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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柳月柔

    天气渐渐转寒,在一个下着纷纷小雪的早晨。

    襄阳王府内,王爷和柳人杰一干人等围着火炭盆正在取暖。襄阳王说:“本王已得到消息,太子此刻身在金陵。”

    柳人杰道:“袁通和巫克显已埋伏在王家集,等他们传回消息再行定夺。”

    正闲叙中,有喽啰在门外通报:“大哥,飞鸽传书。”柳人杰看一眼高金宝,高金宝出门取来传书递给襄阳王览阅。

    传书内容大致如下:太子已处死金陵知府甄伍德,巫克显已扮成诸葛英和聂枫相认,只是聂枫身边有个机灵的鬼丫头叫沈冰灵,一时很难得手。王爷看完哈哈大笑,把纸条递给柳人杰。

    “不知王爷为何突然发笑?”柳人杰问道。

    襄阳王停住笑声道:“太子一心想扳倒本王,可没曾想却给了本王一个绝好机会,可以除去他这个心腹大患!”见柳人杰等人疑惑不解,王爷又说:“你们就别过问了,我上京一趟,不日就有好消息,你们可以专心地去做你们的事了。等摆平了太子,我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随时可以准备举兵北上,哈哈哈……”王爷大笑着径直走了出去。

    秦红绫过来拿起纸条观看,眼睛一亮,对柳人杰附耳几句,柳人杰听着听着面露喜色,不住点头,时尔又发出一阵阵邪笑。

    这时,门外通报:三魔大爷到。

    柳人杰放眼望去,三个相貌邪恶的汉子走了进来,原来是横行关外,臭名昭著的“漠北三魔”。中间那个身材魁梧,一脸横肉,乃是三魔老大杨雄;老二蒋岳高高瘦瘦,腮边有道刀疤;老三石开五短身材,秃头,后脑勺留条小辫子。三人对着柳人杰施礼道:“大哥。”

    “三位贤弟请坐。”

    三魔对众人点点头后入位坐下。

    柳人杰对秦红绫说:“你的这条计策实在是妙,不过也只能让他们互相猜忌。我再给你们加把料,这个锦囊拿去,你即刻动身去金陵,与袁通会合后依计行事,不过可能要委屈一下巫老怪。不日我会再遣人去助你们一臂之力。”

    秦红绫顿首辞别,去收拾准备了。

    柳人杰对三魔说:“过几日也要三位贤弟辛苦走一遭!”

    杨雄说:“但请大哥吩咐,我兄弟三人莫敢不从。”

    “时候不早,各位先下去歇息,过两日自有安排。”

    众人散去。

    柳人杰回屋,叫过一个家仆,吩咐道:“去唤小姐来我这里,还有,叫厨房备些酒菜来。”家仆喏喏应着,下去张罗了。

    不多时,桌上摆满一席丰盛酒菜,还有一壶陈年佳酿放在炭盆上热着。

    柳人杰倒了一杯酒,小嘬了一口,眯上眼睛享受着。

    “爹,我能进来吗?”门外响起柳月柔的声音。

    柳人杰说:“柔儿,快进来,门没闩。”

    门被推开了,柳月柔笑盈盈地走进来,问道:“爹,您找我啊。”

    柳人杰微笑着点点头,叫柳月柔坐到他身旁,伸手掸去她头发和身上洒落的雪花。

    “爹爹好兴致啊,瞧这一桌好酒好菜的。”柳月柔坐下后啧啧赞叹着。

    柳人杰放了一个酒杯在她面前,拿起酒壶斟满酒。柳月柔不解地问:“您叫柔儿来不会是陪您喝酒吧?可柔儿不会饮酒啊!”

    柳人杰大笑说:“江湖儿女岂有不会喝酒的,以后怎么出去闯荡啊?”

    柳月柔闻言开心地蹦起来,问道:“爹爹同意我出去行走江湖啦?”

