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令随手把令箭扔在地上,两个衙役拿着拶指走到李梅身前,给她卸掉木匣刑具,拉起她的双手,把她的八根手指头并放在拶指里,然后两个人拉起绳子两端用力往回收。
李梅的八根手指头在拶指的压迫下,她清晰的听到自己骨节的响声,宛如断裂一般疼痛。
十指有归心之痛,李梅虽说是个女流之辈,她却硬如汉子,酷刑把她痛的昏死过去却没有叫出一声。
差人用凉水把李梅从昏迷中泼醒,县令喝道:“你招是不招?”
李梅怒道:“我没有什么可招的。”
县令给李梅用了几种酷刑宁死不招,她心里清楚;自己落入虎口必死无疑,死前无论受多大酷刑也要保全四妹的性命,妹妹才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寄托。
李梅在各种酷刑的折磨下生命奄奄一息,县令心里清楚,他遇到李梅这样的硬骨头,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任何口供,只能把她折磨死,上边没有批示斩令之前,他一个县令没有权利把犯人打死,最后暂且把李梅打入死牢。
随后派人骑快马上报郡部太守,这个太守如果是别人,会下令暂且收监,然后上报朝廷,这个案子毕竟是六年前皇上定下的案子。
这个太守不是别人,正是当年陷害李梅父亲大臣吕世基的亲信,他没有上报朝廷,直接回复四个冰冷的大字,“立即斩首。”
随后给吕世基写了一封书信,派人骑快马去京城送信。
书信大致意思是这样;
恩师最近可好;犯官李忠三女李梅已被抓,四女李娴重病夭折死亡,我一下令将其斩首。
次日傍晚,县令接到斩杀令。
晚上女狱卒打开死犯牢门,手提食盒走进牢房,看着躺在草铺上的李梅说道:“李梅,你明天大喜了,快享受你人生最后一顿饭吧,明日午时三刻该上路了?”
女狱卒说完把酒菜从食盒里端出来放在地上,转身走出牢房。
李梅被抓进牢房的那刻起,就没想着能活着出去,官府也不会让她活着走出去,砍头是迟早的事,但是,她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快,她的案子按正常流程应该上报昏君杨广。
这个案子毕竟是当年杨广亲自御批的,地方官员没有直接杀她的权利,这样推算,至少需要两个月后才能收到斩杀她的批示,然后送她上路。
她心里清楚,这次遇到了吕世基的死党了,他为了斩草除根以免后患,不会给自己任何生还的机会,甚至不愿让自己在世上多活一天,只有自己死了,吕世基才能高枕无忧。
李梅从卧铺上忍着疼痛爬起来,这顿饭无论如何她都要痛痛快快的吃下去,她把这顿断头饭吃得很香,盼望明天午时三刻过后,能在阴间与父母二姐见面。
第二天早上,两个狱卒走进牢房,说道:“女犯李梅,该上路了?”
狱卒走到李梅身边,把她从地上拉起来,拖着他走进县大堂,两个官差把她跪在大堂上。
县令说:“犯官李忠三女李梅,事发后畏罪潜逃,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两个衙役听后,把李梅身上的刑具打开拿掉,然后拿出绳子,把李梅的双臂拉到身后五花大绑,背后插上亡命旗,架出大堂推上木笼囚车,押往菜市口斩首视众。
囚车是两只大木轮子,前边套两匹大马拖着囚车行走,木轮子碾压在坑洼不平的土路上,发出不规则的响声,李梅此时的身体状况,如果不是用绳索把她绑在囚车上根本无法站立。
囚车拉着她在县城转了一大圈,最后来到菜市口。
两个官差把她从囚车上架下来,架到刑场上,把他的身躯按跪在斩台上,她身前有个木墩子,这个大木墩砍头时使用的。
现在正是秋末冬初,天空乌云密布,凄凉的冷风瑟瑟作响,飘零的落叶随风飘荡,红叶宛如承载着凄凉与忧伤飘落大地。
秋风瑟瑟翠叶残,香消玉碎赴黄泉。
今生仇恨沉海底,有负亡灵心不甘。
今世难报惨杀恨,身负仇恨赴黄泉。
今生难解心头恨,支璃破碎心中寒。
有望来世报此仇,不知来世待何年。
李梅此时心已破碎,死她不怕,怕之怕有生之年不能帮爹娘、大姐、二姐报仇,有负他们的在天之灵,更让她揪心的一件事,四妹重病躺在家里无人照管,即是不被官府抓起来杀头,恐怕也度不过这一劫,她想到这里,一双美眸不受控制的流出泪水。
李梅五花大绑跪在菜市口刑场上,刽子手提着一口鬼头大刀,仿佛夺命阎王一般站在她身边。
这时,第三声追魂炮响过,县令拿起斩杀令扔在半空中,高声喝道:“时辰已到,斩?”
刽子手伸手拔掉李梅背后的亡命旗扔在地上,身后两个官差把她的头按在身前的木墩上,伸手把她的长发隆起,整个脖子完全扩露出来,刽子手抡起鬼头大刀,一道寒光从上至下向李梅的脖子砍去。
俗话说,人不该死终有救,就在大刀将要斩掉李梅头颅的一瞬间,只见一道红光从天空中射来,刽子手的大刀突然改变方向,这道红光推动他的鬼头大刀从李梅头顶飞过,从下至上向刽子手的脖子斩去,形成了一个自杀的模式,把刽子手吓的大刀脱手跪在地上。
大刀在红光的推动下,直向监斩官飞去,没有意外的把县令的头颅砍掉,头颅掉在地上,随着头颅落地的一瞬间,尸首倒了下去。
县令到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这也许就是为虎作猖的下场。
这种戏剧性的变化,让现场所有人惊愕,把官兵吓得红飞天外。
随后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大风过后、李梅在刑场消失不见踪迹。
只见刽子手傻愣的跪在地上,他杀人多年那见过这种阵势,今天险些把自己的脑袋砍掉,甚至他都没看清李梅是怎么被人救走的?
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在天空回荡,她的声音如神如幻、恐怖而凄凉:“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们乱杀无辜,就不怕得到天遣抱应吗?”
她的话音犹如长了瘆人毛,让人听后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