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过去,又值中秋佳节,这天也正是聂枫的生辰。
聂少平脸上洋溢着无比的幸福,秋婉莹此刻正逗着孩子玩,边玩边说:“枫儿乖,今天是你周岁礼,高兴吗。”
聂枫长得虎头虎脑,此时正咿咿呀呀,咧开长着四颗小门牙的小嘴咯咯的笑着,手舞足蹈,怡然自得的自己乐着,他的脖子上挂着一个银项圈,项圈下是一把精致的长命锁。
“婉儿,待会乡亲们都会过来庆贺。”
秋婉莹笑了笑说:“那你还不快去准备?”
“嗯,我先去忙了。枫儿乖,爹出去干活了。”聂少平冲着聂枫笑笑,转身走出屋子,屋外空地上早已摆满桌椅,几个前来帮忙的乡亲早架锅垒灶,杀鸡宰鸭,热火朝天,忙得不亦乐乎。
天渐渐暗了下来,明亮的月光柔和地映照着,湖面波光粼粼,月光倒影,显得格外的谧静和美丽。
乡亲们陆陆续续前来,屋外座无虚席。
“今晚佳节,适逢小儿周礼,略备薄酌,承蒙众乡亲赏脸,聂某先干为敬。”聂少平举杯一饮而尽。
众乡亲皆举杯痛饮。
正当大家都沉浸在佳节的喜庆之中时,一场灾难悄无声息的到来——
“小师弟,别来无恙啊,有酒喝怎么不叫上我?”一阵话语由远至近传来,随着话音渐近,几个人鱼贯而入,立于席外,紧随其后数十个拿刀红衣人跑步而来,站在这几人身后。
众乡亲看这架势,皆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柳人杰对众人施礼,假仁假义的说:“打扰一下各位的雅兴,实在对不起。”
聂少平趁着夜色详观来的这些人。
“原来是你,柳师兄。”
“师弟,你藏身于此,让为兄好找啊。”柳人杰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聂少平又仔细看了看,发现秦红绫也在其中,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
“我早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不知师兄前来所为何事。”
这里,秋婉莹听到声响,抱着聂枫走出屋外。
柳人杰望见秋婉莹,转向聂少平,阴阳怪气地说:“怪不得‘无忧剑客’甘心隐居于此,原来是有武林第一美人做伴呀,沉迷温柔乡,不思报国门啊。”说完发出一阵淫笑。
身后一行人也随声附和着,笑声中夹带着鄙夷。
“住口,当年你贪恋我的美色,死皮赖脸追求于我,我知你心术不正,至死不允。如今我夫妇二人已退出江湖,与世无争,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们。”秋婉莹杏目圆睁,银牙紧咬,情绪激动。
柳人杰本是个厚颜无耻之徒,他对着秋婉莹赔个笑脸,淫邪地说:“哟哟哟,美人笑起好看,不想生起气来更加迷人,我对仙子的痴情,日月可鉴,想不到两年没见,仙子竟跟人生下野种,真是枉费我一片痴心啊。”
“无耻小人,我和平哥两情相悦,真心相爱。平哥光明磊落,不像你这等奸诈小人。”
聂少平指着柳人杰问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柳人杰嘿嘿冷笑着说:“果然豪爽,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只要你将师父给你的剑诀交出来,我立马走人。”
“我若不给呢”
秦红绫走上前:“你也不想让这些村民白白为你而死吧?”
村民们一听这话,全都回过神来,四下里慌做一团,纷纷逃命,可是那些红衣人冲上前来围住,拿刀逼着他们,大家缩成一团,哆哆嗦嗦。
秋婉莹一见秦红绫,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恶毒女人,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如今又欲加害这些无辜的村民!”
“做大事者,牺牲几个小民又算什么。”柳人杰不屑一顾。
聂少平怒目圆睁,大喝道:“这些村民手无寸铁,避居于此,过着与世无争,自给自足的日子,你难道就一点人性也没有吗?”
“哈哈哈,我做事没那么多顾忌,我不像你,甘愿沉溺在这温柔乡里做缩头乌龟!枉费灵空那老家伙那么疼你,那么惦记你。”
“你把师父怎么样了。”聂少平一脸惊讶,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秦红绫狞笑着说:“那老东西不识抬举。已经就地正法了。”说完手朝脖子比了个“杀”的动作。
聂少平惊闻噩耗,双膝跪地,仰天大哭道:“师父,你老人家在天有灵,看徒儿今日为你报仇雪恨!”他双目血红,泪流满面地说:“柳人杰,秦红绫,你们这些江湖败类,我今日要替天行道。”
“慢着,只要你交出剑诀,我对天起誓,绝不伤害这些村民。”
“剑诀对你就比良心还重要吗?”
“有了剑诀,再找到天葵剑,我就是武林至尊,称霸江湖,天下第一了。哈——哈——哈——”柳人杰一阵狂笑。
“你以为我是三岁小孩,就算给你剑诀,你会放了这些村民吗?你先放了他们!”聂少平正色言道。
柳人杰气急败坏,手起剑落杀死一村民,接着又用剑抵住另一个,对聂少平说:“聂少平,你到底给是不给?”
“你这个卑鄙小人。”聂少平怒火冲天。
“啊”又是几声惨叫,又有几个无辜的村民倒下。
“住手,我给你剑诀,快放了他们。”聂少平走到秋婉莹身边附耳轻声说道:“婉儿,快带枫儿走!记住我之前说的话。”
“平哥”秋婉莹意识到心爱的丈夫说这话意味着什么,嘴里哽咽着。
“听话,好好教导我们的枫儿。”聂少平摸摸孩子的头,随后牵着秋婉莹进屋。
聂少平把琴拿起交给爱妻,拍拍她的肩膀说:“好好保管。”
他自神案上取出剑,抽出宝剑,虽许久不曾用过,依然亮光闪闪,寒气逼人。秋婉莹自身后抱住他,止不住的泪水已悄然无声的落下,她哽咽着说:“平哥,不要。”
聂少平安慰她说:“莫哭,我们早料想到会有这一天,待会你要瞅准时机逃跑,先逃上紫云峰,柳人杰虽然武功不弱,但轻功绝对逊色于你,你只要上山才能暂时躲避。记住了。”
“我想和你共同进退,我们是夫妻啊。”秋婉莹早已泣不成声了。
聂少平早已做好必死的决心,他轻轻地对爱妻说:“正因为我们是夫妻,所以你更要珍惜自己,珍惜我们的枫儿,万一我有什么不测,记得枫儿长大成人叫他替爹爹和师公报仇。”
“呜……”秋婉莹再也说不出话,只有哭声能代替她此刻的痛楚。
聂少平把她搂在怀里,低头吻了吻她,又亲了亲孩子。转身走出屋子。
秋婉莹收拾好,将琴系在背上,抱紧聂枫也跟着走出。
柳人杰看着聂少平走出屋子,手中拿着剑。只见他将剑一扬,一阵剑花“噼哩啪啦”震翻空地上的桌椅,直刺柳人杰。
柳人杰急退数步,聂少平将剑左右挥舞,舞得树木摇摇摆摆,好一招“怒剑狂花”。剑气刮得枫叶纷纷飘落,片片叶子就像一把把利刃,齐刷刷射向敌人。
几声闷响,十数人红衣人倒地,有被剑气所伤的,也有被枫叶扫中的。
聂少平大吼道:“乡亲们,快逃。”
村民们顿时四下逃窜,哭喊声响成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