    柳人杰微笑地点点头说:“嗯,先把这杯热酒喝了,暖暖身子。”

    “哇,太棒了,我终于可以去行侠仗义,锄强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了。”柳月柔嘴里念叨着,高兴地在屋子里转起圈来。

    柳人杰告诫她:“但是你千万不能告诉你娘,不然她会担心死。”

    “好的,知道了。”柳月柔摆着架势在屋里走来走去,口中念着:“女侠柳月柔,这个名字真威风!”

    “呵呵呵。”柳人杰看着她开心的样子,也跟着大笑起来。

    柳月柔走着走着,拿起墙上的剑,忽然拔出来,剑锋抵住柳人杰的脖子,大喊道:“你这个坏蛋,做了哪些坏事快快从实招来,本女侠可以饶你不死。”

    柳人杰正津津有味地喝着酒吃着菜,忽觉脖子边冰凉凉的,吓出一身冷汗。如果换做是别人拿剑指着他,可能那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这个偏偏是柳月柔,柳人杰知道这是女儿在和他开玩笑,也乐得配合她开心,于是装作害怕的样子,哆嗦着说:“女侠饶命啊,我不敢了。”

    柳月柔“咯咯”笑个不停,笑声犹如银铃般动听。柳人杰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拿开剑,站起来说:“柔儿,都这么大了还那么调皮,你可把爹给吓坏了。”

    柳月柔收剑入鞘挂回墙壁,然后搂住柳人杰的脖子,撒娇地说:“我就知道爹最疼我了。”

    “行了行了,坐下来陪爹喝酒吧。”

    两人坐下来聊了一会,忽然柳人杰长叹了一口气,柳月柔眨眨眼睛,问道:“爹,好端端地为何叹气啊?”

    “没什么,只是想起些往事,柔儿,爹待你咋样啊?”

    柳月柔说:“爹向来最疼柔儿了,柔儿要什么就有什么,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柳人杰眼噙泪花,哽咽着说:“那就好,爹爹总算是不负重托了。”

    柳月柔越听越糊涂,她感觉爹今天怪怪地,便继续问道:“爹,您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柔儿啊。”

    “十五年了,柔儿已经长成大姑娘了,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爹,到底是什么事,您快讲啊,急死柔儿了。”

    柳人杰连续倒了三杯酒喝下。站起身说道:“柔儿,其实我并不是你的亲生父亲!”

    柳月柔听闻后惊愕地张大嘴巴问:“那我父母到底是谁?”

    柳人杰继续说:“其实我并不认识你父母,十五年前,你父母遭人杀害,我刚巧路过时,他们已生命垂危,你父母弥留之际将你托付于我,当时你尚在襁褓之中,我含辛茹苦抚养你长大成人,教你习文识武,视为己出。”

    柳月柔此刻再也忍不住悲伤,明瞳泛滥,珠泪成行,嘤嘤切切早已泣不成声。她走到柳人杰身后,“卟嗵”一声跪倒在地,哭着说:“爹爹养育之恩如同再造,柔儿此生难以为报。请爹爹告知柔儿杀父仇人是谁,我必亲手刃之以告慰父母在天之灵!”

    “杀你父母者乃‘无忧剑客’聂少平,他因为窥视你父手中之‘天葵剑诀’而狠下杀手,但此人已死。不过他的儿子聂枫如今却身在金陵。”

    “父债子偿,爹爹,我要去杀了他。”柳月柔双眼喷火,目光含恨。

    柳人杰见自己的话已经令柳月柔对聂枫恨入骨髓,心下大喜,忙扶起她搀到桌前坐下,装做关切的样子说:“此人虽年纪轻轻却武功了得,爹爹怕你吃亏,思虑好久想出一条计谋,管保你大仇得报,让你家传剑决失而复得。”末了他把计策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

    柳月柔咬紧牙关听完,再次拜倒,对柳人杰说道:“爹爹大恩,叫柔儿何以为报。”

