百二十万大军,同时攻打代国的齐州与徐州。而东北方的大凉的三十万佯攻代国的并州。
代国早前两方的大将军沟通失误,导致三州之地齐齐地失守。
两方大将军被罢官,官阶连降三级。要不是两大将军撤退时修复了凉州的武关与朝州的铁门关,阻挡了三国的步伐,两位大将军可能会被一撸到底。
因两关隘,代国又丢了交州与平州,但也阻止了三国南下。
代国集结了六十万大军,分守凉州与朝州,终于是迟滞了三国的步伐。又另派了两位大将军分别驻守,再在全国募军。
吴二四人如果不是早早的进了山,或许早就被抓壮丁了。所以四人对代国的现状,那是一无所知。
吴二四人入伍后,跟着队伍稀里糊涂地走着,路上又遇到其它的队伍,于是队伍越来越大,人也越来越多。
队伍行至半路时,从侧面迎来一支稀稀拉拉,两三百异常颓败的队伍。经过交流得知,这支队伍前不久才打了一场遭遇战。
几个百夫长千夫长等当官的聚在一起,一番询问,才得知这支队伍是从西州来的。进入凉州后遇到一支一千多人的敌方骑兵,队伍边打边逃,便只剩下这两三百人了。如果不是遇到这支行军,这两三百人都不可能剩下。
段千夫长听了,猛的一拍手向众将领说道:“好,这是一批军功,还不比正面战场的军功小,我们去将他们吃了?”
“不好吧,我们这里五六支队伍,也才四五千人,他们是骑兵呢,我们不好吃吧?再说我们有军令,是要去武关的。”有将领很是不屑。
“一千骑兵,我们四五千人,指挥得当,完全能吃掉。再说武关一直在守关,少了我们几千人也不甚要紧的。这事报告给大将军,大将军也肯定会派人来剿灭这些敌军的。我们不如先给灭了,大将军说不一定还很高兴呢。”
段千夫长侃侃而谈,可还是有将领犹豫。
“可是……”
“别可是了,这批骑兵,早晚都要剿灭的。我们只不过先得到消息,如果我们不去,那么这批军功就不是我们的了。再说我们不也得弄清楚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不是,我们不管,如果后面进来更多的敌人呢,到时怎么办。到时,说不一定我们还会受处分。”
段千夫长再次侃侃而谈,将领们有些心动了。
“可我们这么多人,那又听谁的指挥呢?”
段千夫长想了想说道:“那你们推荐,或者我们抓阄。”
“可以,那我们抓阄。”
“我看不好,我觉得是这位将军提议的,还是由这位将军指挥。抓阄,如果让一个不会指挥的抓到了,那不就完犊子了嘛。”
有将领反对,觉得抓阄这个方法不好。再说这事是段千夫长提议,那么他审时度势的能力就不错,说不一定指挥能力也不错呢。
有将领还要再反驳,刚说话的将领继续说道:“这件事呢,是他提议的,那么他看待事情看得比较清。他带队指挥,我去。如果不是他带队指挥,我就不去。”
其余将领再无话可说了,纷纷点头同意。
段千夫长讪讪地一笑,说道:“那我就当仁不让了,再说这事成功了,军功咱们平分,谁也不吃亏。”
将领们齐齐地点头,段千夫长再次说道:“那我们就集合出发,谁也别拖后腿。”
有将领又突然说道:“我们这些士兵都是新兵,有些人训都没训练过。就这么去与骑兵战斗,能行吗?”
“有啥不行了,我们哪个不是这么过来的。不见点血与火,他们那能成长。再说五千人对一千人,这还能吓得他们尿裤子不成。如果有尿裤子的,我见一个打一个,不把他们屎打出来我不姓段。孬种,就不该来当兵,死了算球。”
众将领笑了。
于是全部集合,由段千夫长还是做个全军动员,鼓舞下士气。
全部士兵起身列队站好,段千夫长来到一小山坡上。
“我们有一支友军,就是你们前面看到的那支两三百狼狈的人。他们前两天在那边遭到了袭击,近一千人的队伍,现在只剩这两三百人了。我们要不要报仇?”
段千夫长说着指了西边的一个方向,表示那支队伍是在那个方向遇袭的。
下方安静异常,或有人交头接耳,可却没一人回话。
“我们这儿有四五千人,他们只有一千多骑兵。我们只要将他们全部杀光,那你们人人有军功。”
这次段千夫长说完,下面开始有声音了。士兵们只听见四五千人对一千多人了,可却没听见那是骑兵,更不知道骑兵对步兵的克制了。
“报仇,报仇,报仇!”
下方一浪一浪的声音,越来越大。
众将领笑了,相互看了看,很满意。
段千夫长一挥手,众将领带着士兵跟着一起出发,去找骑兵去了。
又另外派几个斥候去武关报信去。
经过半天的行军,与派出去的斥候回报,终于是找到了那伙骑兵的踪迹。
又经过近两个时辰的追赶,终于在一片树林外的旷野上看见了骑兵。
可骑兵见有人追赶转身就跑,也不逗留,也不相战。
段千夫长继续命令追赶,这时有将领上前说道:“天快黑了,不能再追了。”
段千夫长停下了,看着斜日西垂的天空,心有不甘的叹了口气。
这时有将领上前来,对段千夫长说道:“我们不如就地安营扎寨,等明日天亮了继续追赶。”
段千夫长点点头,低头看向前方,无物遮挡,一片旷野。又回头看向后方,大片树林,同样平坦无比。
段千夫长心头大惊,额头上的冷汗涔涔地往下掉,呆若木鸡地一动不动,就差一屁股坐到地上了。
有将领见了,还以为段千夫长病了。上前向段千夫长问道:“段千夫长,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