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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风本无尘

    沈冰灵行色匆匆地跑进房内,厅上所有人皆诧异万分。

    不多时,她返回大厅,手里拿着一件用红色绣帕包着的东西走到堂上,大伙皆用疑惑的目光望着她。

    只见沈冰灵拿着那东西走向聂枫,摊开手帕,里面是一把长命锁!

    秋婉莹见到长命锁,发疯似地一把抓过,端详了好久,泪眼汪汪地对沈冰灵说:“灵儿,你这把长命锁从何而来?”

    沈冰灵望着秋婉莹的泪眼,说:“这是风无尘前辈托宫内侍卫孙凤交付于我的,里面有一封信说的就是襄阳王欲谋反之事,娘,您怎么了?”

    秋婉莹望着长命锁,早哭成个泪人似的,脚步踉踉跄跄,几乎跌倒,灵儿赶紧扶住她,搀倒椅上子坐下。

    秋婉莹手捧长命锁,悲痛欲绝,只一味地哭,就是不言不语。

    厅上之人见秋婉莹哭声凄切,均不知所以然,聂枫走过来跪下,对秋婉莹道:“娘,何事伤心啊?”

    秋婉莹望着聂枫,一声“风无尘。”,一口“平哥。”的直叫唤。直把厅上所有人都搞糊涂了,大伙皆茫茫然不知就里。

    哭了好一会,秋婉莹也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手帕,摊开手帕,里面是一条银链子,她双手颤抖着将长命锁系于银链之上,“啊”厅上之人全发出一声惊呼,没想到这长命锁和银链竟是一对。

    “平哥,原来你还没死,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们娘俩啊。”秋婉莹又是一阵嚎啕大哭。

    “娘,这是怎么回事啊?”聂枫问道。

    秋婉莹哭了好一会,突然间晕了过去。

    “娘,娘!”聂枫和沈冰灵急切地喊道。

    木夫人和林夫人赶紧起身跑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揉胸口的,好不容易将秋婉莹给救醒过来。

    沈冰灵端来一碗热汤,给秋婉莹灌了下去,秋婉莹气稍顺些,情绪渐渐稳定。

    “娘,您到底是怎么了?”聂枫一脸悲伤地问。

    秋婉莹抚摸着聂枫的脸说:“枫儿,你知道这风无尘是谁吗?”

    “他是太子身边的人,武功十分高强。”

    江震东、林孝北与沈氏兄弟等人皆是闯荡江湖多年的老手,听到这个名字也大加赞赏:“听闻此人嫉恶如仇,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每次出现在人前都是脸蒙铁面,头戴斗笠,当杀死恶人后,必留藏头诗一首,每句诗头一字串起来就是‘风无尘杀’,因此江湖上人皆称之为‘铁面判官’,我等都仰慕已久,可惜无缘得见。”

    “风本无尘,无忧剑客,这风无尘不是别人,正是你爹聂少平啊!”秋婉莹淡淡地说道。

    “啊!”聂枫听言惊愕不已,难怪风无尘临上京之时,曾回头问过自己一句话,“你娘好吗?”

    在场所有人听得风无尘就是聂少平时,都欣喜不已:“好啊,聂大侠依然健在,真是老天有眼啊!”

    “枫儿,我和你爹隐居在紫云峰下至你出生之时,你爹就打了这付长命锁链,那年你周岁时,柳人杰寻到,你爹寡不敌众,悲愤坠崖前,我扯下你胸前的长命锁,与他约定日后相见但凭此锁,只是你爹为啥不与你相认呢。”秋婉莹拆开长命锁,取出信,看后长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你爹观你性急冲动,血气方刚,所以将锁托付灵儿。幸亏此锁在灵儿身上,要是在你身上,在你身陷王府之时,必当泄露你爹身份,枫儿,这就是你爹做事一贯考虑周详,你以后要向他多多学习才是。”

    “知道了,娘。如今知道爹爹身份,只是不知爹如今身在何处?”

    “灵儿知道,当日孙凤有说过爹爹好像入天牢救太子去了,却不见出来,想必此刻还在天牢。”沈冰灵说。

    “好,我立刻上京救出爹爹。”聂枫说完就要动身。

    秋婉莹见爱子又心急冲动,止不住咳嗽起来,过一会道:“你看看你,刚说你又忘了,你爹就是担心你冲动,才不肯将长命锁托付,这里面可关系到天下苍生啊,要知道,你爹取柳人杰的狗命也非难事,更何况是一个襄阳王,但是除掉一个襄阳王,又会有好几个襄阳王出来,你爹和太子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取得如山铁证,以确凿罪证让其伏首,以此也可警示世人。”

    聂枫道:“娘,我记下了,我此番进王府打探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嗯,凡事要小心。”

    “娘,灵儿想陪枫哥一道同去。”

    “灵儿,只是你现在有孕在身,多有不便。”

    灵儿撒娇道:“娘,灵儿就在想陪在枫哥身边嘛。”

    秋婉莹没辙,对聂枫千叮咛万嘱咐道:“枫儿,我可把我的宝贝媳妇和宝贝孙子托付给你了,你千万要照顾好他们,知道吗?”