    “柔儿,你虽不是我的亲骨肉,但爹从来不把你当外人啊。”柳人杰最擅长的就是假惺惺。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动身。”

    “你回去准备一下,三天后起程。千万不能告诉你娘,她不喜欢你涉足江湖过那种刀口舔血的日子,记住了。”柳人杰再三叮嘱。

    柳月柔点点头走出屋子。

    柳人杰倚在门口目送柳月柔远去后,关上门重新坐到桌子前,端起酒一饮而尽。哈哈大笑起来,暗自窃喜。他心里恨恨地想着:聂少平,秋婉莹,我要你们的儿子尝尽世间苦楚和悲欢离合,让他背负始乱终弃的罪名,让他永世遭人唾骂。

    想到这里,柳人杰站起身来仰天狂笑。

    傍晚时分,喝得大醉的柳人杰正想趴在桌上小憩一会,突然屋门被人踢开,一中年美妇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谁这么大胆。”柳人杰骂道,抬头望向门外,原来是云秀,此刻她正狠狠地盯着自己看。

    柳人杰笑道:“原来是夫人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云秀大骂道:“呸,你这个坏事做绝的禽兽,我问你,你对柔儿做了什么,她一回家就关在屋里垂泪,不吃不喝。”

    “哈哈哈,哈哈哈,夫人误会了,我只是告诉柔儿她的杀父仇人是聂少平。”

    云秀走过来用拳头捶打柳人杰,边打边痛骂道:“你这个衣冠禽兽,你含血喷人,明明是你所为,你却还要诬陷好人。”

    “够了,你有完没完。”柳人杰甩手给了云秀一巴掌,云秀顿时倒在地上,嘴角渗出一丝殷红的鲜血。

    “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云秀咬牙切齿地指着柳人杰怒骂。

    柳人杰掐住云秀的脖子,把她硬生生拖起来,阴阳怪气地对她说:“我就是禽兽,我就是要让他们表兄妹俩自相残杀,我要让他们生不如死,哈哈哈。”说完又是一阵狞笑。

    云秀脖子被掐住不能呼吸,表情痛苦,面容扭曲,双手拼命撕打和抓挠柳人杰的脸。

    柳人杰不小心脸被抓了一下,恼羞成怒又打了云秀一巴掌,云秀再次摔倒在地,头发凌乱,脸上一左一右两个红红的手掌印。

    “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我柳人杰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是看在柔儿当时年幼离不开你,为了这颗棋子,我留下了你。不然我早把你杀了。这几年给你享受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难道你还不知足吗,秋家给你的也莫过如此。”

    云秀悲愤万分,拔出墙上的剑就欲自刎。柳人杰叫嚣道:“有胆量你就死,你死了也就永远没有人知道那个臭丫头的身世了。”

    云秀哭着把剑丢在地上,身子瘫软在地,心里想着:不行,我要坚强地活下去,终有一天我要让柔儿知道自己的身世,亲手杀了这个畜生!

    柳人杰走过去扶起云秀,拍拍她身上的灰尘,用手托起她的下巴,皮笑肉不笑地对她说:“这就对了嘛,你乖乖地从了我,听我的话,我决不会伤害柔儿的,你依然是我柳人杰的夫人,她安心做她的柳家大小姐,如若不然,我会马上杀了她。孰轻孰重,我想你掂量得出。”

    云秀听完这些话,身软无力,默默不语,为了柔儿她忍辱偷生十五年,与狼共枕,早已心力交瘁,她不知道还能不能坚持下去,但是为了柔儿,为了秋家几十口人的冤死,她必须要这么做。

    柳人杰摸着云秀的粉脸,淫笑的对她说:“虽说你只是一个奴婢,然而你貌美如花,实在令我心生爱怜。”柳人杰说完抱起云秀,走进里屋,不一会儿,传出阵阵淫笑声,和撕心裂肺的哭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