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中午,白泉春晖这才从繁忙中的就诊中抽出身来,从村民那取来食物,准备回到小屋与赤霄一起共度午餐。
咔嚓~~
小屋的木门被轻轻推开,发出嘎吱的声响。
白熊推门进屋,却始终没有看见熟悉的犬兽人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赤霄?”
快步走进屋子,并关上了门,白泉春晖只感到胸口一阵莫名的发慌,脸色却是少有的难看了起来。
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的时候,还是在那场突如其来的火灾中。
一想到这,白泉春晖豆豆大小的眼睛微凝了起来,神色也随之凝重了起来。
赤霄出事了……这种感觉是不会有错的。
迟疑片刻后,白熊的目光随之注意到了木桌上被竹笛压住的泛黄并且表面有些粗糙的纸张。
那是什么?
白泉春晖来到木桌前,将竹笛放到了一边,然后一把将纸张抓了起来,目不转睛的看起了上面的内容。
“亲爱的大白熊,当你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我正在尝试驾驭其他份规则……”
白熊一边看着纸张上的内容,一边默默的读了出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神色越看越凝重,脸上再次浮现的是无法掩盖的担忧与一丝愤恨?
“赤……不,我应该称你为白团吗?”白泉春晖突然像是发癫一般将手中泛黄的纸张给撕的稀巴烂,然后在房间中来回踱步起来,口中却是小声的嘀咕了起来。
“赤霄,或又是白团,我不在乎你的来历,我只希望你能平安归来。”
依稀的泪光模糊了他的视野,一行清泪顺着他光滑的脸颊滴落在地板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白熊终于停止了踱步,取而代之的是僵直的站在原地,隐约能听见从他嘴边传来的模糊颤音。
“对不……起。”
……
七年后,白泉春晖仍然在狛纳世界继续他的行医路。
一路上,他不断尝试着打听白团的消息,终于有一天,他在一个小村子里打听到了消息。
听村子里面的人说,八年前他们村子里的一个名叫武涵的橘黄色犬兽人在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村子里面的兽人估摸着武涵早就死在外面了。
白泉春晖耐心的听着他们的讲述,根据外貌,他基本上可以确定那个失踪的兽人确实就是白团。
不过还有一个未解之谜,为什么他自称为白团呢?
白泉春晖不明白,但也只是想了想,没有太过在意。
这一年白泉春辉25岁,他也逐渐从小年轻熬成了半个老油条。
行医路漫漫,但他不悔,在这一路上,他也收获到了许多喜悦与快乐,偶有的与酒肆里的兽人闲谈,或者在村子时与被他就诊的山民家中喝点什么米酒什么的。
他始终是孤身一人的,一路独行,在落日的余晖下始终只能看见他孤寂的背影。
背着药篓,扙着看上去有些不太牢固的登山杖,走在有些崎岖的山路上,在半山腰上之上,白熊偶有拄拐休息的时候,在这时他会从素白的白袍中取出那个翠绿色的笛子来用手摸挲着,眼中满是怀念。
这么多年来,能与他结伴而行的兽人只有白团罢了,再无他人。
更多的与他结伴而行的只是一段路程顺路的兽人罢了,他们往往不到一天就分别了,每每想到这,白泉春晖总会想起白团,想念那些只有一个星期多但却充满乐趣的日子。
白泉春晖想他了。
当然,在最近几年白泉春晖自然也遇上了白团嘴里所说的规则,那是无比可怕的规则,这些玩意有时甚至寄宿兽人尸体上,然后使用规则不断的杀兽。
这些规则看上去就像被污染一般,对着狛纳大陆的兽人有着天生的恶意,受着某种固定的程序不断的展开屠杀。
而那些被规则杀死的兽人们则如同毫无意志的傀儡般在四处游荡着,也想着着手将其他活着的兽人杀死,不过白泉春晖也是有一定武力的兽人,他可不是吃素的。
他曾经听白团提过,狛纳大陆中也存在被污染的规则,规则寄宿于死去兽人的尸体上肆意的屠杀着其他无辜的兽人,规则的力量是无比可怕的。
白泉春晖曾近距离接触过被规则所诅咒导致分分钟脑袋搬家的惊悚场面。
规则无法正面对抗,能对抗规则的只有规则。
这一路上,他总是尽可能的规避着那些被污染的规则的接触。
这也是没办法的,规则触之即死,他倒也见过一些来处理事件的兽人,不过大部分都死在处理事件上。
不过还是有好消息的,强力的波术能在一定程度上对抗那些被污染的规则,从这看来,狛纳兽人身体中不断流动奔涌的血气而凝聚发动行成的波术在一定程度上也蕴含着规则的部分力量。
而现在白团留下来的那根翠绿的竹笛反倒成为了白泉春晖面对污染规则存活下来的希望,即使这是白团的无意之举。
竹笛上也蕴含着规则衍生而出的力量。
不过论迹不论心,白团终究是救了白泉春晖。
若是白团还在这里的话,则可以轻易的断定白清染留下的“完美造物”已近乎出现了失控的情况。
祂的力量无法再抹除这些被污染的规则入侵现实了。
眼下,狛纳大陆那些被污染的规则越来越多,甚至从唯物涉及到唯心,无法处理,无法关押。
哪怕也有兽人在无意间驾驭规则,但随着规则力量的使用而出现自身先崩溃解体的场面,造成被污染的规则再次破体而出。
现在狛纳世界恐怕已经不存在没有被污染的规则了。
在这样下去的话,活人越来越少,死人越来越多。
五浊恶世,厉鬼复苏;地狱已空,兽世如狱;(没错,我神秘复苏以及同人看多了)
此世乃无间。
狛纳双神却在此刻不见了踪影,众生无望,于无间中奋力挣扎。
世上已无神,只有厉鬼,前方看见的只有一片死寂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