    聂枫应着,泣别娘和沈氏兄弟,又与堂上之人一一挥泪而别,程德义说:“兄弟,你若遇到难处,遣人来知会一声,我们立刻杀到襄阳。我与禹兄弟不走了,就留在水寨等候你凯旋归来。”

    江禹也点头表示同意。

    木夫人笑呵呵走过来道:“我们大家都不走了,只要沈寨主不嫌弃,我们就当这里是家了。”

    “太好了,大家都是一家人,就凑在一起多热闹啊,只要你们不嫌水寨简陋就行,呵呵呵。”沈如虎发出爽朗的笑声。

    翌日清晨,聂枫和沈冰灵手挽手,走到湖边,沈氏兄弟和秋婉莹及程德义、江震东等人皆一同随后为他们俩来送别。

    湖边早有一条快船等候已久。

    聂枫望着残破的水寨,心中感慨万千,虎目中不禁落下几滴眼泪。

    “枫儿,无所谓,只要我们还在,水寨早晚会焕然一新,你记往,此次进王府以打探线索为上,切不可逞强好斗,事成之后速归。”沈如虎见聂枫伤感,拍拍其肩膀说道。

    聂枫和沈冰灵踏上船,回首与岸上众人一一挥手拜别。快船渐渐驶出,离开众人的视线。

    襄阳王府内,官兵围剿船帮失利的消息传到。柳人杰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大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五千官军竟然不敌小小水寨的乌合之众,全军覆没,高金宝这小子真是没一点用处。”

    秦红绫与三魔见柳人杰发怒,皆胆战心惊,不知所措。

    “大哥,眼下我们怎么办?”秦红绫小心翼翼地问道。

    “哈哈哈,此次失利并不影响大局,王爷手握雄兵,带甲何止百万,仅凭一个小小船帮就想阻止天兵,岂不是蚍蜉撼树,不自量力吗?”

    三魔也道:“话虽如此,可王爷什么时候要起兵呢?”

    “当今皇帝昏昧无知,连自己的儿子都保不住,何劳大军压境,王爷不日即要上京逼昏君退位,那时我们便安享荣华富贵了,呵呵呵!”柳人杰说着说着狂笑不已。

    秦红绫附和着随口笑道:“到那时,大哥必定成为一等功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荣耀指日可待矣。”

    “嘘!”柳人杰望望秦红绫,竖起食指在嘴边,示意她不可高声,提防隔墙有耳。

    此刻,襄阳城内一家酒楼里,聂枫和沈冰灵正在二楼角落里的一间上房内休息。

    “灵儿,晚上你就在这等我,我自己一人前往王府就可以了。”

    “不,枫哥,我要同你一块去!”

    聂枫有些为难:“可是灵儿,你如今已有身孕,我怕……”

    “没事的,我们小心一点就是了。”

    黑夜很快就降临在这座繁花似锦的襄阳城。

    子夜时分,月光皎洁,聂枫推开房间窗户向外面观望,只见大街上的行人已寥寥无几,四周一片寂静,他眼神示意沈冰灵,两人迅速穿好夜行衣,用黑布将脸蒙住。聂枫依旧将剑背于身后。两人从窗户爬出,蹑手蹑脚地在屋顶上行走。

    攀墙越檐,悄无声息。

    因为两人均于潜入王府多次,因此轻车熟路,不一会儿就来到了王府院外。此时的王府也已是沉寂一片,两人相互点点头,纵身跃上王府高墙,趴在墙头静静观望着大院内的动静。

    院内黑漆漆一团,似乎一个人都没有。

    出奇的安静,令人不寒而粟,沈冰灵不禁打了个冷战。

    聂枫赶紧猫着腰过来问道:“灵儿,怎么了。”

    “没什么。”

    “不如你先回客栈等我。”

    “我没事。”沈冰灵摇摇头说。

    聂枫叹了口气,两人一起跳入院中。

    这时,聂枫远远望见西厢角落里有间小屋子亮着微弱的烛光,他对沈冰灵使了使眼色,两人朝光亮走去。

    待到屋前,透过窗户依稀可见里面有人影晃动,两人屏住呼吸,聆听里面发出的声响。

    “郡主,早此歇息吧。”是彩儿的声音!

    “彩儿,我不困,你去睡吧,让我一个人静一会儿!”这是郡主的声音。

    她们不在拂云斋?回到王府居住了吗?

    聂枫拉着沈冰灵的手,一把推开屋门,郡主和彩儿见两个黑衣人闯进屋子,正要大喊,聂枫做个手势,马上揭掉蒙脸黑布。

    “聂公子,怎么是你。”郡主见是聂枫,喜出望外。

    沈冰灵见此女姿色出众,又听见她叫聂枫时的语气充满了一种说不出的相思之情,心里酸酸的不是滋味,当即也脱去了黑布。

    郡主一见沈冰灵,惊若天人,便问道:“这位想必就是沈姑娘了,果然是美若天仙,难怪聂公子对你念念不忘。”郡主言语之中满是赞叹。

    “哦,郡主,忘了告诉你,我与灵儿已结为夫妻。灵儿,这就是我沦为乞丐时,救助我的瑶梦郡主。”

    沈冰灵微笑着与郡主点点头。

    郡主一脸幽怨,杏目含珠,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哦,恭喜两位,果然是神仙眷侣,真令人羡慕啊!”

    聂枫也知郡主对自己的情意,想了一下,道:“郡主人才出众,必定也会找到一位如意郎君的。”

    “对了,聂公子和沈姑娘为何又会深夜来此?”郡主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