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鸦啼散玉屏空,一枕新凉一扇风。
睡起秋声无觅处,满阶梧叶月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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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安城。
日光明媚。
萧朝颜站在门口,抬头看着无云的晴空,笑道:“今日立秋,日光晴朗,家园那里一定有个好收成了。”
“还有这样的说法吗?”苏暮雨走到了萧朝颜的身旁。
萧朝颜点了点头:“是啊是啊。雨哥你没做过农事你不懂的,立秋这日但凡天气清朗,那么农家都欢喜得紧哩。”
苏暮雨摇了摇头:“我倒是不知道,我只知道立秋吃茄子……”
“吃茄子?”萧朝颜惑道。
“吃茄子。”苏暮雨很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已经买好了。”
“新鲜的?”萧朝颜又问道。
苏暮雨还是点了点头:“新鲜的。”
“师父!”萧朝颜大喊一声。
“来了。”白鹤淮推门而出,一脸没睡醒的样子,看着院中的二人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咋了?”
“救……救命。”萧朝颜面露苦涩。
“哈?”白鹤淮先是愣了一下,随后满院子开始找家伙,最后在角落里发现了一根木棍,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将木棍提了起来,“苏暮雨,你是不是又要做饭了?”
苏暮雨尴尬地笑了下:“这不是立秋的习俗吗?”
“习俗?什么习俗?”白鹤淮惑道。
“立秋吃茄子!”苏暮雨回道。
“我给你吃一棍子!”白鹤淮举起棍子就对着苏暮雨打了过去。
彼时,距离苏暮雨问剑无双城已经过去了十数日的时间。苏暮雨和白鹤淮、萧朝颜以及苏喆重新回到了南安城中,苏昌河则回到了暗河。鹤雨药庄再次开张,苏暮雨也重新钻研起了厨艺。
似乎问剑无双城的故事只是一段似真似幻的梦境,从未发生过一般。
“唉,要是昌河大哥在的话就好了,可以吃馆子了。”萧朝颜发出一声感慨。
白鹤淮听完后更是无奈:“可能苏昌河也没想到,世上会有一个姑娘,因为跟着他能吃馆子而思念他。”
暗河。
星落月影阁。
苏昌河端坐在长椅之上,俯身听着下方的人汇报着最近江湖上的一些事迹。如今暗河逐渐从江湖之上消失,不再接任何的杀人单,但仍旧时刻关注着江湖上的大事,苏暮雨可以留在南安城做他的药庄,但是苏昌河,终归是要回到这里的。
“所以说,唐怜月回到了唐门,就再也没有离开过。”苏昌河听完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胡子。
慕青羊点了点头:“是的。”
“他是玄武使,虽不领官职,但有护卫天启之责。但回了唐门却一去不归……”苏昌河笑了笑,“有几分意思。”
角落中一个紫衫女子走了出来,幽幽地问道:“那他回了唐门做了什么?”
“雨墨。”苏昌河笑道,“你好歹也曾经是蛛影十二肖的一员,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慕雨墨急道:“我就不!”
“哈哈哈哈!本来你想去天启城寻他的,是不?”苏昌河慢悠悠地问道。
慕雨墨点头道:“是。上次去天启城就想寻他,可他当时就没有回去。”
“也罢。回唐门也有唐门的好处,毕竟唐门才是唐怜月的师门,去了天启城,我们总不能去琅琊王府提亲吧。”苏昌河始终淡淡地笑着,“暗河去王府提亲,怕是连琅琊王都得惊掉下巴。”
慕青阳丢起手中一枚桃花币,看着它在空中翻了个滚又落回到了手上:“有趣有趣。”
“所以,我们还是去唐门提亲吧。”苏昌河缓缓从那高高的台阶上走了下来,最后站在慕雨墨的身旁,笑着凑到她的耳边说道,“你觉得如何?”
五日之后。
南安城。
黄昏日落。
萧朝颜躺在长椅之上。秋日的黄昏,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时不时还有一阵堂风吹过,吹得人一阵舒爽,萧朝颜忙了一天,就这么闭目躺着,无人打扰,倒也是十分闲适的。只是……
“要是再能去吃那福寿楼的十三宴就好了。”萧朝颜由衷地发出了一声感慨。
“好啊。”一个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萧朝颜一惊,猛地一下从长椅上跳了下来,警惕地握住了藏在长椅下方的短剑。
“身手不错。”苏昌河笑嘻嘻地看着她。
萧朝颜一愣:“昌河大哥。”
“不错不错,你这个称呼很不错。不像有些人见到我就说是坏东西又来了,没有白带你吃那么多次福寿楼。”苏昌河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怎么又来了!”白鹤淮走入了院中,看着苏昌河。
苏昌河一笑:“你看你看,我说的就是她!”
白鹤淮却立刻换了一副笑脸:“你不知道我们有多想你!”
“哈?”苏昌河那像是出生时就挂在脸上的“似笑非笑”此刻也挂不住了,“白神医你给我弄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走,带我们去吃福寿楼。”白鹤淮立刻说道。
苏昌河摊手:“我知道我很有钱,但是你这鹤雨药庄也是如今南安城中有名的第一药庄,白鹤神医的大名也传遍了整个南安城,据说城里的富商请你出诊一次就要给你纹银百两,你就不能自己去吃福寿楼。”
白鹤淮轻叹道:“有人不让。”
萧朝颜跟着叹气:“有人不让。”
“谁不让?”苏昌河问道。
“我不让。”苏暮雨走了进来,“福寿楼虽然好吃,但毕竟是外面的酒楼,吃多了总是对身体不好的。”
“你的吃多了身体好?”苏昌河扶额道,“要不是有神医坐镇,我们早就被毒死了。”
苏暮雨摇头道:“你是不知道,我最近的进步有多么的明显。”
“我不想知道。”苏昌河往后退了一步。
白鹤淮眼神中忽然流露出了一丝兴奋。
“神医啊神医,你们是不是为了不想让我回来。”苏昌河完全没有了刚到时候的气势,“想了这么个办法来逼走我。”
萧朝颜急忙挥手道:“我发誓,没有这回事。”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暗河的一个大家长,一个家主,会因为去不去吃酒楼,在这里僵持住了。”一袭紫衣从众人眼前拂过,慕雨墨落在了苏昌河的身边。
嫣然一笑,倾国倾城。
“都说苏暮雨做的东西难吃,我倒是不信了,给我一份尝尝。”慕雨墨笑道,“我看有多难吃。”