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茶馆。
馆主坐在长桌之上,皱眉沉思了许久,最后从怀里拿出了一根香插在了面前的香炉之上,他手指轻轻在上方一捻,那柱香就燃烧了起来,随后他就闭上了眼睛。
慕雨墨在此时走进了屋中,看此场景微微皱了皱眉:“鬼香寻踪?”
苏昌河点了点头,冲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慕雨墨悄声走到了苏暮雨的身旁,苏暮雨看了她一眼,慕雨墨轻轻摇了摇头。
此时馆主忽然睁开了眼睛,手猛地一挥,将面前的几缕青烟给打散了,眼睛中闪过一道紫光,怒喝一声:“现!”
那几缕青烟在空中凝结了一下,最后便消散了。
“寻!”馆主立刻俯身,手指在地上轻轻一点,只见一个硕大的血红色蜘蛛出现在了那里,馆主手一挥,那血红色的蜘蛛就飞速地朝着外面跑去。蜘蛛刚跑到屋门口,众人起身要去追时,那蜘蛛却忽然不动了。
慕馆主眼睛微微眯起:“刚才的反应明明如此明显,它应当是寻到了踪迹才对。”
“血蛛方才很确信自己寻到了踪迹,但很快又怀疑了自己的判断,一定是在这过程中发现了什么重大的变化。”慕雨墨看着那血蛛,“你让它寻的是谁?”
“是毒花。”慕馆主仰头道,“暗河之中,毒花慕雪薇乃是最特殊的人,甚至没有之一。我选择了她身上的一道特殊的毒为引,让血蛛根据这味道去寻她。”
“雪薇?”慕雨墨微微皱眉,“雪薇不见了?”
“不是。”慕馆主摇头道,“并不是雪薇不见了,而是雪薇,从未出现在这静思茶馆之中。”
慕雨墨一愣:“怎么会如此?她和青羊,难道不应该是早就来到这锦城之中了吗?”
慕馆主点头道:“我的眼线布满整个锦城,他们也根本没有看到家主和毒花的身影出现在这锦城之中。所以,他们二人,应该是在进入锦城之中,就出了意外。”
“一个浑身带满剧毒的妖花,一个是慕家最善奇门之术的年轻家主,什么样的人能让他们出意外?”苏暮雨沉吟道,和苏昌河看了一眼。
苏昌河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唐门?”
慕馆主神色也是微微一变:“唐门?”
“他们入锦城前,为防引起唐门不满,所以会在唐门之前,先和唐家的人碰头。”苏昌河回道,“莫非是唐灵皇那个家伙……雨墨,你今夜潜入唐门了?”
慕馆主一惊:“潜入唐门!”
慕雨墨点头道:“进去了,但是很快就会被发现了。”
“若真能悄无声息地行走于唐门之中,那唐家堡就是个笑话了。”苏昌河说道,“所以你见到唐怜月了吗?”
慕雨墨摇了摇头:“没有,但我遇到了他的徒弟。”
“徒弟?”苏暮雨微微皱眉,“就这么巧?”
“是的。那个小徒弟也挺可爱的,名叫唐莲,莲花的莲。他说他师父闭关了,入了怜月阁,已经很久没有出来了。”慕雨墨回道。
苏昌河拿出了自己的小匕首,在手指之间把玩着,思索许久之后摇了摇头:“有问题!”
苏暮雨也是点头道:“确实有问题。”
慕雨墨不解:“有什么问题。”
苏昌河绕着屋子走了起来:“唐怜月乃是天启城玄武使,玄武使要负责守护天启城安危,除了早就离开的朱雀使司空长风之外,其余三使向来都是久居天启城的。纵然之前唐怜月因为唐二老爷一事暂时离开了天启城,可也已经过去太久了。如今,就算他还在唐家堡中,也必然是因为一些家中要事缠住了身,而不会是因为闭关!”
“唐门中出了变故!”苏暮雨下了结论。
慕雨墨也很快就反应了过来:“那岂不是唐怜月有危险,不行,我得去救他!”
“雨墨姑娘。”慕馆主伸手按住了慕雨墨的肩膀,眼睛微微眯起,“你想要如何救?就这样闯进唐门吗?你丢了自己的性命不要紧,这锦城中还有十几位我们暗河的子弟,可别害得他们也将性命留在了这里。”
“雨墨,别急。”苏昌河排开了慕馆主的手,“但确实得入唐门看一眼了。慕馆主!”
慕馆主身子一僵:“家主有何吩咐?”
“帮我们想个办法。”苏昌河幽幽地说道,“潜入唐门。”
慕馆主苦笑了一下:“这办法是我想得出来的吗?”
唐门之中。
唐莲原本已经和别人换了值夜,躺在床上,却左想不对,右想不对,最终还是忍不住爬了起来。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怜月阁的门口,一个笑脸嘻嘻的胖男子和三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站在那里。
“福禄叔。”唐莲垂首道。
唐福禄一直笑呵呵的:“小唐莲,这么晚还没有睡啊。”
唐莲仰头看了看怜月阁的牌子:“有些想师父了,所以过来看看,师父最近还是没有出关的计划嘛?”
唐福禄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你师父一闭关,这每次多少时间,我们可掌控不好。毕竟你师父可是能登冠绝榜的一等高手,岂是我们所能估摸出来的?再等等吧再等等吧,不需要太久了。”
唐莲惑道:“可是师父在天启城中不是还有很多要事要办吗?我近几日替师父收拾信件,发现了不少来自天启城的信。毕竟这涉及到一些重要隐秘,不能擅自翻阅,所以我也替师父心急。”
“哦?天启城还给你师父来信?”唐福禄的眼睛中露出一丝精光。
唐莲点头道:“师父和天启城一直有特别的信件传输往来。”
唐福禄依旧笑着:“如何特殊?”
唐莲摇头道:“这我并不知道,信件每次都是会忽然在那里,我也不知道如何来的。”
“原来如此。那就替你师父收着吧。”唐福禄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等你师父出来,不需要太久了。”
“明白了,福禄叔。”唐莲又看了一眼怜月阁的牌子,随后转身离开了,只是走出十几步后,他又停住了,随后打了个寒颤,“这怜月阁附近,为何特别的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