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小道之上，装饰华贵的马车停在中央，周围是一圈身着软甲、破甲的护卫。
与之对峙的是十来个身穿制式兵甲的汉子，他们各个身上污浊，神情紧张。
就在双方对峙之际，马车内传来奇怪的响动。
“嗯？”护卫统领像是知道些什么，忽然大声喊：“都散开、散开！”
喊完，他第一个拔腿就跑，身形灵活在林间奔腾，不过是眨眼功夫就不见人影。
其余护卫正愣神之际，马车幕帘闪动，一道虚影如闪电袭来。
一名护卫察觉到背后风声，扭头看去，发出一声惨叫。
“啊！！！”
护卫身体迅速干瘪失去水分，不过是几秒功夫就变成了干尸。
“糟了，是鬼怪！！”
“快跑。”
“他们是驱鬼人。”
那些军士看到这一幕转身就跑，护卫们也反应过来，四散奔逃。
然而那虚影速度根本不是凡人能够媲美的，伴随着连连惨叫，地上多出了十多具干尸，那些军士也没有逃脱。
大概十来分钟后，惨叫声平息，护卫头领小心翼翼从林子中钻出，看到现场情况丝毫不意外，只是面带悲色。
“真是一群贱民。”
车厢内走出一个妆容十分妖异的女子，她满脸嫌恶扫了眼现场说道：“还不过来赶车。”
“是，小姐。”护卫统领打了个哆嗦，收起武器坐上车架，急匆匆的离开此地。
谢清玄皱眉看着这一幕，那一晃而过的虚影，不出意外是经过炼制的幽魂。
天元大世界也有控制幽魂的方式，不过多半是用做探查，很少用来战斗。
大部分幽魂的成长都伴随血腥与杀戮，正常修行者都会规避屠杀凡人，然而修罗魔界的修行者可没这个忌讳。
管你凡人还是修行者，统统照杀不误。
出现幽魂谢清玄并不意外，他纳闷的是，操控幽魂的人并非是修行者，反而像是养鬼人。
“有人在圈养这群凡人吗？”谢清玄心底嘀咕。
幽魂成长很快，但需要足够血食，最好的方式就是找个养鬼人帮忙饲养。
这样既能节省自己的时间与精血，顺带还能收割一枚养好的灵魂。
代价就是养鬼人的魂魄与精血最后都会被吞噬，所以这些养鬼人也被叫做两脚羊。
“怎么感觉这个养鬼人不太一样。”谢清玄揉着下巴琢磨片刻后，打算跟上去瞅瞅咋回事。
来之前他准备了不少功能性法器与灵符，其中就包括隐藏气息的敛息玉佩。
这世界巅峰也就是筑基境界，基本无人能识破他的伪装，前提是他不主动暴露。
施展轻身术，谢清玄不急不缓吊在马车身后，走了大概一个时辰左右，日落西下之时远处出现高耸城墙。
谢清玄却是停下脚步，因为道路有点……拥挤。
成群衣衫褴褛的难民簇拥在城门外，一股腐臭夹杂着汗臭、屎臭飘来，熏得他直接换成了内呼吸。
这些难民面黄肌瘦，双眼无神，犹如活尸，面对疾驰而过的马车，纷纷躲闪开来。
一些躲闪不及的，直接被骏马撞飞，落地已经是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
“乱世……”谢清玄眯了眯眼，低调走在路上。
炼制九龙地煞代价是一国气运，一国气运被搅乱的后果就是眼前这样，百姓民不聊生，犹如草芥。
“官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谢清玄行走之间，一个妇人抱着孩子跪下猛猛磕头哀求。
四周不少人都看了过来，在等待谢清玄的反应。
“滚开！”
谢清玄一脸冷漠呵斥。
妇女身体一颤，哆哆嗦嗦的让开身子，连抽泣都变得小声。
谢清玄冷漠前行，周围人不敢再直勾勾都盯着他看，倒是有些男性眼神明灭，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真是乱世啊。”
谢清玄心底叹气，他刚才但凡是给出一点钱财和食物，接下来就是纷乱，甚至是哄抢。
就算这样，周围人依旧对他不安好心，只等他露出破绽。
那妇女目送谢清玄走远后，正绝望之际，发现怀中孩子的衣服有些鼓鼓的，她小心揭开，银色光芒反射，她当即盖上，低下头默默离开。
……
来到城门口，一队身披甲胄的士兵拦下了谢清玄。
“入城费！”
军士队长笑眯眯说道。
“多少。”谢清玄不卑不亢问道。
“一两！”
军士嘿嘿一笑说道。
谢清玄微微皱眉，手腕一翻，十枚铜钱出现：“要就拿走，不要我就自己过去，你选。”
那军士一愣，看向谢清玄的眼神稍稍变了变，他沉默几秒后，哈哈一笑接过铜钱说道：“兄弟说笑了，过去吧。”
谢清玄拱手客气应了声，大步进城。
“老大，怎么突然就放人了，我看这小子也不像大人物啊。”一旁的军士见状上前疑惑问道。
“煞笔，没点眼力见，那铜钱是老子自己兜里的。”小队长瞪了眼小弟骂道：“这人多半是武林人士，还是莫要招惹为好。”
军士恍然大悟，心道还是老大英明。
谢清玄进入城内，发现里面情况比外面好不了多少，街道两边一片萧条，路边还有血渍残留。
人们行色匆匆，面带戒备，仿佛周围隐藏危险。
谢清玄四处看了看，走向一座还算热闹的茶楼，随手偷了一个锦衣汉子的钱袋点单。
“小二，来一壶茶。”
“好嘞，客官！”
小二热情擦拭桌椅，随后送来茶水与瓜子、点心。
谢清玄坐在客厅中央，听着周围人聊天。
“听说王陵山已经被攻破了，叛军已经快到咱们这里了。”
“是啊，如今天下十三路反王起义，大梁我看是气数已尽。”
“你听说了吗，城南小胡同又死人了，说是尸体跟干尸一样。”
“国之将亡，必出妖孽，还是赶紧逃吧。”
“能逃到哪里去，连大京都有妖物出没，听说皇帝都被妖物伤着了。”
……
谢清玄一边喝茶，一边倾听，按照阵图推演，九龙地煞进度已经过半，剩下的就是改朝换代，斩断龙脉。
不过有一点谢清玄不是很懂，怎么这世间好像鬼物很常见似的。
根据困龙给的情报，黑山界走的是武道路子，先天之上还有宗师的存在，堪比筑基修士。
“不对，等等！我好像忽略了一件事。”谢清玄拍了拍脑袋，猛然意识到：“不止那位百眼魔君传人，还有别的势力。”
修罗魔界可不比天元大世界这边如此平和，内部斗争不断，甚至天道都鼓励斗争，因为修士死后会化为世界养料，如此氛围下白眼魔君后裔制作九龙地煞，免不了一番龙争虎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