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剑一照常早早出摊,路口处,已经有不下二十人在等待。见到剑一身影出现,很多人都热情的迎了上去。
因为不少人是第二次甚至是第三次复诊,早就尝过剑一针灸以及推拿的厉害之处,简简单单几针,或者是在身体不同部位随意拍几下,身上的病痛折磨不消片刻便大大减轻,在他们心中,这个看起来很年轻的游方大夫,简直就是神医。
最关键的是他的诊费收得很低,即便在这片贫民聚集地,只要家里不是太差的那种,一次两次的也能承担得起。就算钱不够,也能拿家里一些物件抵消。
其实那些东西看着值点钱,实际上拿去当铺人家都懒得收。但眼前这位小大夫却大度的同意他们这种行为。
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些东西,剑一每天在收摊回客栈的路上,都会直接用灵力全部揉成一团扔进河里。不收,那些给得起钱的病人心里便会失衡,秩序也就乱了。总不能别人没钱可以免费,他们却傻傻的给钱吧。那样便一个个全部装穷了,底层普通人为了节省开支,做得出来。
剑一微笑着回应众人的热情殷切,在摊位上坐好之后,众人便排好队伍,一个个有秩序的上前。
剑一接治的速度很快,那些人感激涕零离开的同时,又不断有新的病人加入到队伍当中,这里显得很热闹,甚至引来不少人围观。
直至中午,还剩十几个人等着。但他们也知道到了饭点,大夫也需要吃饭,所以他们耐心的等着,没有丝毫不耐烦,有些人还从怀中掏出自带的面饼啃着。
剑一不用自己准备饭食,那些赊账的,心怀感恩的百姓,三三两两的让家人送来热乎乎的饭菜,那几家都商量好了,酒,菜,肉皆有,不会重复。
剑一也不客气,带着食盒在摊位不远处一棵大树下用餐。
“大哥哥,我娘今天做的菜,合你的胃口吗?”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蹲在一旁,看着用餐的剑一俏生生的问道。
“嗯,不错。”剑一面对女孩,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女孩爷爷腿脚不利索,这些年愈发严重,都快下不了床了。剑一给他施针了两次,让他的情况大为好转。至少三年内不会有大碍。
作为儿媳的女孩母亲,对剑一发自内心的感谢,女孩爷爷不到六十,要是这么早就下不了床,家里不仅少了一个能干活的人,还得有人费心照顾,对这个家自然是沉重打击。
所以这几天中午,每日都会让女儿送来可口的饭菜,聊表心意。
“大哥哥喜欢就好。”女孩笑着道。
“大哥哥,你可以教我看病吗?大家都夸你好厉害呢。我也想像你这么厉害。”女孩又歪着脑袋问道。
“这可不容易……”剑一酒足饭饱,刚想回答女孩,却见前方摊位那儿,人群一阵骚动。
剑一皱眉,收拾了一下,走了过去。
但见那十几个等待的病人,正点头哈腰,面对三个穿着青蓝色统一服饰的男子的盘问。这三人气焰嚣张,颐指气使,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
见剑一靠近,等待的病人中有人悄悄给他打眼色,示意他暂避。只是他的小动作很快被三人发现了。
看到走来的剑一,为首一人斜睨着眼睛,上下打量一番剑一,不客气的道:“小子,这个摊位是你的?”
“正是,不知三位有何贵干?”
“哼!好大的胆子,谁允许你在这里擅自设摊做买卖的?向上头备案了吗?交税了吗?”为首男子说罢,飞起一脚,直接将摊位上的桌椅踢得粉碎。桌椅瞬间碎裂之声,配合男子脸上的凶戾表情,吓得在场这些普通百姓一个哆嗦,不住后退。
剑一眉头一挑,人元境一品。在修行者中是最弱的存在,在普通人中的确可以横行无忌了。
“在下初来乍到,这些规矩的确不知。”剑一淡淡道。
“废话少说,听说你在这儿已经设摊半个多月了。一天一两税银,现在交出二十两,此事便可作罢。否则,就跟我们走一趟吧。”为首男子冷厉道。
“三位铁掌帮的大爷,还请多多担待啊。你们也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住的都是咱们这些穷苦之人。这位小大夫根本就没收什么诊金,否则我们哪里看得起啊。二十两银子,实在太高了,还请高抬贵手啊。”一名老汉站了出来,替剑一辩解。
“是啊,这位小大夫根本不挣钱。”
“对,我们很多都是赊账的。”
“一天一两,哪有这么高的?你们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周围人也纷纷附和,一时群情激愤。
“噗!”老汉被人狠狠一脚踹在胸口,身体直接腾空飞了出去,鲜血喷出。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只有老汉痛苦的咳血与呻吟。
“不知死活。”却是另一名男子动的手,虽未修炼入门,但也是无限接近,对付普通人轻而易举。
在绝对实力面前,现场顿时消停,人人噤若寒蝉,不敢发一言。
剑一见状,不想纠缠,直接道:“勿要伤人,二十两,我给便是。”
直接交钱。
为首男子见剑一如此干脆,心中立时有些后悔要价少了。不过既然已经开口,倒是不好反悔,好歹这些贱民还看着呢。
不过没关系,只要人还在这白象城中,他们有的是机会宰这只外来的肥羊。
今晚喝花酒的钱有了。
“算你小子识相,记住,下次再想在这白象城讨生活,先问过我们铁掌帮。”为首男子放下狠话,带着另外两人,大摇大摆的离去。
待人走后,剑一连忙来到受伤老汉跟前,一手抵背,输入灵气为其疗伤。另外也在他的头上扎了几针,掩人耳目。
片刻后,老汉已无大碍,脸色也好看许多。
围观众人也放下心来,赞叹剑一医术的同时,也不住的摇头叹息。
“铁掌帮惹不得啊,小大夫,以后你怕是不能在这里行医了。”
“那帮人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牲口,千万别落他们手里。”
“二十两啊,就这么没了。小大夫这些天收的诊金,全加起来恐怕也不到十两吧。一群畜生。”
“真是不给我们活路啊。小大夫一走,以后恐怕再也遇不到这样体恤穷苦人的神医了。”
人群纷纷扼腕叹息。
铁掌帮吗?剑一嘴角勾起一抹莫名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